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漸離等人神色各異,但沒有試圖阻止此事。
張良是當著他們的面光明正大要的人情,人家坦坦蕩蕩,他們當然不能阻止。
畢竟這事說來是合情合理的,只不過該把人情記在天明這個墨家鉅子頭上,還是該記在墨家本身上,不好說。
這二者嚴格計較的話,算是兩碼事,可寬鬆的看,又能算作一體,區別不大。
高漸離等人不發話,天明想了想,老老實實點頭認下了這個人情。
“行吧,我認了。”
跟著他眼珠一轉,又提出了異議,“不過……三師公,我覺得有點虧。”
“青龍計劃是整個墨家的大計劃,也不能光讓我一個扛人情債,你多少給我補點什麼吧?”
張良是個厚道人——在某些時候,所以他沒有給天明補個,而是淡然一笑,點頭認下了此事。
接著馬上就說出了自己的補償:
“天明,少羽,你們不久前從陰陽家手裡救回了一個人對吧?”
天明點點頭,“是啊。”
跟著好奇的問了一句,“三師公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陰陽家的動作不算太隱蔽,不難知道。”張良解釋了一句,然後繼續說道,“你們救走的人,狀態不太好吧?”
一聽這個話題,少羽立刻來勁,搶過話茬問道,“三師公你知道怎麼救他嗎?”
張良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按部就班的繼續說道,“雲中君的丹藥之術獨步天下,那位小兄弟又中毒頗深,積重難返,想單純的用醫術來解決基本不可能,哪怕是道家的高人恐怕也對此束手無策。”
“啊?你這意思是……沒救了?”天明不由驚叫道。
“還有一線希望。”張良含笑回道,“那個小兄弟的身份很特殊,這是他為數不多的生機所在。”
“當然,這應該不是唯一的辦法,不過我就知道這一個——從那人的身份入手。”
天明少羽對視一眼,四隻眼睛裡全都是迷茫。
他們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身份這種抽象概念還能對人的病症起到效果。
天明低頭看了看自己,腦子越發轉不過來——自己身為墨家鉅子,身份也算很高了,也沒見有什麼毒免buff啊?
“這……我們該怎麼做?”少羽想不出頭緒,只能直接問。
張良卻非要賣這個關子,並不說明白,“如果想不明白,不如去問問了解箇中詳情的當事人。”
天明少羽心裡立刻浮現出同一個名字——石蘭。
她哥哥有什麼特殊身份,肯定是她最清楚。
兩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追問。
如果石蘭知道的話,還是問不說謎語的人最好,實在不行的話再考慮找他們這位三師公。
見他們倆沒有問題了,張良的目光轉向高漸離等人:
“我有一個提醒給諸位。”
“流沙的勢力已經全面收縮,只留下了極其有限的必要人手,連流沙的首領也會在不久後歸於沉寂。”
“失去了流沙的制衡,之後帝國的行為,以及羅網的行為,都會越發的……激進和霸道。”
“相應的,諸子百家也會迎來更大的危險,諸位請務必小心。”
“沉……什麼叫,沉寂?”天明第一個開口詢問,臉色頗為複雜,“還有,他為什麼會……沉寂呢?”
他這個問題問的也正好,大部分人都很想知道答案。
流沙的首領是誰大家都知道,但他怎麼會沉寂呢?
因為外在因素,還是個人原因?
“沉寂,就是說他之後相當一段時間內可能都不會在人前露面了。”張良簡單的解釋道,“至於具體原因,恐怕要去問他本人了。”
這個回答讓人眾人不免浮想聯翩,尤其是把這件事和流沙勢力的收縮聯絡在一起後。
高漸離收攏思緒,第二個開口問道,“流沙收縮勢力,打算做什麼?”
張良笑了笑,直接不回答。
他的態度讓高漸離等人心中對答案越發好奇,但也讓他們識趣的忍住好奇心沒有追問。
“良,言盡於此,諸位接下來請各自小心。”張良抬手一禮,旋即告辭離開。
張良離開後,高漸離等人面面相覷,各自心中仍在琢磨著他剛才的話。
盜蹠先開口打破沉默,“你們說,那位帝國國師為什麼要躲起來?”
大鐵錘摸著腦門,以最簡單的權力鬥爭角度分析道,“也許是為了躲著嬴政,他們關係不是開始鬧崩了嗎?”
雪女立刻否定,“不可能,他不需要向任何人退讓!”
她可是親眼目睹過古尋如何擊敗兵魔神的,那種鬼東西都能打敗,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逼得古尋刻意退讓到這種地步。
高漸離沉聲接話道,“那就是為了別的目的……恐怕還是和流沙的收縮脫不了干係。”
“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一直沉默不語,彷佛沒參與這次會談的蓋聶終於發出了自己的第一道聲音:
“不如先想想,流沙能做什麼?”
