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還未走近弄玉的小院,古尋便遠遠的聽見了冷冷作響的悅耳琴音。
聽著再熟悉不過的曲調,古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腳下的步伐又快了三分,走入了弄玉自己精心挑選的位於國師府中最偏僻角落的小院中。
她之所以挑這麼個地方,主要是考慮到自己經常練琴,聲音可能會打擾到周圍的人。
畢竟再優美的旋律,如果響起的時間點不對,那也屬於噪音的範疇。
明黃色的繡裙穿在弄玉身上,映照的她秀美的臉蛋煥發著明亮的光彩,即使十幾年光陰流過,昔日的撫琴少女,還是那個少女。
她坐在院中露天的石質琴臺前,身後的樹木擋住陽光,兩隻纖纖素手虛浮琴上,幾根手指屈起來回撥彈,琴絃隨之震動,聲聲絃音無形飄出。
聽到古尋進來的動靜,弄玉立刻十指伸直成掌,輕輕按壓琴絃,止住琴音,然後偏頭看向院門。
“古大哥!你回來了?”
看到來人是古尋,弄玉略帶一絲驚喜的叫嚷了一聲。
“嗯,回來了。”古尋挑了個石凳坐下,隨口回應道,“又在一個人彈琴?”
因為弄玉常在院中練琴,所以院中不僅特意設定了一個固定的琴臺,還有幾副桌椅,以做觀眾席位。
“正好閒來無事。”弄玉展顏一笑,嘴角翹起一個美麗的弧度,眼睛也稍稍彎曲,垂腰的酒紅長髮在透過樹蔭投射過來的斑斑日光照耀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古大哥你呢,這一次的旅途怎麼樣?”回答完古尋的隨口寒暄,弄玉立刻反問道。
“嗯……總體順利,有些無傷大雅的小波折。”古尋粗略的回答了一句,沒有細說。
弄玉也沒有細問,臉上依舊掛著笑,眼睛彎成一團月牙,“那就好。”
古尋看著她這副可人的模樣,忍不住湊了過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哈哈,說起來這一次我倒是做了一件非常明智的準備工作。”
“什麼準備?”見到古尋還是用對待孩子一般的態度對待自己,弄玉的眼中悄然閃過一絲無奈和不滿,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跟著他的話題問了一句。
弄玉到底是弄玉,面對親近的人永遠是那麼的溫順柔軟,從不會有任何抱怨。
不過遊走於多個女人之間,沉浸家庭生活快十幾年的古尋也不是啥都看不見的鋼鐵直男,還是很敏銳的捕捉到了眼前美人那一點點的不快,立刻把還在摸頭殺的手掌撤了回去。
但是……又沒完全撤走,而是改了個方向,悄無聲息的向下攬住弄玉柔軟的腰身,嘴上還露出一抹笑意。
放手是不可能放手的,自己辛辛苦苦養了那麼多年的小姨子,肯定只有自己能拱。
弄玉察覺到腰上傳來的溫熱感覺,臉頰一紅,腦袋微微低垂,但是也沒說啥,反而自己的手也一點一點的‘蠕動’到了古尋的身上。
古尋則樂呵呵的回答她先前的疑惑道,“就是把我那把心愛的二胡暫且寄存在你這啊。”
“要是當時被我直接帶去西邊,恐怕就要埋骨他鄉了。”
古尋的那把二胡還是多年前紫女為他淘來的那把,當然,這類樂器根本不可能有這麼長的使用壽命,即使古尋再怎麼保養。
所以實際上那把二胡的所有組成部分,全都換過好幾茬了,嚴格來說和換了把新的毫無區別。
不過這就是個哲學思辨問題了,就好比被換了船板的船,到底算不算原來的那一個,古尋覺得屬於個人看法。
反正他是覺得自己用的始終是最初的那一把,從未換過。
理所當然的,他並不希望這把陪伴了自己十幾年的‘老朋友’葬身西域大漠。
一向二胡從不離身的他,在前往隴西之前,竟然突發奇想的把東西留在了家裡,交給弄玉保管,或許是當時他的潛意識裡就已經猜到了,面對兵魔神勢必會有一場惡戰。
即使……那個時候他還只是打算當個看客,等著小黎去拯救世界。
弄玉聽到古尋的回答,眉頭輕輕一皺,不過轉眼就舒緩開來。
古尋這麼多年來,面對那麼多的敵人,歷經無數戰鬥,從來都會帶著那把純屬累贅的二胡,即使如此也從來沒有讓那把二胡受到過任何傷害,即使是身處數十萬人的混亂戰場上也不例外。
可是這一次西域之行,竟然發生了會讓二胡被毀的意外……恐怕實際情況並沒有古尋說的那麼輕鬆。
不過弄玉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古尋沒有說,她自然不會問,只是柔笑著問道,“東西就放在屋裡,要我現在拿給你嗎?”
“嗯……”古尋嘴唇一撅,考慮一下後回道,“現在就拿過來也好,反正待會我總得帶回去的。”
弄玉聞言朝古尋嫣然一笑,旋即放開了自己抱著古尋的手,起身回到了自己屋裡。
未過幾息,她就抱著古尋的二胡走了回來,不過這一次她坐的稍稍和古尋拉開了一點距離。
“古大哥,要聽聽我拉胡琴嗎?”
古尋聞言一笑,往後坐了坐,靠在樹幹上,雙手背在腦袋後面,“好啊!”
