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妃的陰陽怪氣讓月神臉色難看了幾分。
她對皇帝是不是差點被刺殺,墨家的計劃是不是差點成功並不在乎。
反正自有人去操心皇帝的小命。
但是被焱妃嘲諷她就很不樂意,況且當年她差點死在荊軻的劍下。
但是她也沒法反駁。
事實確如她所說,是焱妃當年偶然撬動了蒼龍七宿銅盒,以至於星象提前發生變化,導致了後面的所有變故。
而事實同樣也如焱妃所說,陰陽家,或者說東皇太一知道一切變故的緣由所在,卻無力將之撥回正途。
月神冷哼一聲,只能強行略過這一茬,接著之前的話題說道:
“眼下終究不是青龍真正問世的時候,帝星的隕落還未至其時,一切都不過是徒勞。”
“是嗎?”焱妃斜眸一瞥月神,語氣淡淡的回道,“當年如果不是他出手,你確定帝星不會直接隕落?”
月神針鋒相對,冷聲回道,“他也是命數中的一環。”
如果沒有古尋,當年嬴政就死定了。
這個世界雖然稍微有點玄幻的意思,但是皇帝並不存在什麼真龍之氣護體。
荊軻當時那一劍已經無人可擋,只要劍氣觸體,嬴政必死無疑。
在秦時世界,所謂的命數有用,但也不是特別有用。
而月神的回應純屬嘴硬狡辯,因為古尋從來都不在命數之中,至少不在陰陽家所謂的命數之中。
這一點,月神清楚,曾經是陰陽家副掌門的焱妃同樣很清楚。
所以焱妃也懶得和她掰扯,把話題扯回正軌:
“你還要繼續耽擱下去嗎?”
月神聞言臉上的慍怒也緩緩散去,語氣嚴肅的反問道,“你確定要這麼做?”
“你若是害怕,可以退出,我不強求。”焱妃對此淡然回道。
月神冷哼一聲,沒有回應這句貌似激將的話,而是提醒道:
“若是鬧出了太大的動靜,星魂可不會坐視不管。”
當然,對她們倆來說星魂本人不是問題,畢竟她們倆聯手可以吊打星魂。
但如果被星魂察覺到了不對勁,讓他把她們倆乾的事給捅出去,會惹來多少麻煩就是個不可估量的問題了。
“我知道。”焱妃似乎早有對策,此時一臉平靜的回道,“所以,還需要櫻獄裡的那個女人提供一些助力。”
“她可不會乖乖聽話。”月神用審視的目光盯著焱妃回道。
“熙熙攘攘,利來利往。”焱妃依舊淡定的回道,“她能以利驅動別人,自然也會被利益驅使。”
“這就是你找我的另一個原因?”月神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平靜的反問道。
焱妃沒有回答這個反問,而是回以反問,“所以你要退出嗎?”
月神同樣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轉身離開,最後撂下一句話,“你可以開始準備了。”
話音落下,她人已經從蟾宮頂上消失。
她要去一趟紫貝水閣,去見櫻獄裡的那個女人,並以利引誘那個女人幫她們吸引星魂的注意力。
這也是焱妃今天找月神幫忙的兩件事之一。
之所以要特意找月神來辦這件事,是因為櫻獄裡的那個女人對焱妃的防備心很重,讓她來利誘那個女人容易失敗。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麼奇妙。
那女人總是不願意搭理月神,而更願意和焱妃交流,可內心中卻更防備焱妃,而對月神稍有鬆懈。
………………
西鄉穀道內,在高漸離等人即將支撐不住的時候,他們的援軍終於趕到了。
前後兩隊人馬一殺到,立刻就按照計劃開始猛攻車隊守衛。
雖然農墨兩家的弟子在軍陣廝殺上並不如禁軍衛隊,但由於這群禁軍衛隊行事保守,一直嚴格按照預案佈置防線,靠著內線早已得知禁軍衛隊佈防情況的農墨弟子還是輕易從防守薄弱點撕開了防線,突入了車隊內部。
不得不說,兵家先賢孫武說的太有道理了,打仗果然資訊最重要。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軍事素養更高,甚至可以說比農家兩家弟子高出天際線去的禁軍衛隊在不知彼又被彼知情況下也不由吃了個大虧。
恥辱程度僅次於被農家野人打穿線的百戰穿甲兵。
而此時,車隊內部逐漸開始騷亂起來。
之前受到襲擊,車隊內雖然有所騷動,但最終還是趨於平靜了。
能隨著嬴政一同東巡的基本都是帝國官場的中流砥柱,一無是處的草包並不多。
他們普遍都很相信守護他們的禁軍衛隊,雖然吃驚於有人敢冒大不韙襲擊車隊,卻並不害怕。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敵人打進來了。
倒也不是說車隊內部那麼多大人物就此暴露在農墨兩家弟子的兵鋒之下,內部依然還有禁軍衛隊的防守線。
只不過最穩妥,最嚴密,耗費人手也最多的始終是最外圍的防線,內部的防守相對而言並不足夠完善全面。。
現在外圍防線失守,車隊內的諸多大人物不至於說隨時可能死,但確實很危險了。
他們大都很聰明,也大都很怕死。
不過引起騷動最大的緣由,還是身為皇帝的嬴政。
陪同嬴政出巡的帝國權貴們怕死也好,不怕也罷,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嬴政絕對不能出事。
