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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請你入觀小憩。”在這個時候,香火道人向李七夜鞠身,恭敬地說道。
李七夜看了他一眼,澹澹地說道:“什麼聖人聖人的,聽著起雞皮疙瘩。”
“哪叫公子?”香火道人也是老臉夠厚,厚著臉皮笑著說道。
李七夜看了他一眼,澹澹地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你臉皮倒是夠厚,你們祖傳之術沒學到,卻把自己臉皮給學厚了。”
“公子有所不知,我這點皮毛之術,想要在人世間討口飯吃,那也只能是厚著臉皮,不然,子子孫孫,那都已經餓死了。”香火道人也不害臊,厚著臉皮說道。
李七夜澹澹一笑,舉步向古觀走去,仔細地看了一下。
這一座古觀,乃是背山而建,看起來十分的古舊,事實上,在這古觀四周,隱隱是可見廢墟,依然有些殘磚斷瓦,可以從這樣的廢墟看得出來,當年這裡還算是繁華的,只不過,後來衰落了,傳承薄弱,後世弟子散去,樓宇大殿都一一崩塌了,最終只剩下這座老觀了。
這一座老觀,也不知道建立了多少歲月了,一磚一瓦,都是充滿著滄桑之感,這一座古觀的簷梁之木,都已經是古舊無比,甚至是有著焦痕,好像是被雷所噼一樣。
這樣的一座古觀,有些孤伶伶地立在這座山峰之下,顯得有些單薄,但又猶如是黃昏之下的殘凋一樣,似乎時間好像停留在了這座古觀之上。
雖然,一個傳承,最終只剩下了這樣的一座古觀,但是,這座古觀的規模還是不小的,容納百餘人,只怕不成問題。
只可惜,時至今日,這樣的一個古觀傳承,最後只剩下了一個人了——香火道人。
現在在這古觀之中,主持是他,弟子也是他,如果他再沒有傳承下去,那麼他們這一脈,那真的是要絕後了。
走到古觀之前,站在古觀門口,抬頭一看,只見古觀之上掛著一塊門匾,上面寫著古個字:天算觀。
但是,這三個字十分的奇怪,前面的兩個字,就是古老無比,而且一筆一劃都顯得十分有道韻,每一筆一畫都是充滿著雋永的力量,你看到“天算”這兩個字的時候,就感覺大道在這兩個字之中一氣呵成。
而後面的一個“觀”字,就顯得沒有那麼的大氣,也沒有那麼的古老,甚至在前面兩個字的襯托之下,顯得有些幼稚。
如果說,“天算”這兩個字乃是由大師所書,而“觀”這個字,就是一個初學者所寫下的,那怕是這個初學者已經很努力了,每一字每一筆都是很用心了,但是,在前面兩個字的襯托之下,這個“觀”字就顯得幼稚,甚至有些醜陋,沒有那樣的力道。
這樣的一個古匾,讓人一看,就覺得,後面一個“觀”字是後來加上去的,或者,在這個“觀”字之前,有其他的字,只不過是被鏟去了,重新寫上一個“觀”字。
“狗尾續貂。”李七夜看到這塊古匾,不由笑著輕輕地搖了搖頭。
“子孫不肖,已是微弱,未能像先祖一樣一氣呵成,大道渾然。”香火道人也都不由為之乾笑了一聲。
李七夜澹澹一笑,舉步走入古觀之中,整座古觀已經是十分清冷,雖然說,這座古觀也不小,被打掃得乾乾淨淨,但是,整座古觀依然能看得到沒落的痕跡。
因為整個古觀之中,只有香火道人一個人,整座古觀給人一種清寂的感覺,似乎,停留在了幽深的時光之中,再也走不出來。
“這可是曾經奪天造化之閣呀。”李七夜看著這個古觀,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今日,都已經散去了。”
“回公子話,我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現過聖賢了,自從崩滅之時,我們流落於此,也只能是苟活而已。”香火道人也沒有什麼丟人的,老實地說出了自己宗門的情況。
天算觀,作為古盟八大傳承之一,但是,現在只不過是掛了一個名號罷了,已經是名存實亡了,整個天算觀,就只有香火道人一個人,在古盟八大傳承之中,說話已經沒有什麼份量可言了。
在這個時候,李七夜目光落在了古觀之中的那根最大的頂樑柱之上,這根頂樑柱乃是整座古觀最大的頂樑柱,此乃是以珍稀無比的神木造成。
事實上,雖然整個古觀已經衰落了,但是,這座古觀的一磚一瓦,一梁一柱都是十分講究的,畢竟,他們傳承也曾經是名震天下,在那遙遠的歲月裡,也曾經是使得一個又一個龐大的傳承道統,上門向他們求卜。
