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司馬坦要帶兵入城?這,這怎麼可以?!”
當今大虞天子姚舟晚是個身體看起來有些虛胖的中年人,聽聞司馬坦的要求後,不禁大驚失色。
“陛下,若是我們不允,恐怕司馬坦便會帶兵攻城,如此毫都必將生靈塗炭啊!”殿中一位老臣道。
這老臣鬚髮花白、面容愁苦,卻是大虞宰相梁若虛。
按理講,作為大虞宰相,他應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春風得意才對。
可事實上,他這個宰相過得連某些小諸侯國的國相都不如,整日膽戰心驚的,生怕哪個諸侯看大虞天子不順眼,直接把姚氏社稷給絕了。
姚舟晚聽了梁若虛的話,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胖臉更白,慌張地道:“此事難道雍侯便不管嗎?愛卿可曾向雍國派去使者?”
“派了,得知司馬坦率軍入境時臣便派了。”梁若虛道,“可是陛下,雍國此番未必會出手啊。”
“這是為何?”
“陛下難道未曾聽聞嗎?”
梁若虛露出不可思議之色,他知道姚舟晚沉迷酒色,可那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至於一點沒聽聞吧?
“何事?”姚舟晚仍是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
梁若虛一嘆,道:“月前,司馬氏于都陸府大敗陳軍,使得天下人皆知,司馬家老祖出世了。
那可是靈竅五階以上的高手,當世何人能敵?陳、舒、魏二十萬大軍,都因他一人而潰敗,雍國又怎會為了大虞皇室而與司馬氏對上?”
姚舟晚總不算笨,聽了這番話,也知道此番不能期望雍國了。
而且,聽聞司馬家老祖出世,他也是怕得不行。
“這可如何是好?”在殿中轉了好幾圈,姚舟晚才停下腳步,問:“那司馬坦可曾說為何要入城?總不是···要殺了朕吧?”
見姚舟晚面色驚慌,大有立即逃離皇宮的架勢,梁若虛趕緊安慰道:“陛下,司馬氏不至於如此——這麼做,對他們有何好處呢?
臣先前差人問過,司馬坦只說想當面詢問陛下一些事,至於要問何事,他卻是不肯說。”
“問事?”姚舟晚呆了呆,隨即喃喃道:“問事何必帶兵入城呢?寫信給朕也可啊。”
梁若虛無語。
你當人家真的只想問事嗎?
司馬氏才大敗陳、舒、魏聯軍,此番帶兵入毫都,明顯還有著耀武揚威、試探雍國之意啊。
這是梁若虛也懶得向姚舟晚說明,只能勸道:“陛下,依老臣看,還是趕緊下令開城門吧,若是等司馬坦攻城,可就晚了。”
姚舟晚到底沒糊塗透頂,知道如今別無選擇,只能無力揮手道:“那便開城門吧,唉~”
···
噠噠噠。
司馬坦身穿金色鎧甲,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上千鐵騎及上萬精銳步卒,踩著整齊的腳步聲踏入毫都。
恰見寬闊的古街道邊,房屋、小巷之中有些人在偷偷觀望,一個個目露驚駭之色,司馬坦只感覺此刻到達了人生巔峰。
而今天下做為大虞臣子的,凡兵強馬壯者,誰不想領兵入毫都耀武揚威一番?
然而,近百年來,毫都所在縈州府為雍、魏兩個強大諸侯所包圍,雍魏兩國又相互牽制,因此還真沒誰如他這般,領著上萬兵馬踏入毫都。
當然,百年前的舊事又另算。
爽歸爽,司馬坦並沒有忘記正事。
因此,讓麾下大部分兵馬在皇宮外被遺棄的營房駐紮後,他便領著一千精銳入了皇宮。
一路走之上,無論是大虞禁衛,還是太監、宮女,無有敢阻攔者。
最終,司馬坦便這般全身盔甲,挎著刀步入慶雲宮中。
在這裡,司馬坦見到了等候他多時的大虞天子以及宰相。
至於其他朝臣——大虞如今本就沒有多少朝臣,這般令天子蒙羞的時刻,又有哪個願意在場呢?
“臣雲國車騎將軍司馬坦拜見陛下!”
司馬坦說是拜見,可實際上只是抱拳向姚舟晚粗糙地躬了下身,毫無敬意。
姚舟晚看得心裡很不爽,面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反而擠出笑容,問:“不知司馬將軍此來是為何事啊?”
司馬坦沒廢話,直接道:“聽聞陛下先祖姚崇光當年亦是靈竅境,且實力曾高達靈竅七階以上。
我家老祖雖然是千年前的人,可惜發跡較晚,與姚崇光緣慳一面。
老祖聽聞姚崇光之事後,對其十分敬仰,因此希望能收藏其遺骸,好時時瞻仰。”
聽了司馬坦這番話,姚舟晚先是愣了愣,消化其中內容。
等消化完,便臉色脹紅,心中大罵——
逆臣賊子!
真逆臣賊子!
帶兵入都城、皇宮也就罷了,竟然還想逼朕挖皇陵?
難道要朕做那大不孝的子孫嗎?!
還說什麼他家老祖靜養崇光先祖,分明是屁話!
若真靜養,為何不親自去老祖陵前祭拜,反而要奪走老祖的遺骸?!
心中罵翻了天,可姚舟晚對上司馬坦凌厲而霸道的目光時,卻一個“不”字都不敢說。
倒是旁邊的梁若虛開了口。
“司馬將軍,此舉是要逼陛下開啟皇陵啊,恐怕不好吧?”
司馬坦微笑,“怎麼不好了?我家老祖只是想瞻仰下姚崇光的遺骸而已,難不成陛下想我家老祖親自來毫都一趟?”
司馬家老祖親自來毫都會做什麼?
恐怕那時候就沒司馬坦這麼“客氣”了。
畢竟司馬坦名義上還是大虞的臣子,司馬家老祖卻不失——那是千年前的人,跟姚氏先祖一個時代的,怎麼可能認姚氏天子?
介時,恐怕司馬家老祖一個不爽,揮手拍死姚舟晚,這天下都沒人敢說什麼。
念及此處,梁若虛只能一嘆看向姚舟晚,道:“陛下,只是一具遺骸而已,不如便借給司馬家如何?”
聞言,姚舟晚不僅臉色脹紅,眼眶也紅了。
最終在司馬坦及梁若虛的注視下,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哇哇地大哭起來——
“姚氏先祖在上,子孫舟晚不孝啊~”
一聽這話,司馬坦就笑了。
既然都承認不孝了,那自然是同意給出姚崇光遺骸了···
三日後。
司馬坦率軍離開了毫都,軍中多出了一具頗為精緻的檀木箱。
又過半月。
司馬德炎、司馬坦帶著四名容貌各有春秋的美少女,以及那精緻的檀木箱進入雲嶺,來到了雲谷。
“拜見主上!”
在涼亭前見到熊起,司馬德炎領著司馬坦及四個美少女恭恭敬敬的跪下行叩首禮。
“吼。(起來吧)”
熊起低吼一聲,示意幾人起來。
然後它便走出來,看向那檀木箱。
司馬德炎很機靈,見狀立即滿臉諂笑地介紹道:“主上,那姚崇光的遺骸便在這箱中。”
說完,替熊起開了箱子,露出了裡面的一具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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