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壹品居。
佈滿檀香味的雅間內,許嬌嬌正襟危坐,耳邊也時不時就傳來因男人執筆在紙質合同上簽字時所發出地裟裟聲響和她那略顯浮躁的呼吸聲。
因為與瀧函即將瓦解的‘聯盟關係’,導致眼下的許嬌嬌倒是讓愈發的不知道該怎麼跟眼前的這個男人相處了。
可剛才他的確是救了自己一命,所以,哪怕明知眼下的尷尬處境,許嬌嬌還是同男人一起來了一趟壹品居。
就在她有些罕見的坐不住的時候。
“再等一會兒,飯菜就好。”
男人率先打破沉寂。
許嬌嬌‘嗯’了一聲,隨即扭頭望去,看著面前肅穆威嚴的峻美男人,開了口道:“今天的事,謝謝你!”
男人隨即停了手中的動作,深邃的眸凝視著她,“就這樣道謝?”
許嬌嬌“.…..”
她,是不是被調戲了?
是的吧,一定是的吧???
……
望著她那清澈漂亮的眸裡透著一股罕見的懵懵之色,男人的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繼而從一旁的檔案之中遞過來一個十分精緻的盒子給到許嬌嬌,“你的車一時半會兒估計也開不了,這個你拿著也是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騷動與麻煩。
關於今日澤源高速公路上的那段影片已經被我截下來了。
生日快樂。”
算是遲來的生日祝福。
原本被眼前的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給弄得一時真不知該做出如何反應的許嬌嬌在聞言那段影片被截下來後。
方才拉回思緒。
畢竟她剛剛之所以一直坐立不安,心情浮躁其中有一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她擔心自己在澤源高速公路上被一輛無牌黑色轎車給窮追不捨的影片釋出到了網上,哪怕是她人沒事,但經此一事,保不準她外婆和奶奶就要以性命威脅不讓她出門,或是自此以後再也不讓她碰車了也不是不無可能的事情。
眼下,這個總是令她都不知該如何應對的男人竟是這般輕鬆的就給解決了?
倒是意外之喜。
不過,他的東西,許嬌嬌卻是不打算收的。
因為她打算和瀧函直面談談,關於解除他倆之間的婚約問題。
再加上,她仍舊是記憶猶新上次對方喊一隻羊駝駝為‘嬌嬌’的事情但念及對方今日到底是救了她一命。
再者,顧及到對方畢竟是自己的長輩。
許嬌嬌默了默。
既沒開口道謝也沒表態,只是有些興致缺缺的伸手接過他遞來的生日禮物,看了一眼便放一邊了。
男人意味深長道:“不開啟看看?”
許嬌嬌本想淡漠而不失禮貌的地婉拒,畢竟眼下的她已經決定要與瀧函解除婚約可抬眸間在對上對方那雙幽邃的黑眸時,一秒就給萎了。
到嘴的話也下意識就給轉了個方向道:“等下吧。”
真是見了鬼了,怎麼在面對眼前的這個男人的時候她總這樣!
緊張什麼,虛個什麼!
許嬌嬌無端就有些煩悶起來。
見小丫頭明顯心不在焉,男人倒是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飯菜很快上齊。
兩人的吃相也都是一頂一的優雅矜貴,整個雅間除了兩人細小的咀嚼聲就只剩下兩人夾菜時的輕微聲響。
似乎是覺得雅座太過安靜,對面的小丫頭也吃得未免太過專注了些。
故而,素來惜字如金的男人倒是罕見的再次主動挑起了話題道:“你最近可有去過尹秘書家?”
他問的很是隨意。
少頃,那張立體魄人心魂的眸子也正看著專心致志吃著桌上飯菜的許嬌嬌。
突聞男人的問題,許嬌嬌下意識抬眸並在觸及到男人的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時,一時就被自己那尚未完全嚥下去的飯菜也嗆了一下。
因為……許嬌嬌自他那雙黑眸之中清晰可見自己的倒影但,她根本就沒有聽到對方說的是什麼!
好尷尬!
她正由著自己放空思緒,不曾想對方竟是突然又開口說話了,所以鬼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不知是被自己的心虛給造的,還是一時的尷尬。
許嬌嬌嗆得不輕。
好在是她快速伸手接過男人遞來的水喝下去後就也很快就沒那麼難受了。
臉頰卻是咳得紅紅。
她也清楚的看到了男人那輕蹙著的眉,好看的薄唇更是緩緩溢位一句,“是我讓你感到不自在了嗎?”
明顯察覺到小丫頭對自己的刻意疏遠,男人清貴的面容上也閃過了一抹難以捕捉的惆悵。
“沒有……”
許嬌嬌下意識反駁。
“我只是,自己不小心被嗆到了。”
“你剛剛走神了……”
俊美顯赫的男人直盯著她。
許嬌嬌:“……”
所以呢?
見小丫頭一副即將要翻臉的樣子,男人履薄的唇角適時劃過了一抹邪佞叫人小鹿亂撞,許嬌嬌卻是有些彆扭的掩唇輕咳一聲。
沒在看他。
真真是太妖孽了!
不過就是走神了,很奇怪嗎?
