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人,去把泰山周圍不安分的因素,都給我提前清理掉。”古尋揹著雙手,輕描淡寫的吩咐道。
韓信卻是忍不住瞪起了雙眼。
換了旁人,古尋這話和讓人去把唐僧師徒幹掉沒什麼區別。
當然,古尋的要求難點不在動手上,而在於找人。
而對韓信而言……差別也不是多大,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韓信手底下一共就只有幾千百戰穿甲兵精銳,加上徵召過來地方駐軍,也就一萬多人。
聽起不是個小數字,可用起來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他佈置防務的人手都不夠用,哪裡還能抽調出人手去搜尋古尋口中的不安分因素呢?
除非徹底放棄東巡車隊的防務工作……韓信覺得不太可能。
適當的削減有可能,徹底放棄肯定不可能,但削減防務擠出來的人手根本不夠用,毫無意義——就算全部人手都撒出去搜尋不安分因素都未必夠。
短暫的驚愕過後,韓信毫不猶豫的回絕了古尋,“抱歉,辦不到。”
領導的差事當然不能推辭,但實在完不成的任務硬著頭皮接下來也是找死。
古尋也料到了韓信的反應,抬手一擺,“彆著急推辭,我當然不會給你一個完不成的任務。”
古尋話音落下,一道亮白的身影從天而降,抱著胳膊,優雅無比的白鳳緩緩落地。
“他會給你提供需要的情報,你只需要負責清理那些不安分的因素就可以。”
韓信的目光看向一襲羽衣,俊美異常的白鳳,第一眼認出了對方。
畢竟算是投靠了流沙,他也是儘可能蒐羅過關於流沙的情報,再加上加入之後獲得的情報,不算很多,至少有了大概的瞭解。
白鳳這位流沙情報系統的二號人物,而且衣著打扮還這麼有辨識度的人他肯定認識。
認出了白鳳,韓信的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有這種堪稱情報之王的人物助陣,古尋的任務他就有把握了……即使最後出了紕漏,主責也不是他的。
韓信朝白鳳揖手一禮,“接下來就有勞白鳳兄了。”
白鳳饒有興致的看著韓信這位流沙新貴——雖然對方在流沙連個實際位置都沒有,但既然被古尋看重了,那當就是一號人物了——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示意。
韓信從不來不會計較這種態度上的小問題,嘴角依舊扯著笑……雖說他那張臉笑起來也不算多好看。
接著韓信轉向古尋,“大人還有別的吩咐嗎?”
古尋甩了甩手,“沒別的事,你能把這一件辦妥就好。”
“記住,我不希望泰山封禪出現任何不該出現的人,發生任何不該發生的事!”
“韓信定當盡力而為。”韓信抱拳回道,對此倒不是特別在意。
韓信雖然聰明,但混官場的經驗並沒有多少,也不想在這種事上多花心思。
但畢竟是一等一的聰明人,分鍋他還是能分的清的。
古尋的要求是泰山封禪風平浪靜,但這並不完全是他的責任。
清掃泰山周遭的任務,主要責任肯定在白鳳,他只是個打手。
而且即使他完美完成了清掃任務,也不代表泰山封禪就會沒事。
那些參加封禪典禮的人也可能有問題,而韓信是無權查他們的——嶧山已經出了兩個例子。
韓信對古尋這個上司最滿意的一點就是,對方從來不搞遷怒,至少對自己人不搞。
………………
膠東郡,桑海港口外,蜃樓之上。
紫貝水閣。
作為一處單純觀賞景觀的地方,這裡以前一向鮮有人來。
陰陽家的人,普遍沒什麼欣賞美景的興趣愛好。
不過近來,紫貝水閣卻漸漸多了不少人氣。
蜃樓上地位最高的陰陽家左右護法星魂月神兩位大人,都開始頻繁的進出紫貝水閣——當然,這個頻繁只是相對以前完全沒人來而言,實際頻率其實就那樣。
知道的人都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問題,但沒人敢管這兩位爺的事,也沒人知道其中到底是什麼問題。
哪怕是身為陰陽家長老的娥皇女英,大少司命也不知道。
唯一一個例外就是雲中君,不過對他這種人菜癮大的選手來說,知道的多也未必是好事。
說回事情的核心,月神星魂兩人。
他們互相都知道對方的所作所為,也基本都清楚對方的目的,同時他們也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保持克制。
這段時間來,兩人偶爾會在船上碰面,但從不會在紫貝水閣撞見。
一個人去了,另一個人就會默契的等一等。
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吃一塹長一智,不想再鬥得兩敗俱傷了……雖說上次他們兩敗俱傷是被天明給打傷的。
既然誰都壓不倒誰,那最好還是保持克制,大家各憑本事,看誰能先想辦法佔據優勢。
