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往瀧函臥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彼時,落荒而逃的瀧函也正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他沒有勇氣面對許嬌嬌即將脫口而出說出來的話,所以下意識的就選擇了逃避,回到家後李心愛見他臉色不對,便問了他。
瀧函什麼都沒說。
本還摸不到頭緒的貴婦李心愛在見瀧函前腳才剛回家不久,後腳許嬌嬌便一身凌然的到訪,人精似的她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猜到了這丫頭來是做什麼來的。
畢竟瀧函和季筱月的事情,在這個網路橫行的年代,即便是足不出戶的李心愛也都知道一二,更何論還是自帶話題屬性且光芒萬丈的許嬌嬌。
這丫頭身來就矜貴無比,卻是不驕不躁,性子也清清冷冷的,素來很少發脾氣但卻是個極有主意且難以拿捏的姑娘。
可同時她也不是沒有軟肋。
許嬌嬌顧念舊情是個難得的懂得知恩圖報的人。
正是因此,李心愛才會在此時提及她和瀧函倆人小時候的事情。
李心愛的用意不言而喻。
果然,許嬌嬌只是淡漠的收回視線,這才看著她莞爾道:“阿姨,既然瀧函不在家,那我下次再過來。”
李心愛自然不會攔她。
待許嬌嬌離開後,李心愛這才又去了一趟瀧函的臥房,敲了敲門,可瀧函並沒有開門。
李心愛嘆口氣。
“小涵啊,嬌嬌是個主意很大的姑娘,如果你真的喜歡人家,就該好好珍惜你倆這來之不易的婚約……
哎,算了媽也不多說了,省得你煩媽,但媽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以後啊還是少和那個許家的私生女。
少些來往吧,媽這也是對你好。”
隨著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遠。
瀧函這才扭頭往門口的方向看去,那雙黑眸也愈發的空洞木然。
他喜歡嬌嬌麼?
抿了抿唇,瀧函再度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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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許家老宅。
“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啊!給我跪下!”尹立秋看著下首一臉居高的季筱月氣得心肝脾胃腎都跟著又一起疼了起來。
季筱月雖不想下跪,可人在屋簷下,更何況她眼下還不能沒有了許家這麼一個強而有力的大靠山,所以在許姝楓的各種暗示下。
她終究是跪了下來。
待她下跪。
身旁的許姝楓這才開口替她解圍道:“媽,這事兒也不能全怪筱月的身上,畢竟霍家的那個霍亦萱是出了名的跋扈潑辣,要不是她仗勢欺人,非押著筱月,要剪掉筱月的頭髮,筱月也不會誤傷了彎彎。
而且他們霍家也真的是欺人太甚!
明明有錯在先是他們霍家的人,如今卻是為了筱月反擊的一巴掌竟是還要反倒讓我們許家給個交代了,呵……
這整個帝都還就真沒有比這霍家更加的喜歡顛倒是非且愈發擰不清的豪門了。”素來溫文爾雅且是出了名的沒脾氣的許姝楓在聽聞自霍家回來的許姝媛的一系列陳述後。
氣得都開始有脾氣了。
誠然,他說的也全然都在理。
畢竟許家再怎麼說也是四大財閥之一,而霍家也是因為和許家聯姻才跟著一起水漲船高,從眾多的豪門之中脫穎而出。
如今,這親家也委實太過囂張了點。
要知道,當初許家能夠因為許姝媛嫁給霍仁德而給予他們霍家不少的資源讓其逐漸壯大在帝都這片土地生根發芽。
眼下就能夠因為這霍家的翻臉無情而將其連根拔起!
