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兇險,進入廢土的人,很少還能活著出來的,橫跨整個廢土,那就是更加的困難了。
對於多少修士強者來說,進入廢土乃是險途,更別談橫跨整個廢土了。
而且,千百萬年以來,沒有幾個人能知道廢土究竟有多大,所以,也沒有幾個人能知道跨越整個廢土是需要多少的時間。
這一切對於李七夜來說,這都不是難事,當然,他橫跨廢土,他並非是去尋找什麼寶物,也不是什麼探險,他是想解心中的疑惑而已。
但是,進入廢土,從這個支離破碎的世界,李七夜對於當年葬佛高原所發生的事情,心裡面有了個大概,雖然不能盡解他心中的疑惑,但,也讓他在心裡面也了底。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一個答案,這才使得李七夜跨越整個廢土,往南而行。
西皇,被廢土融分為南北,如果真的有人能橫跨廢土,那就能從廢土直通南西皇,抵達南疆,抵達邊陲。
當然,千百萬年以來,除了道君之外,也就只有寥寥無幾的無上老祖才能做得到了。
廢土的外面,黃沙滿天,氣候十分的炙熱,走在這黃沙滾滾的大地上,讓人感到腳下的黃沙十分的燙腳,讓人口乾舌燥,忍不住去舔了舔嘴唇,去溼潤一下乾燥無比的嘴唇。
在黃沙之中,有一個人出現了,他行走在黃沙之中,神態自若,那怕黃沙已經髒了他的衣裳,那怕狂風亂了他的頭髮,行走在黃沙大地之中,依然是如閒庭信步一樣。
他就是李七夜,他已經橫穿了整個廢土,行走到了廢土的外圍,只不過,這已經是西皇的另一端,不再是屬於北西皇管轄,而是屬於南西皇。
廢土兇險,但是,對於李七夜而言,那是一點影響都沒有,當然,如果李七夜願意,他完全是可以一步跨越而去,但是,李七夜卻沒有,而是一步步前行,他是在對整個廢土進行了一次全面的勘探,也是對於整個西皇大荒的一次勘探。
頭頂上的太陽十分的毒辣,那萬里的碧空,連一絲毫風都沒有,也沒有什麼雄鷹兇隼飛過,在這麼炙熱的陽光之下,所有的飛禽走獸都不願意走出來了,都紛紛躲在陰涼處躲避高溫,就算是在這黃沙之中能偶見一二片綠葉,那也是耷著腦袋,有氣無力,都快要幹萎一般。
行走在燙腳的黃沙之上,李七夜依然神態自若,猶如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一樣。
當李七夜登上了一座高大無比的沙丘的時候,響起風帆之聲,張目望去,只見高大的沙丘背,有一堵殘牆,這麼一堵殘牆竟然搭起了帆布帳蓬。
在帆布賬蓬之下,竟然有販攤,有一個小販竟然把自己的商品一一擺好,準備開攤吆喝做買賣。
這樣的一幕,讓任何人看得都覺得不可思議,在這廢土之中,不要說是千里內外,就算是萬里內外,那都是毫無人煙。
在廢土這樣的兇險之地,就算是一千年,也見不到幾個活人,就算真的有修士強者進入廢土了,只怕也是高來高往,騰空而去。
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竟然有人擺出這麼樣的一個小販攤,任何人看到這樣的一幕,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在這樣兇險的地方做小買賣,先別說有生命危險,就算能平安活下來,在這麼兇險之地,還有什麼客人來買他的東西嗎?
