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仇回身望向身後,瞧見了近萬與他一般灰頭土臉的雍軍。
所有將士都沉默著,但他們的眼神卻透露出了內心想法。
有的眼神決絕,有的眼神悲慨,還有的則神情憤怒。
但大多數的雍軍將士眼中都帶著忐忑,正如他白仇一般。
“某降了。”
他道。
或許是貪生怕死,或許是為了身後近萬將士的性命,白仇做出了選擇。
聽了白仇的話,花鎣夫人美豔臉龐上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要好看。
然而戰場外圍的熊起則略有點失望。
不錯,即便是隔著數萬大軍,熊起仍舊將雍軍大營中央的勸降對話聽了個清楚。
它原以為白仇這個戰無不勝的雍國將軍會拼死捍衛其過往的榮耀,沒想到白仇竟然降了。
白仇降錦,意味著這場大戰的結束。
所以,該它登場,給錦軍還有那個啥花鎣夫人一個大大的驚喜了。
低吼一聲,熊起探爪在地上寫道:“我上了,你注意安全。”
其實熊起原本是想寫“你呆在這兒別動,我去買個橘子”的,但想想這個梗聶雪瓊理解不了,而且要聶雪瓊真傻待在這裡,很有可能陷入危險中,便換成上面的話叮囑。
聶雪瓊看了熊起的話卻是一愣。
‘熊大人竟然關心我的安危···’
她感到很驚奇,還有點感動。
隨即她又想到眼前的戰況,忙道:“熊大人,營地內打鬥聲停得太突兀,必是沒打完,何不等他們打完再···”
聶雪瓊話沒說完。
因為熊起已經不急不緩地走向了戰場。
她伸了伸手,很想跟上去,但看到熊起留在地上的囑咐,還是忍住了。
她很清楚,即便是她有融靈六階的實力,陷入數萬大軍中也很危險。
去了未必幫得了熊起多少忙,還可能成為熊起的麻煩。
整個戰場的範圍其實有好幾裡地,雍軍大營也不小。
在加上錦軍注意力都在大營內,因此直到半刻鐘後,熊起到了負責外圍警戒的錦軍面前,才有人發現。
“什麼東西?”
注意到熊起的一隊錦軍驚疑的喝問。
天色太黑,雖有火光映襯,他們也沒能在第一時間看清熊起模樣。
熊起沉默著繼續靠近,終於讓這些錦軍看清了它。
“什長,似乎是頭銀領棕熊,我們家鄉便有。”一小卒道。
“還用你說,老子看不見?”什長喝了小卒一句,隨即看著熊起露出獰笑,道:“弟兄們,今晚有熊肉吃了。還愣著幹甚?投槍!”
這錦軍什長其實也就淬體三階的實力,如果是帶著幾十個屬下單獨遇到熊起,他或許會害怕。
但此刻他身後有數萬大軍,在他眼中,熊起便只是一大坨熊肉。
最後一聲喝令出口,他便擲出了手中投槍。
大戰方歇,剩餘十幾名錦軍小卒反應也不慢,跟著擲出投槍。
頓時,一二十杆投槍罩向熊起。
原本走得不緊不慢地熊起忽然加速,不僅躲過了這些投槍,更是化作殘影,瞬間衝入這十幾名錦軍當中!
這些錦軍連反應都來不及,便全都被熊起撞得吐血倒飛出去。
不過,這些錦軍落地的動靜,火把的熄滅及慘叫聲還是驚動了不遠處的其他錦軍。
“敵襲!”
急促的大喝聲響徹夜空。
同時一股錦軍向熊起這邊奔來。
被發現在熊起意料之中,因為它原本就沒準備掩飾。
這一股錦軍有數百人。
但熊起並沒有變身,依舊是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進去。
因為它擔心變身後為錦軍高層將領識破真正實力,不等它衝到就逃了。
若是不能趁此機會重創錦軍高層,這些錦軍即便被擊潰,之後也會被重新聚集起來。
畢竟這裡有七八萬人,即便是熊起,也不可能一戰殺盡。
雖然是尋常體型,但熊起的肉身強度卻絲毫不受影響,即便是融靈境,沒有神兵利器在手也休想破它的防。
何況它速度如風似電,尋常錦軍將士連捕捉它的身影都難以辦到,就更別說與它戰鬥了。
因此,這支數百人的錦軍軍陣被熊起衝進來後,很快就因束手無策以及成片的死傷而崩潰。
將這股錦軍擊潰後,熊起便毫不停留地衝進前方上萬人的錦軍陣中。
這些錦軍雖然列陣,卻是對著裡面的,此時根本來不及變陣,再加上捱到熊起的人非死即傷,便一下子混亂起來···
營地中央。
投降後的雍軍都蹲在了地上,排隊接受錦軍的捆綁——這是作為俘虜必有經歷。
哪怕他們是在白仇的帶領下投降,錦軍也不可能任由他們兵甲在身,隨大軍一起。
即便是白仇,也被“請”到了花鎣夫人身邊,還有魏重在旁相配。
這兩人一個融靈九階,一個融靈八階,只有融靈七階實力的白仇即便想逃,也逃不掉。
六七萬錦軍加上近萬雍軍,還有很多先前遺留在戰場上未死的雍軍傷病,因此雍軍大營佔地面積相當大,聲音也頗為噪雜。
即便是花鎣夫人擁有融靈九階的實力,但聽力終究不如熊起,因此直到外圍傳來一聲有點模糊的“敵襲”,她與魏重才發現那邊的軍陣亂了。
“去看看那邊是何情況。”魏重臉色難看地對身邊一名裨將道。
原本俘虜了白仇,他心情很好的,沒想到此時竟然起了亂子,這不是打他的臉?
花鎣夫人則是看向白仇,笑問:“白將軍莫非還留有精兵在外?”
白仇將俘虜身份擺得很正,當即躬身抱拳道:“夫人說笑了,仗打到這份上,某即便分了精兵,也早召回來了。”
花鎣審視著白仇,判斷這話的真假。
不過任她怎麼看,都不覺得白仇像說謊。
如此,莫非是國內什麼人作亂?
只是那人得是多蠢,才會選擇在此時作亂?
想到這裡,花鎣夫人自顧地飲起酒來,神色一片淡定從容。
“報!!”
錦軍將領終究不都是廢物,在魏重派去的裨將回來前,便有人來稟報軍情了。
只是那喊聲卻透著焦急和驚恐。
大約是白仇在側,魏重並沒有讓人攔截那稟報之人,於是那人就來到了幾人面前。
“啟稟夫人、將軍,有、有異獸!”
這是一名校尉,即便是在錦軍中,也有著融靈一階的實力,然而此時卻喘著大氣,話都說不勻。
花鎣夫人仍舊神色淡然。
魏重卻眉頭緊皺,喝問道:“有多少異獸?竟然能亂某軍陣?”
校尉吞嚥了下唾沫,才道:“似乎是···一頭。”
“混賬東西!”原本魏重是坐在單人桌案前陪花鎣夫人飲酒的,此時卻氣得一下子站起來,喝道:“才一頭異獸竟然讓你慌亂成這樣?
即便那異獸是融靈九···八階,敢衝某軍陣便是找死!
你臨陣失措,恐慌叫囂,擾亂軍心!來人,將其拖下去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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