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坦被封為大將軍總覽魏國軍政,魏侯權利疑似被司馬家架空?!”
親眼看過密報後,雲瑤仍覺不可置信。
大虞分封諸侯近四百年,大將軍一職並非沒有,但大多都是在特殊階段才出現的臨時官職。
擔任大將軍之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便是權利極大,乃至壓制君權。
別看趙柄在雲瑤不在峳城時,如大將軍般總覽軍政,可實際上軍方之事是以聶敢當為主,趙柄只不過做些輔助工作而已。
大將軍則可以名正言順的總覽軍政,權力之大可想而知。
回過神後,雲瑤便不禁道:“司馬世家雖強,但此前司馬坦不過是左將軍,手下兵馬不足魏軍五分之一,怎敢如此?
他難道不怕龐軒(魏上將軍)聯合其餘三位大將及國中重臣討伐?”
“君上,密探在魏國地位並不高,此事原委尚無法探明。”趙柄眉頭微皺著道,顯然對魏國突發的政變也感到疑惑。
“此事對我雲國會有何影響?”雲瑤想了想又問。
趙柄道:“此前,我等便憂慮雍魏聯合來犯,若是司馬家主政,恐怕此事發生的可能便更大些。
畢竟此前司馬家領軍攻佔昭國,在我們手上吃了大虧。
司馬坦為人睚眥必報,而今得掌魏國大權,若他有意,雍魏聯盟便更容易了。”
聽趙柄這麼一說,雲瑤也不禁秀眉深鎖。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都是派出使者遊說,使聯盟不能成。
但云國與雍、魏敵勢目前根本無法更改,遊說成功的可能性極低。
因此,雲瑤想了想便道:“目前我們所能期待的,也只有司馬家奪權不得人心,魏國內部不穩了。
此外,還可設法加大雍、魏兩國間的矛盾,若能使雍魏打起來,聯合攻伐我雲國的可能便小了。”
“君上所言極是,臣稍後便選人籌謀此事。”
聊完魏國政變之事,雲瑤就準備回雲嶺。
臨走之時,她卻又囑咐趙柄道:“國相,自孤傳令為小熊大人搜找擁有強大天賦、血脈者的骸骨已兩月過去,卻未有絲毫收穫,孤十分失望。
孤知道,而今國內百廢待興,但小熊大人交代的事卻不該怠慢,國相難道不曉得輕重?”
趙柄知道,這事確實是他疏漏了,於是向雲瑤躬身道:“此事是臣辦得差了,稍後臣定加派人手,爭取早日有所收穫。”
雲瑤沒再多說,但心中卻不由想,或許該在密衛之外再建內衛。
密衛只負責對外軍情探查,內衛則只負責探查一些她所想知道的事···
魏國。
國都大梁。
魏國佔據大虞中原膏腴之地,又是老牌的強大諸侯國,如今國勢雖有所衰退,但大梁作為名城大都卻依舊繁華。
司馬坦為大將軍總覽軍政,架空魏王之事似乎沒對百姓造成影響,城內各條接到之上依舊行人如織、車水馬龍。
然而城南的康德坊乃至其周邊數坊卻一片安靜,街巷之中基本看不到行人。
因為整個康德坊都是司馬家的。
按理說,司馬坦為大將軍總覽魏國軍政,司馬家上下該一片歡騰,且有許多人拜訪才對。
可實際上,整個康德坊安靜得詭異。
在司馬家的宅邸中,不論是守門的護衛,還是庭院之中往來的婢女、僕役,皆小心翼翼,不敢弄出一點大的聲響。
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為司馬家的僕役、婢女已經因弄出“過大”聲音,死十好幾人了。
噠噠噠。
馬蹄聲響起,但很快就停下。
卻是司馬坦下朝回來了。
然而,即便是作為家主的司馬坦,也是在康德坊外便下馬,將馬匹交給隨從,步行踏入坊中。
司馬坦進入宅邸,一路上僕役、婢女皆向其躬身行禮,卻無一人出聲問候。
就這樣,司馬坦在一片怪異地沉默中,快步來到了宅邸的後花園。
園中有一座佔地面積不小的假山。
當司馬坦過去扭動某處,假山的某部分便挪開來,露出一個地道入口。
司馬坦走了進去,地道入口很快關上。
透過地道,司馬坦很快來到一座地宮內。
地宮不大,但五臟俱全。
在地宮正殿的中央,火光明亮,卻是有一口火焰躥起六尺多高的井。
火焰的高溫,讓井邊空氣看著都有些扭曲。
然而一身披赤袍,連頭髮都是赤紅色的人卻在井邊盤膝而坐。
火焰能燃,這地宮中自然是通風的。
因此從井中躥起的火焰不時便會如活物般扭動著,乃至撲上井邊人的身體。
然而這人卻似乎毫無所覺。
不僅如此,其身上赤袍,一頭赤發,也沒有為火焰損傷絲毫。
司馬坦小心的走到火井十幾步外,便停下向那盤膝而坐的赤發人跪倒,叩首輕聲呼喚道:“老祖。”
“唔···呼——”
聽到呼喚,赤發人似乎才“醒”過來,口鼻一張,卻是噴吐出一溜火焰般的氣息。
他雙眼張開,赤紅色的瞳孔中同樣有火光一閃,隱沒不見。
“事情辦得如何了?”赤發人開口,聲音蒼老且乾澀,彷彿千百年都未曾說過話般。
司馬坦仍跪在地上,低著頭道:“確認老祖出世,薛家、左丘家皆表示願聽從我家號令。
但後將軍元禾東乃是元氏旁支出身,與元封關係緊密,上將軍龐軒則是元封親自提拔的,恐怕不會輕易屈服。”
“無妨。”赤發人又閉上了眼,將雙手伸入火中,邊烤邊道:“不過是兩個融靈七、八階的小傢伙,再給他們一次機會,若不服打殺了便是。”
聽見這話,司馬坦不禁屏息。
他聽得出來,在老祖眼中,殺融靈七、八階和捏死雞仔沒什麼區別。
然而,他也只不過是個融靈七階而已啊。
這便是他面對老祖戰戰兢兢的原因——即便老祖提前出世,實力尚未恢復,但仍比他們這些融靈境強太多了。
“讓你打聽的事呢?”赤發人又問。
司馬坦道:“當世大虞附近的靈獸有冰螭、青鵬、花鳩、火蛟,但若要說離我魏國最近的,卻是去年才在雲嶺中出世的雷熊。”
“雷熊?去年才出世?”赤發人睜開了眼,“仔細說說。”
“是。”
司馬坦應了聲,當即將他知一一道來。
說完,他壯著膽子問:“不知老祖為何要尋找這些靈獸?”
聽見這話,赤發人卻不停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過來。
“你小子如此之蠢,難怪我司馬家會沒落至此!”赤發人先罵了司馬坦一句,隨即道:“老祖我千年前便佈局提前出世,為何?還不是為了搶佔先機?
何為先機?靈潮未至,卻與靈竅境相關的事物才叫先機!如此,瞭解那些靈獸情況不是應當的嗎?”
司馬坦感到很委屈。
他覺得司馬家雖不如幾百年前,但也不算太差,至少還是魏國第一大世家,怎麼能叫沒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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