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外面本是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可是越到後半夜就越是下得霧氣瀰漫,不少稀稀落落還行駛在繁華街道上的車輛均都已經是把刮雨器打到最大了,可仍舊是都還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
一直就小心翼翼的行駛在漫天的滂沱大雨之中。
彼時一輛黑色的邁巴赫正停在繁華的街道旁,裡面的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裡面搭配的是簡約白色襯衫,下身則是穿著黑色的西裝褲,他的五官精緻絕美,周身的凌厲肅殺之氣卻是叫人呼吸一滯,男人打開了一側的車窗,白皙修長的手指上罕見的夾著一根嫋嫋燃氣的香菸,男人垂眸低沉的吸了一口香菸,絲絲縷縷的煙霧也因著這忽然開窗的剎那被那外面吹進來的冷風係數吹散。
男人目視前方,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更是戾氣湧現,給他那本就叫人畏懼不已的凜冽威懾更添一抹煞氣。
也同時彰顯著男人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
帝少很少抽菸。
他只有在特殊情況下才會點燃一根香菸,比如,讓一個家族或者一個企業在一夕之間不復存在。
這是他在年少時,一次險些丟了性命後才養成的一種習慣。
知知人甚少,郭禪算一個,郭御算一個,言寧也算得上是一個。
眼下,三人均都一臉肅然。
因為,他們的主子生氣了。
三人均都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自漫天的滂沱大雨之中踱步而來,他們均都是帝少最忠誠的下屬,最得力的左右手。
會的也不單單只是明面上的那一個領域。
“主子——”
三人齊齊頷首無比恭敬道。
男人看著手中極將燃盡的香菸,履薄的稍稍唇勾起了一抹邪佞,“郭禪。”
“屬下在!”
“知道該怎麼做嗎?”
“屬下明白!”
**
夜半三更,韓家。
“轟隆隆——”
一道劃破夜空的炸響驚雷驚得本就輾轉難眠的韓家家主韓烈心下一突,猛地就睜開了眼睛,透過落地窗簾的細縫,他依稀可以看到窗外正雷雨交加,電閃雷鳴,晚上才下起的小雨,眼下也是越下越大了。
韓烈下意識輕嘆了一聲,因著近日韓烈一直心緒不寧導致他這兩天經常夜半三更就醒了。
眼下,他十分熟稔地就自床上起來坐到了一側的沙發上,‘啪嗒’點燃了一根香菸,須臾,左邊的上眼皮就在這個時候又‘突突’跳了起來。
他有些沉悶的一連抽了好口煙。
一陣吞雲吐霧,霎時就將一旁睡覺本就極淺的韓家主母霍抒情給嗆醒了過來。
“咳咳——”
‘噠_’
霍抒情摸著黑將床頭燈給打開了。
她自床上坐起身來,披上了一件外衣,望著一側又在沙發處沉悶抽菸的韓烈開口道:“又失眠了?”
韓烈點點頭,隨即將菸頭掐滅。
“左眼皮又一直跳個不停,我擔心,會出什麼事。”
韓烈,韓家嫡系獨苗。
百餘年前,韓家祖上是靠著一些雞鳴狗盜見不得光的途徑弄來的一筆巨資從而發家的,後來,旁系之中更是緊跟著就出了個了不起的秀才。
秀才最後不僅是考取了功名甚至是還娶了當朝的公主,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韓家也就跟著一起富裕了起來,但好景不長,狀元郎和公主齊齊在成婚的當日竟是雙雙離奇暴斃,韓家就此被誅了九族!!
