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個小兔崽子竟是還真有兩下子,已經將我們的人給遠遠甩上了一大截,早知道老子今晚上就押他了。
媽的,真是晦氣!”
待許嬌嬌剛從洗手間出來時,耳畔卻是忽然傳來一個極其粗鄙的嗓音。
她側眸看了過去。
就在剛剛她還站立不久的那個抽菸區內,彼時正站立著兩個人,一個身穿一件黑色厚實的呢大衣,指尖還夾著一根雪茄。
他的身旁則是站著一個明顯一看就是那個男人跟班的人。
此刻那小弟也正附耳在剛剛爆粗口的那個男人身側道:“衾少,只要您開口,大可以叫那小子輸了這場比賽呀……”
那人言語之中甚至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封衾冷哼了一聲。
“行了,叫下面的人去辦,算那小子倒黴!”
許嬌嬌抿了抿唇。
今夜的拉力賽要說誰最惹眼,最具看點,非空降的卓彥北莫屬,所以,剛剛那兩人說要幹掉之人,自然就是卓彥北。
許嬌嬌當即就尾隨跟在了那小弟的身後。
然而,還不待她出手抹去這個人的這段記憶卻是被騰空殺出的封銘九給擋住了去路。
“小丫頭,好久不見。”
一個氣質不錯的豔麗女人忽然站立在了許嬌嬌的面前,緊接著,她的身後便出現了一身西裝革履的封銘九。
他今夜戴了一頂黑色的帽子,與他那一身黑色的西裝相得益彰,顯得他整個人不僅是比平日裡多添了一絲邪佞的神秘氣息。
同時,他這個人看起來也是愈發的慵懶至極。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低迷卻不可否認,是真的十分好聽,殷紅的唇瓣不知是因為月光餘暉的問題還是他自身的問題。
此刻在這妖嬈殷紅的襯托下竟是顯得他的膚色遠比上次許嬌嬌所見到時要泛白了許多,乍一看,像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臉色慘白得有些過於駭人。
可是他的五官也是真的十分抗打,哪怕如此,在這逼仄的巷子口裡卻也依舊有著幾分妖冶的病態之美。
他身上的酒氣極重,危險的眸子在看向許嬌嬌的時候依舊是侵略性十足,叫許嬌嬌下意識蹙了蹙眉。
有些不耐道:“叫你的人讓開。”
“呵——”
他輕笑了一聲。
“幾日不見,小丫頭果然還是這麼的狂啊——”似乎是來了興致,他高大的身軀就那樣懶散地倚在了一旁的牆壁處。
同時也擋住了許嬌嬌的去路。
身旁的秦秘書很快會意遞上了一根雪茄。
繼而點燃。
一陣吞雲吐霧後,男人這才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望著許嬌嬌道:“說說看,跟蹤我的人是想做什麼?”
許嬌嬌挑眉,唇角適時扯起了一抹譏誚的弧度,“你的人?呵,也是,怪不得手段如此上不得檯面。”
封銘九眯了眯眸子,“什麼意思?”
“東源賽車場再怎麼說也是屬於你們封家的地盤,是你們興東集團旗下的場地,可是,不巧的是,今日卻是讓我給撞見了一幕醜聞。
你們這一代的管轄者氣量未免也太小了一點,遇上一匹黑馬不但不知惜才,反而還要將人一網打盡。
是何道理?”
秘書秦茗適時釋放了自己身上的冷氣壓,想要給許嬌嬌一個教訓,讓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最好是知難而退。
畢竟,她還從來就沒有見到過有如此膽大的女人敢這樣對她的老闆說話的。
許嬌嬌實在是太過扎眼了。
可惜的是,許嬌嬌根本就對她的警告置若罔聞,這叫秦茗下意識就對眼前的這個姑娘心聲警惕與戒備。
她剛想伸手擒住許嬌嬌,不想再讓她繼續在這裡對自己的老闆指手畫腳,但是身旁的封銘九一個肅殺的眼神卻是叫她的心。
瞬間沉入了湖底!
老闆不讓她傷害眼前的這個丫頭?
這簡直——
不可原諒!
