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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打的話……”王熙鳳戲謔的打量著他,卻不往下說,只吩咐平兒,“你去把我們那兒的黃楊根整摳的十個大套杯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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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平兒便回來了,卻見她笑吟吟的捧著一套雕鏤奇絕,上有一色山水樹木及人物的純木套杯回來,還朝賈玦俏皮的眨了眨眼。
先時聽見那隱約間有些熟悉的黃什麼杯時,賈玦就心知不妙,待看到這一連十個,挨次大小套下來,大的足似個小盆子,第十個極小的還有兩個杯子大的套杯,他一下想起來這茬,汗都下來了!
“鳳姐姐,你想也別想,不可能!”
“這卻好笑了,我這還啥都沒說呢!”王熙鳳沒好氣的拿眼覷他,賈玦卻朝她很啐一口,冷笑兩聲。
“我還不知道你,你必要說:這個杯是成套的,沒有喝一個的理,咱們家以前因沒有這海量的,所以沒人敢使它,這趕巧我來了,必定要挨次吃一遍才使得……“
這話說的,王熙鳳都愣了,呆呆了看了賈玦好一陣,這才“嗤”的一聲笑了,“這卻是厲害了,玦兄弟是我肚裡的蛔蟲不成?”
賈母、薛姨媽、王夫人等都笑了,“你倆個必是早串通了的,少在這裡打雙簧!”
王熙鳳:“……“
誰跟他串通了啊!
但也不好解釋,只當是賈玦和她配合的久了,猜到了,因笑道,“既然玦兄弟已經曉得了,我就不多說了,請吧!”
賈玦苦笑兩聲,眼巴巴的望向賈母,“老祖宗,鳳姐姐她欺負人!這老些酒喝下去,不醉死,撐也撐死了!”
薛姨媽到底心疼他,忙笑道,“老太太,他到底是個孩子禁不起,說是說,笑是笑,只教他吃了這最小的罷。”
賈玦大喜,忙要人拿那小杯來,賈母卻故意板著張臉瞪他,“好猴兒,少要得意,老婆子還沒答應呢!”沒等賈玦再告饒,就冷笑兩聲,“教你今兒亂跑的?既不認打,那便認罰罷。”
“這…認罰又是如何?”
王熙鳳早等著了,一見他問,就叉著腰,橫著眉,搶道,“認罰的話,你就講一個笑話來,在場只要有一個人不笑,都不算你過關,你就得再講一個,直到所有人都笑了,或者…你把這十海碗喝了!”
“可快別提了,你那也能叫碗?十海桶還差不多!”知道今個被眾人逮到機會,是不會放過他了,賈玦心道一聲苦也,嘆了口氣,“罷,罷!不就是講笑話嗎?大不了我也給你們講到天亮!”
眾人都知道他素日善說笑話,最是肚內有無限的新鮮趣談,今兒可算能盡了興,不但在席的諸人喜歡,連底下伏侍的婆子、丫鬟等無不得了意。
那小丫頭片子們更是紛紛奔走相告,找姐喚妹的喚人,“快來,玦二爺又要說笑話兒了。“
眾丫頭們便都擠在了外圍,席上人等也都期待的看著他,只教他快說。
賈玦只略想了想,故意瞧著鳳姐兒,冷笑道。
“楚人有善譏誚者,玦某。
鄰有美婦,鳳冠金縷,彩繡輝煌。
一日,美婦無聊,謂玦某曰,“嘗聞汝機智善談,吾以為不然,今請說一字,逗吾發笑,再說一字,則吾惱。
如此,吾欲汝飯,何如?”
玦某欣然,見旁有一狗,遂急至狗前,訇然下跪,“爹!”
美婦愣住,笑不能止。
玦某復抬頭謂美婦曰:“娘!”
……
“噗!”
賈玦說完,連席上中人,帶外頭丫鬟婆子,雖然強忍著,到底撐不住笑了,獨有一王熙鳳蛾眉倒豎,銀牙緊咬,恨恨的瞪著賈玦。
“玦兄弟!你說笑話就說笑話,沒得倒來編排我!這樣我是不會笑的,且說第二個來,不然這十個海碗,可等著呢!”
眾人也道不過關,只教他再來,賈玦半點不怵,指著王熙鳳張口就來,“這美婦果真惱了,卻不與我飯吃!”
哈哈……
眾人再難忍住,鬨堂大笑,王熙鳳雖然也笑了,但她是被生生氣笑的,拿了最大的海碗,追著賈玦滿院裡跑,“我讓你吃飯!讓你吃飯!美婦我這裡飯沒有,酒管夠!”
眾人樂得看他倆頑鬧,更有小丫頭們使壞,暗中幫鳳姐兒擋賈玦的路,沒多久就被鳳姐兒追上,又命平兒、鴛鴦按住他,拿了那大海碗惡狠狠的就要灌。
賈玦見她這凶神惡煞的,到底是怕了,剛要告饒,只聽外面有東府的小廝傳話進來!
“我家二爺可在?芸哥兒有急事找,片刻耽誤不得!”
賈玦一聽,如蒙大赦,心道一聲,幸得吾兒救駕及時!
忙板起一張臉,給賈母肅然告罪,“老祖宗!芸兒素來穩妥,現下既然急從鋪子裡來尋,只怕不是小事,且容孫兒告退片刻,回去問上兩聲,若不是大事,再來回話。”
賈母見他說的這樣鄭重,也心有慼慼,忙讓他快去,王熙鳳雖仍心有不甘,也只得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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