卻也有當時還遠在南洋的韓烈的曾祖父成功躲過了一劫。
自此,韓家銷聲匿跡。
不過後來,在短短的三十餘年後,韓家再次冒了頭,成為了當時還算得上是比較有名的米麵糧鋪子。
要說這韓烈的這個曾祖父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韓家被連帶整個府上上上下下幾百餘口皆都死於非難,他不僅是好運的躲過了這次滅門的慘案還成功穩紮穩打在當時還是分割戰馬的年代牢牢在帝都這片土地扎穩了腳跟。
但是,韓家可能就是那種典型的富不過三代,好不容易韓烈曾祖父在帝都扎穩了腳跟,子嗣延綿,昌榮繁盛了一世,可自韓烈曾祖父去世,從他爺爺這一輩開始韓家卻是又開始走向了衰敗,韓烈爺爺自小因被他曾祖母溺愛長大,那是被嬌生慣養出了一身的惡習,吃喝嫖賭抽樣樣精通,韓家的底蘊本身就不是很牢固,在韓烈爺爺這一輩掌管韓家掌權期間,幾乎就要敗光了韓家曾祖父好不容積攢下來的所有家業,再加上韓烈叔公他們那一枝對韓家無止盡的索取,韓家輪到韓烈的父親掌權之時,早已是強弩之末,看著是人人所豔羨不已的豪門大院,可實則家底早已被韓烈的爺爺給敗了個七七八八,所剩無幾。
好在到了韓烈父親這一代,因著他父親有著很好的經商頭腦,窮其一生更是為了韓家的子孫後代打下了一片獨屬於他們韓家人的城池堡壘。
在那個物質極其匱乏的年代成功打入市場,進軍了油布領域,不僅是成了那頭領頭羊!同時還在賺得那是盆滿缽滿的時候壟斷了此行業,緊接著很快就又建立起一個個的大型工廠,大肆招攬員工,很是風光了一陣子,可以說,韓烈的父親這一生都在為事業奔波。
這才到了中年時期結婚生子且也就只有韓烈這麼一根嫡系獨苗!
再說韓烈,那也是個可塑之才。
在現今這樣發達的網際網路時代,他也很快轉型開了不下五家分公司,拉攏人脈併成功打入了帝都十大豪門排行榜之一,再加上自他娶了帝都第一才女霍抒情之後,有了老婆娘家的助力,如今的韓家也早已不再是那個被其他世家豪門嘲笑是土老帽的存在了。
他們在帝都也早已有著一席之地,輕易沒有哪家豪門敢上前挑釁一二的,當然,四大財閥除外,還包括一支獨大的瀧氏。
不僅如此,韓烈其實一直都有想與瀧氏企業搭上線,畢竟,前段時間韓烈就還曾忍痛將祖輩上的一座百年狀元府作為結識帝少的法碼。
可見也是有著想要攀附上瀧氏的心思。
其實這也不奇怪。
因為當年霍家之所以迅速崛起並且還逐漸水漲船高在帝都這片領域愈發逐漸壯大起來,可不就是因為當時的他那個二舅子娶了四大財閥之一許家的千金許姝媛麼,這才有了後來。
霍家很快就在其他豪門世家之中佔了絕地性的主導位置。
自家的閨女韓詩語那是長得傾國傾城貌比西施,琴棋書畫亦是樣樣精通,禮儀教養更是不用說了,那是與她的母親一般無二是個不折不扣的才女。
配那位年輕的帝少,應當也是可配得的!
人一旦動了妄念的心思就很難再回頭了,韓烈自從從女兒韓詩語的口中得知,她的心儀之人正也是那位年輕峻美的帝少時。
當即也是與有榮焉,果然不愧是他的好女兒,懂得為他們韓家光耀門楣。
父女倆當即也是心照不宣。
一個有意撮合。
一個有意下嫁。
只是苦於沒有什麼能讓自家的女兒在那位的面前露個臉的機會,韓烈真是無比的發愁,後來,還是韓詩語在無意中提了一嘴,說是他們祖上不是還有一座百年的狀元府嗎?
就用這個。
這才有了後面,韓詩語故意讓自家的司機弄壞了車子,這才不得不因著要帶路而坐到了帝少車裡的一幕。
不過,在此之前,韓詩語卻是還同自己的父親韓烈講,如果想要讓她成為帝少夫人,就必須得先除掉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許家的千金,許嬌嬌!!
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嬌嬌貴女!
理由:許嬌嬌克她,如果許嬌嬌不死的話,她這輩子怕是都前途渺茫,而且還會常年寄人籬下,過得那是低人一等的生活。
總之就是十分的不如意。
許嬌嬌擋了她的風華,奪了她身上的曙光點。
這話聽著極為荒誕,畢竟韓詩語與許嬌嬌可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的人,怎麼可能那許家的那個寶貝疙瘩會影響到自家丫頭的時運?
