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成一看,就明白這頭目是想讓他帶青瞳飛天虎去襲擊雲國人的營地。
他知道,這是長期以來,他與青瞳飛天虎在一眾手下面前戰無不勝,才讓眾人潛意識地認為他與青瞳飛天虎的組合無敵。
於是他不禁皺起眉頭,訓道:“如何教訓?你真當我與小青聯手無敵嗎?
我們再厲害也只是融靈境,而今依託山寨才能令雲國大軍不敢進犯。
可倘若落入軍陣之中,一個不慎,便會落得萬箭穿心、亂刃分屍的下場!”
頭目一聽便露出惶恐之色,忙單膝跪下道:“是屬下胡說,請大當家的恕罪。”
“算了,你也是為山寨安危著想。”廉成並沒有真的懲罰這名頭目,“去告訴弟兄們,上次搶來的糧食足夠咱們吃上一年有餘,別想些爛七八糟的,守好山寨即可。”
“是!”
等這頭目退下後,廉月也練完了一遍槍法。
見廉成不開心的樣子,她便走過來道:“爹爹宅心仁厚,不忍山寨弟兄與雲國人生死相拼,相信大家心裡都省得的。”
廉月母親去世得早,她自幼便跟隨廉成四處流浪,對廉成自然是瞭解,所以才能說出這番話。
廉成聽了卻是一嘆,道:“大家確實明白我的心思,但是,並非人人都心甘情願在這雲嶺中當一輩子的山匪,甚至子子孫孫都當山匪啊。”
廉月水靈靈的眼睛眨了下,帶著笑意道:“當山匪有什麼不好?無拘無束,不用看官府的臉色。
等來年爹爹帶領大家在這寨子附近開闢出良田,那這裡便是世外桃源,比外面不知好了多少哩。”
見女兒如此理解自己,廉成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將眼底的隱憂徹底收了起來。
廉成見識要比女兒廣得多,他很清楚,依照當今天下大勢,他興許能在這雲嶺中當一輩子山匪,但女兒這一輩人卻未必可以。
所謂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大虞為各諸侯國實際分裂已百餘年,而今北方有涼、雍、燕三霸,中有魏、陳二強,南邊也有羅、炎、滇三大諸侯國。
怕是要不了幾十年,這天下便會真正改朝換代,重歸一統。
那時,大一統的新興王朝未必就容得下雲嶺之中有他這般的巨匪了。
若是情況再糟糕些,不等天下統一,興許就有哪位諸侯看他不順眼,前來剿他。
比如說魏國。
他從最近一批從東邊來投奔于山寨的弟兄口中得知,魏國正在攻打昭國。
不過一月,昭國便喪失近半國土,恐怕要成為今年繼雲國之後第二個滅亡的諸侯國。
介時,若魏侯得知他在這雲嶺中立足,未必不會動心思來剿。
這般沉重的事,廉成不願意讓女兒知道。
他希望女兒能永遠像現在這般,無憂無慮,快快樂樂···
“上將軍,國相,這位便是熊大人。”
趕了五日的路,熊起、雲瑤一心終於來到了雲國主力隊伍的營地。
雲瑤怕聶敢當、趙柄將體型看著大點的熊二誤認為靈獸,便當先介紹熊起,還特意用“熊大人”來稱呼,抹掉了習慣性的那個“小”字。
聶敢當、趙柄瞧見熊起就是一頭普通銀領棕熊的樣子,心中未免沒有疑慮。
但出於對雲瑤的信任,以及各自的沉穩,兩人對視了眼,便一起向熊起拱手道:“見過熊大人。”
熊起先點了下頭,然後便直接在地上寫字。
“帶我去飛天虎寨。”
雖然事前有所瞭解,可真看到一頭熊在面前寫字,聶敢當、趙柄等主力隊伍中的官員、將軍仍覺得很驚訝。
因此,一愣之後,反應較快的趙柄才道:“熊大人趕了多日的路,不用歇息嗎?”
熊起是真不賴煩跟這些人囉嗦。
而且,在外面多呆一天就多耽擱它一日的修煉。
畢竟雷鳴石中儲存的雷之靈力有限,它每日雖然都能吸收煉化一些,卻不能像在雲谷中那麼肆意。
於是它直接低吼了聲。
站在熊二背上的綠帽立馬嘎嘎地叫起來,“照做!照做!”
近距離下,熊起哪怕吼聲不大,也是頗為憾人心神的。
再加上綠帽的翻譯,趙柄、聶敢當等人便一句客套話都不敢說了。
交流了下眼神,便由聶敢當帶領熊起前往飛天虎寨。
事實上,主力部隊的營地距離飛天虎寨並不遠,當初主力隊伍趕路也僅用半日。
如今聶敢當只帶熊起等少數人去,用的時間便更少,只一個時辰就到了。
“熊大人請看,那便是飛天虎寨。”
到了地方,聶敢當指向一座聳立在山峰險道上的寨門說道。
熊起一看,發現這飛天虎寨確實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
也難怪雲國主力隊伍明明還有近萬大軍,卻拿這個山寨沒辦法。
不過,對於它而言,這山寨存在與不存在卻沒有區別。
旁邊,聶敢當看著熊起,一臉的猶豫。
同樣跟過來的雲瑤見狀,便道:“上將軍可是有話要講?但說無妨。”
“是。”聶敢當應了聲,然後便道:“想必君上也從國相信中瞭解了,這廉成雖然截了我等一半輜重,卻並未傷人性命。
因此,臣希望熊大人不要傷了廉成及那青瞳飛天虎的性命,好讓他們歸服於我等。”
熊起一聽就明白了。
原來這聶敢當擔心它如普通的異獸一般,一旦打殺起來就停不了手,把山寨裡的人都給殺了。
雲瑤卻是對熊起很有信心,聞言笑著道:“上將軍放心,小熊大人知道如何做的。”
熊起則在地上寫字。
“青瞳飛天虎歸附於我,人我不管。”
瞧見熊起這段字,聶敢當雖然有點意外,但還是立即點頭,道:“是,方才某說錯了,我們只要廉成歸附即可。”
熊起不再磨嘰,示意聶敢當跟著祂,一起往山寨大門走去。
寨牆上的望哨早就注意到了熊起一行人,一開始就派人去寨內稟告了。
此時瞧見聶敢當帶著熊起上前,寨牆上的山匪都感覺有些奇怪。
一山匪道:“這是銀領棕熊吧?我們老家那邊就曾有人獵到過,聽說成年也只有淬體七八階的實力。
這雲國人帶著頭銀領棕熊來做什麼?莫不是想靠這頭熊攻破我們山寨?”
旁邊山匪頭目其實也疑惑得很,但聽到手下所言,卻忍不住笑了。
“言老四,你說笑話呢?除非雲國人腦子進了水,才會認為用一頭銀領棕熊能攻破我們山寨。”
這時,另一個機靈點的山匪則眼睛一亮,猜測道:“那他們會不會是想把這頭熊送給小青大人當晚餐?以此討好小青大人?”
頭目瞥了這手下一眼,哼道:“如果雲國人真送獵物來給小青大人吃,你敢讓它進來嗎?說不定體內藏了劇毒,想毒死小青大人呢?”
聽見這話,頓時旁邊的一眾山匪都“嘶”地倒吸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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