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十二點多快一點。
瀧函本是坐在回家的私家車內,並且都已經到家了,但是卻忽然接到了季筱月的求救電話,那邊同時還傳來了可茜那極為憤怒的嗓音,“媽的,我要殺了你!”
就是因為這一句,所以,向來淡漠疏離的瀧函才會叫司機轉了方向。
而可茜之所以會那般的憤怒,也是因為見到了一臉血跡的鬱雅。
早些時候她們並沒有打通鬱雅的電話,是後來,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鬱雅又回撥了過來,她們才知道她在哪裡。
當她們趕到的時候,鬱雅整個人不知何故蜷縮在了一個暗黑的角落裡,全身顫抖,一臉的可怖紅痕。
她的臉,毀了!
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可茜把她一把抱在懷裡,鬱雅的聲音嘶啞,全身冰寒,只一個勁兒的哭的撕心裂肺。
可茜心疼得渾身發顫。
她一邊拿出紙巾小心翼翼地去替鬱雅擦拭著她的眼淚,避免淚水浸溼感染到她臉上的傷口,一邊柔聲詢問道:“誰乾的?告訴我?”
鬱雅牟孔睜大,滿臉的驚恐與嗜骨的恨意。
情緒一度失控。
最後就只是望著一個方向冷冷地吐出了三個字,“季筱月。”
可茜聞言當即就去找了季筱月,而季筱月更似是算準了時間似的竟是在原地巍然不動地等著她們在。
並且,當她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時也只是回眸望著可茜等人輕蔑一笑,像是佈局者看到棋子到來的那一刻。
快意的綻放。
那會兒的可茜等人太過憤怒和衝動,所以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去思考季筱月為什麼刻意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裡等著她們,直到可茜一巴掌甩在了季筱月的臉上,同時,她整個人也被一個保鏢給粗魯的一把掀翻在地。
其他的小跟班則更慘,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可茜一時激憤道:“媽的,我要殺了你!”
而彼時,瀧函聽到的就是這一句。
可事實卻是可茜等人不僅個個捱了巴掌還吃了不少的苦頭,但是季筱月本人則是毫髮無損。
不過很快,畫風就逆轉了。
季筱月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與平日大家所見到的那個高冷又有些可憐的她大相徑庭,她竟是突然拿出了一小截刀片,而且就那麼毫不猶豫地將刀尖划向了自己的臉!
白皙好看的面容上也突兀的出現了一道血痕,因為是在冬季的緣故,隨著那道血痕一抹殷紅的血液頃刻流出,而那血液也在這寒意漸濃的夜色下很快就凝固在了她的嘴角邊沿形成了一個豆大的血珠。
雖然傷口看起來並不大也不算是很深,但是她的這個自殘的行為和她嘴角處所掛著的那抹詭異的笑容卻是頗為滲人。
霎時叫在場的所有人都失了聲,就連是什麼時候被其他的保鏢給鬆開的都忘了去探究。
只愣愣的看著她。
可茜更是皺了皺眉,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季筱月卻是開始了她的表演。
“不要,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我真的沒有要和許嬌嬌搶什麼啊,她從始至終都是許家唯一的千金,我只是想要有個棲身之所而已,並沒有想要做什麼,我也沒有那個能力啊,許家也只是因為形勢逼迫才將我給認回的,我對她而言真的是一點威脅都沒有!
我媽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我必須要堅強的活下去,真的,而且瀧函他,他只能是嬌嬌的,我根本就不會,也不配去和嬌嬌她搶啊。
你們是真的誤會我了……”
她的眼淚說來就來,而且還將自己的頭髮給扯亂了。
雙手抱臂縮在了角落裡。
此刻,可茜等人都下意識上前一步,乍一看,的確是有點她們將柔弱無助的季筱月給逼至牆角的架勢。
一個小跟更是班沉不住氣的上前一步一把就扯住了她的頭髮破口大罵道:“你他媽……”
“你們在做什麼!”
來人正是瀧函,他親眼所見,可茜的一個小跟班一把扯住了季筱月的頭髮,再加上彼時的她臉上還有一道可怖的劃痕!
這已經不是瀧函第一次見到可茜手下的人欺負季筱月了。
所以,當其他的人都紛紛喊了瀧函一聲二少,繼而開口解釋道:“二少,你不要誤會,我們沒有欺負她,是她欺負了鬱姐!”
瀧函嗤笑,“她欺負鬱雅?”