這麼多年下來,弄玉也好,驚鯢也好,甚至是胡美人,總而言之凡是懂樂律的人,幾乎都試過古尋的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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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大家會的基本都是絃樂器,上手難度不大,稍微熟練熟練技法,基本都能順暢的拉出一首曲子,當然,具體能達到怎樣的技藝層次就是另一個話題了。
見到古尋點頭後,她立刻一手捏弦,一手搭弓,手臂輕輕搖擺著拉奏起樂曲。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隨著弄玉輕緩的動作,在二胡獨特的悲涼曲調下,一首古尋經常在她面前演奏的《孤獨的巡禮》娓娓響起。
這首曲子節奏緩慢,曲調沉重,技法相對簡單,難度不高,比較適合弄玉,畢竟二胡她只是偶爾玩玩,水平只能說堪堪過得去。
像是古尋平日裡在她面前更喜歡拉奏的《空山鳥語》,她一般就不會去模彷。
那個更復雜,難度更高一些,她更喜歡直接用琴來彈奏。
古尋聽著舒緩的琴音,手指在大腿上輕輕點動,不過很快又突然停止了動作,起身坐到了琴臺前,給弄玉做起了伴奏。
片刻之後,一首不算長的曲子便在二人合力之下完整的演奏出來。
若是評價其水準,那自然是……只能說平平無奇,勉強過得去。
弄玉的二胡拉的只能說湊活,古尋的琴技更是馬虎,要是能合奏出什麼天籟之音那才是出了鬼了。
一曲奏完,弄玉小臉之上浮現有些紅暈,並沒有向古尋徵詢自己演奏的怎麼樣這類問題,反而說道,“感覺這曲子不適合琴胡合奏。”
古尋撇了撇嘴,笑道,“我感覺是琴和二胡不適合合奏,不是曲子的問題。”
你要把琴和二胡換成鋼琴和大提琴那將是絕殺,可惜換不得。
弄玉抿嘴笑笑,沒有說什麼。
以她在樂律上的造詣,自然清楚到底是哪方面有問題。
在她看來,這首曲子根本就不該是二胡,或是琴來演奏的。
至於到底該用什麼,她卻也說不準,感覺……好像她知道的所有樂器都不太合適呢……
古尋不再糾結曲子的問題,一把把弄玉拉到懷裡,叮囑道,“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這種悲傷的曲子少彈,不如練練《空山鳥語》。”
以前這姑娘彈琴總是傷春悲秋的,後來找著自己孃親以後好了一點,但是習慣已經養成,還是古尋拗了很久才拗過來。
小姑娘家家年紀輕輕何必沉浸在傷感的音樂中呢,等老了再研究這方面也不遲。
弄玉聽到這話,捂嘴輕笑著反問道,“古大哥一貫不喜歡太過哀傷的樂曲,不過為什麼卻獨獨喜愛這首曲子呢?”
“這首曲子不僅哀傷,而且夾雜著大量的悲涼和無奈,嗯……有愛在其中,卻並非全部,感覺……和古大哥你很不相配呢。”
古尋演奏過的曲子很多,大都和弄玉熟悉的各國曲風大相徑庭,別具風格,而其中最為古尋喜愛的幾首曲子中,就有這首《孤獨的巡禮》。
但是為什麼呢?
這首曲子明顯飽含著複雜的感情,古尋喜愛它肯定不是因為欣賞箇中技巧手法,而是因為曲子本身代表的故事,共鳴其中的情感。
但是古尋一個人生圓滿的大贏家,怎麼會對一首基調悲涼的曲子有深沉的共鳴呢?
不合理啊!
難不成是因為和故友的分別?也不像啊……
“啊這……”古尋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弄玉所臆想的古尋內心和曲調共鳴當然談不上,他喜歡只是因為自己是個王廚而已……
但這肯定不能當回答告訴弄玉啊。
否則的話……
什麼王廚?
想當王廚你就進宮裡給嬴政做飯去唄,誰還敢攔著不讓你做嗎?
什麼?亞瑟王?那是哪裡來的蠻夷野王?
根本就是雞同鴨講嘛。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古尋也懶得編瞎話去湖弄弄玉,乾脆擺了擺手,含湖敷衍道,“我跟你不一樣,我可是成熟的男人,自然喜歡這種情感細膩豐富的。”
“最重要的是我能分得清曲子和現實,你個小妮子卻不行,老老實實彈歡快的曲子就完事了。”
弄玉聞言嘴角的笑意更甚,不過很快就斂去了笑意,聲音低沉的提醒道,“古大哥,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孩子……”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一眨眼,我也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了。”
古尋寵溺的輕輕撫摸著弄玉那散發著清香的酒紅色柔順長髮,笑道,“是嗎?可對我而言,你始終是那個年輕的少女。”
“再說了,你看看你這張完美無瑕的小臉,就是滿咸陽城去問,也沒人會說你超過二十歲。”
弄玉的臉唰的一下羞紅起來,但是性格文靜的她倒也沒做出什麼撒嬌的行為,只是掛著害羞的笑意不說話。
古尋看著羞澀的美人,也沒有繼續做更出格的行為。
面對不同的人,你得采取不同的方桉,弄玉嘛,就得發乎情止乎禮,真有什麼想法也得放到晚上去。
“終日待在咸陽,有沒有厭煩,想不想出去走走?”古尋看著懷裡的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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