這不算什麼好辦法,但對月神和星魂來說,卻是唯一的辦法。
今日,便是月神先來了紫貝水閣——這麼說並不代表他們兩個每日都回來。
月神拖著水藍長裙的裙襬,穿行在水壁夾道中,兩側水池中游魚依然很有活力。
看也不看這些游魚一眼,月神徑直朝紫貝水閣深處走去,直至到達她的目的地。
不是什麼特殊的地方,依舊是隻是賞景的場所,或者說紫貝水閣裡也就只有這種地方。
也正因為紫貝水閣內部並無任何不協調的特殊地方,所以才能讓人完全發現不了它底下還藏著櫻獄這麼個地方。
而月神此時的位置,就是紫貝水閣和櫻獄唯一的連線處。
如果只是簡單觀察櫻獄內的情況,她不需要來到這裡,紫貝水閣內的大部分割槽域都可以讓她達成目的。
但如果想和被鎮壓在櫻獄內的那個女人交流,就必須在這唯一的連線處。
隨著月神站定,轉身看向一側的水壁,她的身後不知不覺出現了一隻三足金烏,振翅落在了房樑上,腦袋晃動著,雙眸透著顯著的金光。
月神來紫貝水閣,並不是她要和那個女人交流,而是焱妃。
當然,其實一開始她還是想自己來,可哪怕焱妃提醒她了要靠那個女孩開啟局面,她還是辦不到——這也正常,能辦到的話以前就辦到了。
月神不想放棄,可焱妃不願意進一步告訴她該怎麼靠那個女孩破局。
最終月神只能無奈退讓,給焱妃打掩護,讓她親自來操辦。
期間她也再次嘗試過,但依舊撬不開那女人的嘴,只能老老實實的給焱妃打掩護。
或許這也是焱妃會答應月神的原因。
焱妃本人不方便出現在紫貝水閣,只能透過月神遮掩,將真氣金烏送進來,再透過萬年玄冰陣和櫻獄中的女子交流。
而且遠端通訊諸多不便,還得月神出手以陰陽術協助。
順便一說,月神一直嘗試擷取焱妃和櫻獄女子交流的內容,但焱妃也一直在干擾她,讓她不能得償所願。
一時半刻之後,一直停駐在樑架之上的三足金烏扭動身體,振翅起飛,迅速離開了此地。
月神見狀便知道,今日這場見面結束了。
加上這一次,類似的見面已經發生過四次了,月神儘管竭力的嘗試擷取交談的內容,但也只得到了一些散碎的殘言。
一句話隔一個字抽一個字就大機率看不出原意了,更何況月神擷取的隻言片語都不是隔一個字那麼簡單。
更不要說,她還不知道焱妃有沒有揹著她私下和那女人交流——焱妃不方便出現在紫貝水閣,但也不是不能冒險。
她和星魂又不是一天十二個時辰泡在紫貝水閣,空隙有的是。
目前來看,月神已經確定自己沒辦法繞開焱妃的刻意阻撓了,所以她得想點別的辦法了。
放棄是肯定不行的。
心思轉過,月神表情毫無起伏,拖著長長的裙襬,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片刻之後,月神回到了自己的寢殿,焱妃已經在這裡等她了。
月神看見自己的姐姐,意外又不意外——以前焱妃和櫻獄那個女人交談完並不會特意過來見她。
她們姐妹倆都很瞭解對方,所以互相都知道,她們該談談了。
焱妃一直和單獨和那個女人交流,讓月神得不到任何資訊這種狀況對月神來說是不可接受的。
一次兩次可以,多了她就肯定要有想法了。
所以焱妃需要主動一點,給月神一些甜頭,安撫住她。
“談成了?”月神這次也不在乎主動權了,先開口問道。
“談不成。”焱妃搖了搖頭,“那個女人不是能說動的人。”
月神平靜的看著自己的姐姐,並未因為她的回答而動怒。
她可太瞭解焱妃了。
談不成的話,又怎麼可能和對方交談數次,費那麼多口舌呢?
看著無動於衷的月神,焱妃繼續說道,“不過我已經讓她放棄了和星魂聯手的打算。”
“你怎麼做到的?”月神古井無波的反問道。
“威逼利誘。”焱妃淡然回道,“以那個女孩威逼,以那個女孩利誘。”
“威逼……利誘?”月神在後一個詞上加了重音。
威逼她當然知道,雖然焱妃威逼的方式可能和她想的不一樣。
但利誘……難不成焱妃還許了那女人什麼好處?
“只有這些?”
“當然不止。”焱妃搖了搖頭,“那個孩子並不能真正挾制住她。”
“所以我還用了她自己的安全威脅了她,以及她自己的利益引誘了她。”
月神捏著雙手,平靜的回道,“我覺得還不夠。”
如果焱妃把她們母女兩個都擺到了砧板上,那無論如何籌碼都夠了。
但月神不覺得焱妃能做到這一步……或者說她不覺得焱妃能讓那個女人認為自己被擺到了砧板上。
拿人性命威脅這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不是動動嘴皮子那麼簡單。
那個女人是東皇太一特意叮囑要看好的,月神當然不敢讓她出事,她自己八成也心裡有數。
焱妃雖然已經叛出陰陽家,和古尋走到了一起,但是否真的敢冒險殺了那女人,也是個未知數……而且那女人還和古尋見過面,交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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