江湖上公認最強大的勢力是羅網,它的綜合實力基本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無論是組織成員的數量,還是質量,綜合起來都比任何一家勢力要強。
諸子百家合起來肯定比羅網更強,好在諸子百家比一盤散沙還一盤散沙,根本不存在合起來一說。
而流沙則被認為是僅次於羅網的江湖第二巨頭,同樣強於諸子百家任意一家,且大多數人都認為流沙只差在勢力範圍上,也就是人比羅網少,但質量一點不差。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羅網和流沙也一直明爭暗鬥了十幾年,雙方各有勝負。
對於江湖上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勢力來說,流沙能做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都很簡單——流沙什麼都能做!
不過事實上,流沙幾乎從未對羅網之外的勢力動過手,除非對方先不老實——當然,流沙能發展到如今的規模,整個過程中肯定碾死了不少‘路障’,只是侵略性不像羅網那般讓人談之色變。
時至今日,流沙早已經完成了快速擴張的階段,因此近年來流沙一直很平靜,除了依舊會咬著羅網不撒嘴外基本沒什麼動作。
從這個角度考慮的話,江湖上幾乎沒有值得流沙全面收縮勢力才能辦成的事,除非他們打算和羅網拼個你死我活。
但是這也不可能。
這件事根本沒有可操作性。
就算流沙想和羅網分個高下,羅網也完全沒有應戰的必要。
而只要羅網不接招,流沙也不可能真的扯著這個勢力遍佈天下萬里疆土的龐然大物廝殺。
可除此以外,流沙還能做什麼呢?
他們的目標,會是誰呢?
這個疑惑浮現所有人的心頭,誰也想不出頭緒。
提出這個思路的蓋聶低垂著眼眸,似乎他也完全不知道答案。
苦思無果的高漸離見蓋聶再次陷入長久的沉默只好暫且放下此事,“等風頭過去了,這件事必須著重關注,以防萬一。”
流沙打算做什麼他們現在猜不出來,但一定不會是小事。
這種大事,墨家必須時刻關注。
如果和他們關係不大,要及時得到訊息以儘可能避開,免得被牽連到。
如果就是衝著他們來的,那更得儘早得知,以做出應對。
“至於小聖賢莊的事……”高漸離最後說起了儒家的事,面色猶豫不定,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糾結一番後,他嘆聲道,“多關注城裡的訊息,看有沒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吧。”
從張良的話,以及儒家的現實情況考慮,他們大抵確乎是幫不上什麼忙了,只能見機行事。
總的來說,今天討論的話題結果都不怎麼樣,看起來最順利的大概就是偷丹藥。
這讓高漸離他們的氣氛有些低迷,不過反抗帝國,從來都是艱難險阻,他們多少也習慣了,很快就各自安排了活計,該幹嘛幹嘛去了。
散夥之後,盜蹠直接找上了天明,一左一右攬住天明少羽兄弟倆的肩膀:
“偷丹藥的事需要延後嗎?”
按照原定計劃,這事當然是越快越好,但張良帶來了新訊息,救人的事或許另有轉機。
如此一來,偷藥就未必是必須的了。
盜蹠雖然很得意自己盜王之王的名號,但並沒有偷東西的癮,如果丹藥不需要偷了,他也樂得少一事。
說到底,蜃樓可不是良善之地,能不去還是不去的好。
天明和少羽隔著盜蹠對視一眼後,由天明開口回道,“就……先別偷了,等我們找石蘭問問他哥的具體情況。”
“要是有別的方法,就不用偷了。”
“好嘞!”盜蹠笑嘻嘻的朝兩人比劃了個沒問題的手勢,“有需要的話及時知會我一聲。”
天明最喜歡和性格同樣不著調的盜蹠打交道,直接伸手和他擊了個掌,笑嘻嘻的回道,“好哥們,多謝了!”
雙方各自招呼了一聲後,也各自分開了。
天明和少羽沒有耽擱片刻,離開玄武后直奔桑海。
如今的桑海,戒嚴程度已經降到了最低,二人毫不費力的進了城,按照之前石蘭留下的聯絡地點找上門去。
太陽還沒徹底落下山,一路疾馳片刻不耽誤的兩人已經到地方了,也成功找到了剛和他們分別沒多久的石蘭。
看著找上門的天明少羽,石蘭有些錯愕:
“天明,少羽,你們……”
石蘭話還沒問完,天明直接打斷了她;
“別問了,有個好訊息。”
少羽迫不及待的搶過話茬補充道,“我們從三師公——也就是小聖賢莊三當家張良張先生那裡得知了一個訊息。”
“他說想救你哥哥,可以從他的身份入手。”
天明重新搶回話語權問道,“我們倆都不明白這什麼意思,你有頭緒嗎?”
“身份?”石蘭聽到少羽的話先愣了一下,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驟然一驚,最後露出了喜色,大概是想明白了關鍵。
“虞淵護衛……沒錯,哥哥是虞淵護衛,說的肯定是這個!”
“虞淵護衛?”
天明少羽對視一眼,各自的疑惑並未稍減。
這個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