也是從這一刻起,哪怕是初次見到許嬌嬌,身為封銘九秘書兼情人的秦茗便對許嬌嬌起了一絲殺心。
許嬌嬌對於危險的感知力更是超乎常人,就在秦茗對許嬌嬌生了殺心之時,她卻是冷嘲一笑,繼續道:“莫不是,你們東源就這樣輸不起?早知道,我就讓我朋友去到北城也好過……”
“去把封衾叫過來。”還不待許嬌嬌說完,封銘九便開了口道。
秦茗這才頷首道:“好的,老闆。”
繼而撇了許嬌嬌一眼,這才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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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英見許嬌嬌去了一趟洗手間遲遲未歸,實在擔心便也跟著出來尋她了。
但是許嬌嬌的手機估計是沒電了,霍英撥通了兩次,第一次提示暫時無法接通,第二次則是提示已關機。
這叫霍英愈發擔心。
就在他正愁眉不展之時,忽然聽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巷子口裡傳來了一聲慘叫,他下意識往那個方向小跑了過去。
“大老闆饒命!大老闆饒命啊!衾少救我,救救我啊——”
半小時前還在封衾面前出謀劃策的一個東源打雜小弟,眼下卻是一臉痛苦的跪在封銘九的面前,他的兩隻胳膊也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形態掉在了身體兩側,不難看出,剛剛那一聲慘叫就是眼前之人發出。
那人滿臉驚恐的望著面前的封銘九,當觸及到男人那凌冽駭人的目光時,嚇得當即扭頭爬到了站立在一旁戰戰兢兢的封衾身旁苦苦哀求著。
只希望封衾能夠看在昔日他為他出謀劃策,不辭辛苦四處奔跑的份上,讓大老闆饒他這一回,放他一條生路。
然而,當他剛剛觸及到封衾大腿之時,卻是被封衾給一腳狠狠踹開!
同時封衾更是給了他一記吃人的警告。
那小弟下意識蜷縮了一下身體,眼神里全是絕望。
而封衾本人卻是正一臉惶恐的看向了面前居高臨下的封銘九,也是因為太過害怕,所以,當封衾開口解釋的時候,他的嘴唇竟是都在不自覺的顫抖著,“小叔,真的不關我事,都是這個王八羔子出的餿主意。
我根本就不知情的……”
寒冬臘月的,本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封衾卻是因為被忽然到訪問話的封銘九給嚇得硬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陰騭乖張的封銘九卻是看向了一旁的許嬌嬌,詢問著她的意見道:“你覺得該怎麼處理才解氣?”
見到向來十分不好說話的小叔竟是開口問向了一旁長得白淨好看的小丫頭,封衾自以為這次是走了大運。
畢竟,要他小叔來處決自己,輕則都是會要了他半條小命,而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姑娘自然最是好拿捏的。
他當即就走到了許嬌嬌的面前作勢要下跪,本以為以許嬌嬌這個年紀且還是個舉世聞名的嬌嬌女,被他這麼一嚇,肯定是會順勢將他給拉起了的。
然後這事就這樣了了。
許嬌嬌的嬌矜,沉寂和不苟言笑在某些富家子弟的眼中也能被理解成是另外的一種意思,譬如:怕生,膽子小!
眾所周知,她自出身就一直是被嬌養在溫室裡的花骨朵,許家,江家都將她奉為珍寶,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這樣的一個小姑娘固然也是沒有見過這般陣仗的。
可是,許嬌嬌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因為身後封銘九的巨大壓迫,封衾只覺如芒在背。
他一臉扭曲的在許嬌嬌的面前跪了下來,並且還頗有些忍辱負重的望著面前的小丫頭指天發誓道:“真的不關我事,許小姐。
請你替我在小叔的面前說句好話吧。
求求你了——”
他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抓許嬌嬌揣兜裡的手卻是被許嬌嬌閃身躲了開來。
封衾的臉色幾乎有些繃不住。
許嬌嬌卻是也並未看向一臉陰沉的封衾而是望著他身後似笑非笑的封銘九道:“這是你們封家自己的事情,關我什麼事。”
眼角餘光彼時也發現了站立在一角的霍英,許嬌嬌給了他一個安的眼神,霍英則是繼續站立在了巷子口。
“呵……”
身後陰翳的封銘九卻是再次輕笑了一聲。
許嬌嬌卻也並沒有再多逗留,而是走向了早就在一旁等候她多時的霍英,兩人一起回了賽車場地。
“老闆……”
望著許嬌嬌如此目中無人的態度,秦茗有些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封銘九道。
封銘九則是邪佞一笑,“回去吧。”
秦茗面色冷沉,今夜沒有教訓到許嬌嬌這個肆意妄為的丫頭,叫她頗為不悅,但是被廢了兩隻胳膊的小弟和虛驚一場的封衾則是都同時鬆了一口氣。
這夜註定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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