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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賈珍再顧不得其他,掂起手裡的酒盅就要砸,想想又覺得太輕,心頭一發狠,把坐下的楠木椅抄了起來,朝賴升打去!
賴升嚇的臉都綠了,他這副老骨頭,挨實了這一下,豈能得活?爬起來撒開兩條老腿就跑!
“咄!你個老賊,糊弄了我一萬兩銀子,還有臉跑!給我站住!”賈珍一見沒打著,更是氣急敗壞,舉起椅子就追!
賴升見這架勢,又不是傻的,哪裡敢站住,雖說老胳膊老腿跑的不快,怎奈何賈珍氣的矇住了,憨憨似的舉了個百十斤的楠木椅子,這哪追的上!
都沒跑出天香樓,剛到了樓下的院子裡,兩人就體力不支,賴升癱在地上大喘氣,賈珍倒是方便,把椅子就地一放,正好坐著休息。
趁著賈珍打不動了的難得平靜,賴升趕忙開口解釋,“大爺!本來是計劃的好好的,怎奈計劃趕不上變化!
誰知道這些人面上看去道貌岸然,背地裡竟然去那賈芹在水月庵裡,用那起子尼姑、師太開的淫窩裡廝混?
去也就算了,還色令智昏到呼朋喚友的搭夥去,這下賈芹壞了事,叫二爺查著,全給供了出來,一鍋端了!”
“該死!”賈珍聞言剛緩下來的火氣,騰的就上來了,“好囚攘的,有這種好事,竟…呸!竟敢如此下作,連尼姑都下得去手!”
賴升:“……”
兀自捶胸頓足了好一會,賈珍又覷向他,冷聲道,“賈芹那個小畜生呢?你去安排,不管什麼代價,叫他翻供,肏!老子一萬兩銀子不能白花了,真教這幫囚攘去了東北,豈不白拿了銀子!狗娘肏的!”
賴升卻面有難色,吞吞吐吐道,“芹哥兒也去東北了,不過半道上眾人恨他出賣,群情激憤失手已打死了……”
“這……”賈珍也是唬了一跳,好半晌才陰晴不定道,“可是他做的?不,這必須是他做的……”
沒等賈珍說完話,賴升就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無奈,“大爺,行不通的,這件事全程都是西府二奶奶在辦,賴不到二爺頭上,那位二奶奶又是老太太的人,咱們……”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要你這老貨有何用!”賈珍再沒耐心聽下去,又想要打,卻實在沒力氣,只得擺了擺手,“出了這樣大的事,我那二弟倒是心大,竟管也不管!他最近做甚麼呢?”
“自從鋪子黃了以後,就一直由老爺看著專心讀書,這會子應該正在考院試呢。”
“呵!讀書?考試?”賈珍冷笑兩聲,朝賴升招了招手,“你過來!”
賴升駭然,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老奴不敢。”
見他這樣,賈珍嘴角抽了抽,難得的和顏悅色寬慰道,“你且附耳過來,我保證不打你。”
“大爺有話就請直說!”
“肏!你個狗奴才再不滾過來,我叫人了!”
賴升:“……”
見賴升過來,賈珍這才洋洋自得的幽幽開口,“老先生之前的計策都太繞了,磨磨唧唧老是半道里就出事!這次不如直接點,他不是想考科舉嗎?珍有一計,先生試聽之!”
瞠目賴升,這太嚇人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破天荒的賈大爺也會用計了?
等聽完賈珍那簡單粗暴到幾乎就在臉色寫著:讓你賈玦進不了考場,這事就是我賈珍乾的所謂計謀之後,賴升釋然了……
“呃……”了半天,迎著賈珍那期待的目光,賴升苦笑了下,斟酌著用詞試探道,“嗯…大爺這計策確實絕妙!只是太…嗯,太明顯了些,容易教老爺看出來,怕是不好……”
賈珍一聽會被賈敬看出來,當頭一盆冷水澆下,想到要是被老爹知道,他敢耽誤二弟學業…再不敢自以為是,忙謙虛請教,“先生以為呢?”
賴升略一思忖,冷冷一笑,“大爺的想法,雖然直接了點,但也切實管用!只需要再稍微掩飾一下,使其自然而然,潤物細無聲。”
賈珍只聽得玄之又玄,如墜雲裡霧裡,暗道這老貨怕不是又在糊弄我?臉色瞬間就黑了,咬牙切齒,“老…嗯,先生,你就說直說該怎麼做!”
賴升聽出他不耐煩了,也不敢再藏著掖著,邊想邊解釋,“這個…嗯……上次那丫頭不是傳來訊息說,薛家那位大爺在追求什麼柳戲子嘛,咱們正好從中撮合謀劃一番。
這次院試二爺沒中便罷,要是中了,保管叫他進不了鄉試的考場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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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賴升的謀劃,賈珍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像樣!之前那些什麼腐化其志、隱忍不發的都不中用!還是這樣直接的好,馬匹之事包在我身上,那天絕不讓他在府裡見著一匹馬,至於其他的瑣碎,還有勞先生了。”
“分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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