“喲,客人,這麼早就來了,來,來,來,進來歇歇。”在李七夜走近的時候,小販一張目,就露出笑容,向李七夜招手,吆喝著,招呼李七夜進來。
反常必妖,在廢土這麼兇險的地方,在這黃沙萬里的不毛之地,竟然有這麼一個小販攤,任何人遇到這樣的情況,在心裡面都會提起警惕,都會有所提防。
但是,李七夜卻毫不在意,他一點提防都沒有,神態自然,十分的隨意,走進了小販攤裡面,大馬金刀地在販攤裡的橫木凳板上坐了下來。
在帆布帳篷之下,毒辣的陽光被遮擋住了,讓人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清涼。
小販招呼李七夜坐進來之後,聽到“嘩啦”的一聲響起,他從旁邊的大水涼裡舀來了滿滿的一瓢清水,遞給了李七夜,笑呵呵地說道:“這樣的鬼天氣,實在是熱得讓人受不了,客人喝口水解解渴。”
在這不毛之地,千里黃沙,突然之間冒出了這麼一個小販攤,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換作是任何人,都不敢去喝小販攤舀來的清水,因為任何人都怕這清水之中動了手腳。
但是,李七夜毫不在乎,隨手接過,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三五下就喝得精光。
“涼快”李七夜大笑一聲,把瓜瓢遞還給了小販。
“涼快就再來一舀。”小販也是個痛快之人,立馬又再給李七夜舀滿了一瓢。
李七夜也毫無顧忌,咕嘟咕嘟地三五下就喝得精光了,然後這才滿意地打了一個飽嗝,神態自若。
兩舀清水下肚,那的確是讓人十分的舒服,趕走了這裡的熾熱,讓人特別的舒服,李七夜都不由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
“客人要不要再來一舀。”小販十分的熱情。
要知道,在這千里黃沙的乾渴之地,什麼最值錢?當然是滿滿一舀的清水了,但是,他的清水似乎不需要錢一樣,十分熱情地招待著李七夜。
“飽了。”李七夜笑了一下,神態隨意,在這個時候才打量了一下小販。
這個小販身材很魁梧,甚至毫不誇張地說,這個小販不論怎麼看起來,那都是顯得凶神惡煞,這個小販可謂是滿臉橫肉,他袒胸露懷,只見身上的橫肉隨著他的笑容一抖一抖的,他一件皂衣披在身上,十分的隨意,下巴還長著像刺蝟一樣的胡絡,看起來凶神惡煞的模樣。
這麼一個小販,不論怎麼樣看,都不像是走街竄巷的小販,反而像是殺豬的屠夫,給人一種十分魯莽油膩的感覺。
“客人從哪裡來呢?”在這個時候,小販帶著笑容,對李七夜打招呼。
當這個小販臉上帶著笑容的時候,總讓人覺得他臉上的笑容是皮笑容不笑的感覺,這就好像是屠夫露出了猙獰的笑容,讓人看得都不由毛骨悚然。
但是,李七夜卻絲毫不在意,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從該來的地方而來。”
“那客人又往哪裡去呢?”小販似乎是十分的熱忱,滿臉笑容,但是,他臉上的笑容,總是讓人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讓人看得有點害怕。
“去該去的地方。”李七夜悠閒地說道。
在這樣千里黃沙之地,人煙全無,如果說,換作是其他人,在這樣的地方遇到這麼一個小販攤,而且小販還是凶神惡煞的模樣,只怕任何人心裡面都會毛骨悚然,在心裡面都會有所提防。
然而,李七夜卻絲毫不在意,好像完全沒有看出來這個小販是凶神惡煞的模樣。
“唉,這裡的鬼天氣,走起來,那是十分的不容易,客人能在這樣的地方徒步,那已經是十分了不起了。”這個小販似乎千百萬年沒有遇到過一個活人一樣。
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急著向李七夜兜售自己的東西,也沒有招呼李七夜看看他的商品,反而是與李七夜閒聊起來。
對於這個小販來說,就好像千百萬年沒有和一個活人聊過天了,現在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活人,就好像是忍不住開啟話夾子一樣。
“還好。”李七夜輕描淡寫,說道:“難走的,不是黃沙兇途,而是心裡面的漫漫大道。”
“妙,妙,妙,說得妙。”小販不由擊掌稱讚,大笑地說道:“客人乃是一個雅人,我這個大老粗,說不出這麼文雅的話來。”
“是嗎?”李七夜淡淡地瞄了他一眼,說道:“這麼一個大老粗,跑到這麼鳥不生蛋的地方來,那混口飯吃,那豈不是十分不容易。”
“唉,何止不容易呀,那簡直就是要餓死人。”小販大向李七夜吐口水,說道:“常年遇不到一個客人,想吃口熱的,那都吃不上。”
“那就吃生的唄。”李七夜淡淡地笑著說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個小販合什一下,搖頭,說道:“客人說笑了,我這個人不好生,更不好殺生,罪過,罪過。”
這麼一個小販,一臉橫肉,凶神惡煞的模樣,讓人一看,就認為他不是什麼好人,不是什麼善類。
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卻偏偏合什,口宣佛號,聽起來好像是得道高僧一樣。
然而,他這個模樣,配上他這樣的神態,反而有點像是張開血盤大嘴的妖僧,讓人看得都不由直打冷顫。
當然,李七夜沒有絲毫感覺,僅僅是笑了一下而已。
“唉,城市難混呀,到處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人,那些人,盤踞在那裡,稍稍不小心,就能把我這一身肥肉吞進肚子裡,還不如這荒山野嶺,雖然吃得不好,至少,還能保住小命呢。”小販向李七夜訴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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