真的是…
“尹秘書有段時間不曾到集團來,我等下會帶郭御過去一趟。
你可要一起?”
許嬌嬌心下一緊。
自上次她舅老爺尹岷國移植了一顆腎到她奶奶尹立秋的身上後,的確是未曾有見到他上門過。
竟是生病了麼?
難怪……
一個半小時後,香頌公館。
還不帶許嬌嬌踏入便就聽到了自裡面傳來似是金屬碰撞而發出的一系列清脆的響聲,這其中更是還包括只有在舞劍時風聲之中才會有的那種破空之聲,腳步邁入兩道全副武裝的白色修長身影便映入眼簾。
眼前的兩道人影均都穿著一身中規中矩的白色擊劍服裝,頭戴面罩,各自手持一柄細長的彈性鋼劍,而且左邊的那個挺拔身影也明顯就更勝右邊那個高挑的身影一籌,果不其然,還不到一個回合,左邊的那人便就已經是先發制人將右邊之人的右膝蓋給一劍抵住。
顯然,右邊的那人輸了。
郭御首先就將頭上的面罩給摘了下來。
同時也露出了那張俊朗非凡的臉,他那悅目精緻的雋眉深眸之中卻也總是透著一股低調的和蘊,顯得他這個人也當真是人畜無害的很,就跟毫無攻擊性似的,能叫人下意識地放下戒備。
許嬌嬌每次看到他也總是會連想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大抵就該是如此的吧,再加上對方年紀輕輕的便早已是個舉世聞名的醫師了。
沒想到,他的擊劍技術竟也是這般的出眾。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郭御望著面前的許嬌嬌微微頷首道:“許小姐,別來無恙……”
許嬌嬌頷首,“郭醫生好。”
郭御這才又對著剛把頭罩拿了下來的瀧函道:“二少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都影響到了平日的正常發揮。”
才剛把面罩拿下來的瀧函則是淡淡然道:“郭醫生謙虛了。”
可那雙憂鬱的黑眸在見到下方的許嬌嬌時卻是難掩其眸中的波動,“嬌嬌……”
許嬌嬌頷首,疏離而又不失禮貌。
瀧函眸色暗了暗。
得知自己的舅老爺很可能是因上次移植一顆腎到自己奶奶身上後感染的許嬌嬌並不打算與瀧夙一道去尹家。
畢竟那個男人乃尹岷國的上司。
再加上眼下她和瀧函的關係……
“哥,你快點,主子等著在。”身後的郭禪對著上方的郭御催促道,繼而又對著一旁的瀧函行了一禮。
瀧函輕點了下頭。
“什麼事?”
郭御慢條斯理地一邊脫去外面的擊劍服。
一邊望著郭禪道。
“尹秘書有段時間沒來公司了,主子估摸他該是生病了,哎呀,墨跡什麼,你給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二少,許小姐我們就先走了。”和許嬌嬌與瀧函打了聲招呼後,郭禪便就拉著郭御快速往自己主子的那輛車走了過來。
同時一身勁裝的黎二則是一直就守在了香頌公館的門口。
其他保鏢也都早就被許嬌嬌給趕了回去。
畢竟許嬌嬌陷入危機之時也就黎二及時趕到了現場,哪怕是地下室的那一場搏擊他們之間並沒有決出勝負。
眼下,黎二也是當之無愧的贏家了。
須臾,他們‘天驕特衛’素來也是一言九鼎,最主要的還是,這小眼睛是他們大小姐相中的人,他們就是想取而代之也得大小姐同意才行。
誠然,也只能是灰溜溜的回去了。
眼下,許家老宅內。
黑壓壓的跪著全是一眾的許家‘天驕特衛’。
而在得知許嬌嬌最終是選了黎二作為貼身的保鏢且今日在澤源高速公路上又險些被封家的旁系老二封啟國的獨子封衾給撞得差點車毀人亡的許老爺子則是面色陰沉一片。
這封家的旁系真是好大的膽子!
“嬌嬌車子漏油是怎麼回事?”然而,許老爺子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問的這個。
眾人羞愧垂眸。
畢竟若不是因為黎二的及時趕到並將大小姐的車輛給及時逼停了下來,恐怕當時的大小姐在車子本就漏油的情況下又被封衾那樣玩命地的追尾。
車輛直接燃爆不是不無可能的!
後知後覺的眾人皆是後背發寒,這個封衾!
似是看出了下屬們的心思,許老爺子冷哼了一聲,“封衾那個欺軟怕硬的混不吝,要是提前知道了嬌嬌的車子漏油,車子剎車失靈的話也斷然是不會再愚蠢到主動上去追尾的,查!”
顯然許老爺子一眼就看出許嬌嬌車子漏油剎車失靈並非封衾搞出來的鬼!
“是!”
為首之人剛想起身卻又是再次又跪了下來道:“請示家主,我們是否還需要繼承潛伏在暗處保護大小姐的人身安全?”
許老爺子蹙了蹙眉,繼而有些疲乏道:“不用了,你們這些人總是在她的眼皮子地下晃盪,反而不好。”
似是又想起了疼許嬌嬌如珠如寶的尹立秋來,許老爺子繼而又補充了一句道:“若是主母問及此事,一律當做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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