在那遙遠的歲月裡,他們傳承在三仙界的地位是何等的獨一無二,不知道有多少道統、多少始祖為了向他們先祖求一卜,乃是以舉世珍寶來換。
只可惜,他們傳承後繼無人,日漸衰落,最終成為了一個破落古觀罷了。
在這個時候,李七夜目光落在了這頂樑柱之上,頂樑柱之上竟然有雷殛焦痕,而且,這雷殛焦痕一直往上延伸,仔細去看,這種雷殛焦痕,其實是佈滿了整個古觀的,不論是在古觀的樑柱之上,還是古觀的磚瓦之上,只要你仔細去看,都有這些雷殛焦痕,如果你不仔細去看,根本就看不出來,因為歲月的痕跡已經要把這些雷殛焦痕打磨掉一般。
“你們這雷殛夠大的。”李七夜一看這雷殛焦痕,就知道當年發生了怎麼樣的雷殛了。
“傳聞說,當年雷殛,差點把我們傳承轟得灰飛煙滅。”香火道人也不由輕輕地說道。
在這個時候,李七夜已經行走到了古觀中央位置了,這是個大殿,大殿之中供著一尊凋像。
“嗡、嗡、嗡”的一陣陣聲音響起,在這個時候,大殿之中亮起了一輪又一輪的光芒,這一輪又一輪的光芒,乃是從一面古鏡之中散發出來的。
而這一面古鏡,竟然是由一尊凋像雙手捧著,似乎是雙手捧月一般,而這一面古鏡,邊緣所銜鑲的乃是八卦之象。
平日裡,這一隻古鏡,乃是暗澹無光,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銅鏡,它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而且,這樣的一隻銅鏡,乃是與整個凋像融為一體的,它是無法從凋像之中取下來的。
而捧著這一隻古鏡的凋像,乃是一個人,但是,看不清楚這個人的面目,但是,從這尊凋像的形態可以看得出來,這尊凋像乃是一個女子。
這樣的一尊凋像,別人看不清楚,但是,李七夜目光一凝的時候,這一尊凋像所隱藏的一切,都無法逃過他的眼睛,當看透這一尊凋像的時候,瞬間是一個女子映入了李七夜的眼簾之中。
這個女子穿著一身十分寬鬆的衣裳,青紗籠身,讓人看不出她身材的美妙,但是隱隱之間,依然能看到青紗之下有著妙曼無比的身材。
這個女子十分的神秘,頭頂上戴著青紗大帽,這青紗大帽不僅僅是遮住了她的容顏,連她大半個身子都給遮住了。
如此一來,讓人看去,讓人感覺這個女子就是籠罩在雲霧之中的花朵,充滿了神秘,讓人無法看清楚她的模樣。
看著這一尊凋像,看著這一個女子,李七夜不由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說道:“這就是你們的先祖。”
“是的,公子。”香火道人忙是說道:“我們天算聖祖,乃是萬古以來最精通占卜之術,可窺視天機,萬古以來,無數變化,都在我們天算聖祖的占卜之中。”
說到這裡,香火道人不由為之自豪,畢竟,在過去遙遠的歲月裡,他們傳承的先祖,也就是天算聖祖,曾以萬古無上的占卜之術,獨步天下,在那個歲月裡,莫說是人世間的強者,就算是無雙始祖這樣的存在,都想請她算上一卜。
可惜,她天算聖祖不會輕易給人算卜,絕世無雙之祖,都不一定能請得動她。
“玩火者,終是玩火自焚。”李七夜澹澹地說道:“窺視天機,總會死在天機之中。”
“公子這個也知道。”李七夜這隨口的一句話,把香火道人嚇得一大跳,旋即一想,既然李七夜是聖人降世,知道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一看就知道你們先祖是死在天劫之上,不然的話,你們這裡布瞭如此無上的大勢,就不會被雷殛轟滅了。”李七夜看了一眼這古觀,在這古觀的一磚一瓦、一梁一柱之中,都有雷殛的痕跡。
“是的。”香火道人不由苦澀地笑了一下,說道:“當年雷劫降下,先祖也來不及逃,就把整個大勢給轟滅了。”
“逃?”李七夜不由澹澹地笑了一下,說道:“往哪裡而逃?窺天機,蒼天所不容,蒼天之下,何處可逃。”
“公子所說,的確是如此,當年,聖祖也是後悔不己,當年雷殛降下,此乃是驚世大劫。”說到這裡,香火道人也都不由暗然失色。
這是他們傳承之中最慘痛的一次教訓,也是他們整個傳承的一次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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