韓烈原是不信的。
但權門貴族,包括是一些稍微有些底蘊的豪門世家其實都是有一些信風水玄學之說的,自然韓家也不例外。
韓烈自聽到小女兒韓詩語說許家的千金許嬌嬌克她一事一直也心存疑慮,出於保險起見,也是為了說服自家的女兒不要胡思亂想。
韓烈在那沒多久便就特意花了高價請來了一位說是道行極深,一個月只卜一卦的得道高僧前來看了一下自家的風水後,又讓其為自己的小女兒算了一卦後,那得道高人只道:“此女乃金鳳轉世之身,本是有著母儀天下的命格,這如果要放在古代,呵,那韓詩語怕就是個皇后的命格了,只是可惜啊,天府黯淡,韓詩語命裡有一克星,奪了她的氣運與主位,大不妙!”
簡單來說,就是韓詩語所說許嬌嬌克她一事,確有其事!!
韓烈不是一個百分百迷信的人,但卻也是那種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之人,尤其,他早已把女兒的婚事當作是拉攏權門之族的法碼。
眼下韓家如果成功攀附上了瀧氏的高枝,那麼他韓烈也就不用再在岳母霍老太太的面前總也是那麼有些抬不起來頭來。
畢竟在霍老太太的眼裡,他韓烈就是靠著她女兒霍抒情靠著他們霍家才從一介莽夫之輩有了質的飛躍變成了眼下也算得上有著世家之稱的豪門了。
此事一直就是韓烈心中拔不掉的刺。
或許每個成功的男士在靠著自己女人或者是女人孃家的助力有了獨屬於他們自己的一番天地後就很想要徹底將其一腳踢開,或者是徹底抹掉那段他們忍辱負重的‘不堪’過往。
其目的,也只是想要和全天下的人證明。
他們一直就只是靠的自己。
迫切想要證明韓家有了如今地位不全是因為自己娶了帝都第一才女霍家之女的韓烈便就此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而他引以為傲的女兒,則就是那個指路人。
於是就有了許嬌嬌兩次被無牌照司機險些撞飛命喪黃泉的事情。
不過,韓烈倒也不是一個傻的,知道許家也是輕易開罪不起的,可利益上的誘惑足夠讓他殊死一搏,為了韓家為了自己的長子韓雲峰拼的一個前程似錦扶搖直上!
所以,他明知道這是在老虎頭上拔毛,自尋死路,可仍舊是讓人去做了,而且那是一次不成,竟還來了兩次!
這不是找死是什麼呢。
眼下,他一直就眼皮一個勁兒的跳。
俗話說得好,左栽右財。
總歸眼皮一個勁兒的跳就不會是有什麼好事,關鍵他心裡也清楚,自己在做那昧著良心的事情。
或許也是疑心生暗鬼吧,韓烈想得太多,自然總也感覺哪哪兒都不順,哪哪兒都要出事的樣子,格外的憂心忡忡。
霍抒情見他這樣,開口安慰道:“老爺,您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眼皮跳也是正常的事情,因為眼睛疲勞了,需要休息,您不要再熬夜了,人休息好了眼皮也就自然不會再跳了。
快上來休息吧,時候也不早了。”
韓烈卻是搖了搖頭,有些滿面愁容道:“不是的小情,我最近總也感覺有什麼要發生一樣,心神不寧的。”
說起來也是有些叫人啼笑皆非,韓烈本是一個十分正值之人,不想,人到中年經歷得多了,面對的誘惑也越來越大了。
很多的事情和想法也就跟著一起變了。
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坦蕩正值的人了。
不過,他算也是早有自知之明瞭。
韓家的確會出事,韓烈的擔心並不是空穴來風。
在今夜就成了真。
因為,他動了,他不該動的人。
得知兩次命人開車想要將許嬌嬌撞死的帝少瀧夙,怎麼可能會讓韓家繼續苟延殘喘!
韓家倒了。
倒的突如其來,倒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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