“是啊,不信你問大姐頭!?”那小跟班還天真的又解釋了一句道。
但瀧函上次還親眼所見鬱雅將季筱月給欺負的毫無還手之力,此刻,又豈會相信那小跟班說的話呢。
他冷冷道:“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二少,你別聽風就是雨啊!我們今晚上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都是因為鬱雅她出事了,而她臉上的劃傷就是季筱月給乾的,根本就不關大小姐她什麼事!你不要什麼都和季筱月一樣,總讓大小姐無辜躺槍!她可是你的未婚妻啊!”還是可茜反應夠快,只一句就聽出了瀧函的潛臺詞。
可是她的道行還遠遠不及心思深沉的季筱月,季筱月適時抽泣道:“對,不關嬌嬌的事,瀧函,你千萬不要誤會了嬌嬌……”
“你他媽能不能閉嘴!”可茜一聽季筱月這含沙射影的話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她甚至是下意識就想要過來教訓她。
可是卻被瀧函身邊的保鏢給攔住了!
瀧函深吸了一口氣,“那她臉上的劃傷呢?”
“是她自己劃的!”一個小跟班氣得跳腳。
“對,是我自己弄的,瀧函,不關她們的事,更加不關嬌嬌什麼事,我們走吧,好不好……”季筱月一邊哽咽一邊承認道。
“看,二少,她自己都承認了!”
可茜真的是要被自己的這個豬隊友給氣得七竅生煙。
果然,瀧函似乎多少有些遷怒到許嬌嬌的身上了。
他將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披在了渾身發顫的季筱月身上。
這才淡漠的掃了可茜等人一眼,語氣莫名,“她既然都已經迴歸了許家,哪怕眼下並未入許家的族譜,可依舊是被許家的人給承認了的存在,而你們也向來都聽嬌嬌的,眼下季筱月現在在名義上也算是嬌嬌的姐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們又何必總是跟她過不去。”
這還是瀧函第一次喊出季筱月的名字,於季筱月而言,是不一樣的,所以,她此刻也是欣喜的。
可茜卻是蹙了蹙眉。
見幾人並沒有要讓開的意思,瀧函的耐心即將告罄,他語態炎涼,“讓開,否則……”
“不要瀧函,大家都是同學,她們,她們和我鬧著玩的,真的……”聽瀧函的意思是打算將可茜等人給送進局子裡,季筱月當即就開了口替她們求情道。
而可茜則是在見到瀧函因為季筱月的話竟是真的多少都有些動容的時候,莫名一股火氣也給衝了上來。
她冷冷道:“我們沒有跟你鬧著玩,季筱月,我是真的很想給你一個教訓,而且,我可茜承認之前還真的是,小看你了。”
瀧函抿唇。
見對方竟還是這般死不悔改的態度,他也來了怒意道:“我看你們是真的該進行一番自我檢討。”
所以,可茜等人才進了局子。
依偎在瀧函肩側的季筱月卻是勾了勾唇角,心道:這還只是個開始,許嬌嬌,我要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並且似乎連老天都還在幫她呢。
季筱月本意是想讓瀧函知道她的好,哪怕是可茜等人屢次三番都叫她如此的難堪,但是在見到瀧函是動了真格的竟是將同學都給一併送進了局子。
她委實有些忐忑不安。
所以便想著跟去和警察解釋一下。
卻不想,意外的聽到了那個小跟班正跟許嬌嬌打報告的那句話,“大小姐,我已經不止是一次看到二少抱著那個私生女了。
他實在是太過分了!怎麼對得起你!要不是因為大小姐,學校裡的人還不知道該怎麼笑話二少呢!”
正所謂敵人陣營的豬隊友則正是我方的神助攻!
她真的是該要感謝這個口無遮攔的小跟班啊!
因為她的這句話,叫向來心思敏感的瀧函愈發覺得許嬌嬌其實真的是因為可憐同情他才和他定下的這門婚事。
季筱月更是能夠清楚的察覺到瀧函自與警察局門口的許嬌嬌眼神交匯之時,周身突生的下意識抗拒與焦躁!
她當即就假裝腳關節處因為受寒而給突兀地抽痛了一下,繼而順勢拉了瀧函一把,瀧函則是出於本能的反應扶了她一下。
兩人舉止親暱,四目相望。
呼吸極近可聞。
這一幕則是恰好落入到了許嬌嬌等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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