只不過,如今的霍家卻也儼然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需要他們提拔的小小豪門之家,許家人不得不承認的是今時今日的霍家若是想真的想要連根拔起,對於他們許家而言亦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結局。
自然,為了小小的一個季筱月,不值得。
故而一旁沉默不語的許老爺子才會一直保持沉默,再者霍家的霍老爺子霍秦亦是沒有表態,目前也只是宴君麗作為許姝媛名義上的婆婆,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是以許姝媛婆婆的名義讓許家人給個交代而並是以霍家人的名義。
這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往輕了說就是一個囂張跋扈的老太太護短的極為厲害,明明不佔理卻硬是仗著自己是許姝媛的婆婆顛倒黑白。
勢必要兒媳婦將孃家的那個不清不楚的野丫頭給帶過來。
往重了說,這宴君麗分明就是在挑釁他們許家!
正是因此,許姝楓才會如此的生氣,不管是因為哪一點,他都氣!
季筱月作為他的女兒被一個才在帝都站穩腳跟不久的霍家給欺負成這個樣子本就叫人憋悶不已,對方也是已然看透了老爺子他們未曾有過想將季筱月納入許氏族譜的這個想法才會如此的這般氣焰囂張。
可作為許家的長子,他亦是容不得霍家對他們許家這般的冒犯!
故而,向來性子溫吞的許姝楓才會當即就對著身旁的許姝媛發難道:“姝媛,我看你的這個婆婆明擺了就是要跟我們許家過不去!”
“姐夫,不是這樣的……”
霍仁德當即就站在了許姝媛的面前。
他望著面前面色鐵青卻也是罕見這般氣憤的許姝楓好言好語道:“姐夫,真的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小妹的確是行為過於囂張放肆了些。
也委實是因為家母長年累月的縱容才會導致今天發生這樣讓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但霍家絕對沒有要和許家鬧不和的意思,我們都是一家人啊又怎麼會說兩家的話呢。”
許姝楓冷‘哼’了一聲。
“那你倒是解釋一下,剛剛你們夫妻倆言下之意,那霍老太太說讓我們家給個交代到底是什麼意思!?”
許姝楓憤然道。
見到自己的丈夫被自己大哥逼得節節後退,許姝媛哪裡就真的能夠坐視不管,她當即就道:“大哥,你說奇怪不奇怪,topdesign那麼多的豪門千金都在,可亦萱誰都不挑事,就偏偏對著你的好女兒發難,是為什麼?”
“許!姝!媛!”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許姝楓就覺得自己無能。
季筱月回家的這段時間他不是沒有想過和許文平和尹立秋提及讓其入族譜的事情的,可一旦對上尹立秋那雙銳利的眼睛,他就有些說不出口,以至於先前他所提及的有關於集團股份轉讓權的事情全然就成為了圈內的一個笑話。
沒想到今時今日,第一個在他傷口上捅刀子的竟是自己的這個好妹妹。
似是看出了許姝楓心中所想。
許姝媛無奈嘆息,“大哥,本就是孩子們之間的打打鬧鬧,彎彎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受害者都還沒來得及傾訴苦楚。
我們兩家又何故一定要將家族企業牽扯其中?”
一語驚醒夢中人。
誠然,如果沒有想出對策,許姝媛又怎會輕易帶著霍仁德到許家老宅來一趟,因為許姝楓太過在意季筱月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
關心則亂。
固然也會越想月多,眼下的許姝楓就是這樣。
這事其實也很好解決,讓季筱月當面和人霍亦萱道個歉,雙方家長都在場的情況下,正好今夜是霍英的生日。
難得的冰釋前嫌的大好機會。
許老爺子十分讚賞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女兒,尹立秋則是一臉陰沉的瞅不陰不陽的季筱月,愈發喜歡不上來。
整個事件都是因她而起,這丫頭不僅一點羞愧之心都沒有,在聽聞要她給霍亦萱道歉的時候更是一臉的不屑與陰霾。
叫尹立秋的眉頭一時都給擰成了個川字。
察覺到了上首那老太婆的厲色目光。
季筱月當即就將頭給低了些下來,讓其看不到自己的臉色,可那雙手卻是下意識地就緊攥了起來,下顎骨同時也緊咬住了自己的後槽牙。
一副十分委曲求全的樣子。
看得尹立秋那是一臉的肅然諱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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