他們死了最多死一個,嬴政要是出事了,他們可能死一家。
也因為嬴政的安危受到進一步的威脅,禁軍衛隊的防線開始急劇收縮。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不過此時禁軍衛隊的防線已經無法維持穩定,開始不斷地被突破進來的農墨弟子攪亂。
如果他們是被正常的擊敗退守,以禁軍的素質絕對可以維持陣線不亂,但現實是他們的敗退是突然且混亂的,純粹吃了資訊位的虧。
禁軍衛隊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重建防線,可迎接他們的是不惜代價,不顧一切,只想攪混水的數以千計的農家兩家的弟子。
結陣廝殺不是他們的長處,可短兵相接,各自為戰他們就很擅長。
在一片混亂中,蓋聶、高漸離、雪女、逍遙子幾人悄然匯合,隱秘的躲開所有紛擾,直撲位於車隊核心的嬴政車駕。
剩下的墨家主力則由大鐵錘和盜蹠率領,繼續搗亂。
東巡車隊中心,皇帝車駕外,之前匆匆離開的趙高很快就回來了。
外圍防線失守,他繼續待在外圍也沒意義了,論統率軍隊的能力他又比不過那些職業軍人。
他現在最重要的職責,也是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保護皇帝。
趙高一回來,六劍奴的領隊真剛立刻閃現到他面前,一副等候吩咐的樣子。
趙高臉色頗為陰沉的甩了甩手,說道,“加強防守,任何活物都不要給我放過去!”
趙高沒明說車隊現在的情況如何,但是話裡的意思明顯是在說情況不妙,否則也不需要六劍奴加強防守。
真剛點頭瞭然,又一閃身消失不見,獨留下趙高一個人臉色陰晴不定。
他現在這副死了親爹的表情一部分是在表演,一部分也是出自真心的。
表演自不必說,不管他心裡是否想嬴政去死,他也不能表現出來。
現在帝尊遇刺,境遇危險,他當然得一臉司馬樣。
同時,這份糟糕的心情也是事實。
墨家鬧得這麼大,整個東巡車隊都被波及,皇帝如果最後倖免於難,哪怕是趙高也很難預估事後嬴政的心情會有多糟糕。
當然,皇帝心情好不好趙高不在乎,可是如果盛怒之下的嬴政遷怒於他,那就麻煩大了。
雖說早在決定暗中支援墨家行動的時候趙高就料到了這一幕,但真正發生後,他還是忍不住在心中畏懼。
心底最深處對嬴政由衷的恐懼,讓趙高既害怕,又厭惡——害怕嬴政的懲罰,厭惡自己的怯懦。
一個人情緒翻湧了一陣後,趙高臉色驟然一收,恢復往常那副陰沉笑面虎的樣子,朗聲向四周喊道:
“看來今夜的正主兒們終於來了。”
“既然來了,諸位就請現身吧!”
趙高陰柔的話音落下,高漸離四人還真就從周遭的偏僻陰影中走了出來。
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們想跟趙高展開一場公平公正的對決,而是不出來也沒意義。
守在皇帝車駕周遭的六劍奴站位很巧妙,並沒有留下明顯的破綻,他們哪怕偷襲也很難得手。
再加上趙高已經發現他們的存在,肯定會加強防範,除非強行跟對方硬耗注意力,否則繼續藏著也沒什麼用。
趙高陰冷的目光掃過四人,嘴角掛著一如既往陰險又狡詐的笑容,“雪女高漸離兩位墨家統領,人宗的逍遙老兒,還有……蓋先生,都是當世最頂尖的高手啊。”
“哼哼……可惜,就四個人,也敢來趟這個渾水?”
高漸離等人對視一眼,卻不跟趙高廢話,直接動手了。
雪女一馬當先,直接選了趙高當自己的對手,青光劍泛著折射的電光就朝趙高刺了過去。
蓋聶逍遙子高漸離三人則朝被六劍奴圍護起來的幾輛皇帝車駕殺了過去。
他們知道皇帝在哪輛車裡,但此時並未暴露出想要專門攻擊那輛車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沒有明確的目標。
不過只要讓他們看到了機會,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這邊趙高面對寒光凜凜還夾雜著電光的青光劍,毫不猶豫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五指彎曲成爪狀,籠罩著一層暗紅色的光暈,直接一把捏住了劍脊。
明明是一隻肉掌,和青光劍一觸碰卻發出了清脆的金鐵交擊聲,並且真的直接捏住了青光劍。
另一邊,六劍奴也迎上了蓋聶三人。
以六對三,直接圍住了蓋聶三人。
逍遙子和高漸離雖然實力比不上衛莊,和蓋聶互相配合的默契度更不能比,但仗著人數佔優,反倒比當初縱橫二人對決六劍奴更佔上風。
不過六劍奴雖然落入下風,卻也成功堵住了三人,不給他們任何機會去襲擊皇帝車駕。
之所以能做到這種地步,主要是因為他們打起來完全不要命。
他們六個很清楚,如果皇帝在他們的保護下出事了,他們的老大趙高也許會沒事,甚至可能更進一步,但他們六個肯定會成為背鍋俠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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