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明的一番苦思冥想之下,總算是讓高漸離畫出了一份大概的地圖。
不過實際內容並不多,因為天明他們在蜃樓上壓根也沒去過幾個地方。
攏共也就標記了扶桑神木,櫻花庭院,藥房煉丹房雲霄閣,蟾宮,還有紫貝水閣這幾個地方,以及一些常規的艙室路線和甲板上的大致情況。
說少不算少,說多也不算多,畢竟蜃樓太大了。
全都說完後,天明又提醒了一句,“那艘船太大了,而且甲板上面和下面的情況差異很大,上面的方位一定是準的,下面我就不保證了。”
高漸離收起好不容易畫出來的簡易地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辛苦你了,天明。”
“嘿嘿,沒什麼。”天明先是咧嘴一笑,隨即湊上去不死心的說道,“我覺得,還是讓我……”
他話沒說完,就被高漸離直接打斷了,“這個話題沒必要再討論了。”
“天明,你現在要做的是沉住氣,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行吧。”施法被打斷的天明只能耷著腦袋,有氣無力的回應一句。
不過他緊接著還是提了個要求,“有蜃樓的更多訊息你一定要告訴我啊!”
“好。”高漸離考慮了一下,沒有拒絕。
雖然天明仍有許多不成熟的地方,但確實在努力朝著好的方向前進。
他們不該繼續一味的把他當個小孩子看,應當給予他身為墨家鉅子應該享有的尊重與權利。
………………
幾日後,薛郡,嶧山。
經過數日的準備與等待,嶧山祭禮所需要的一切條件都已成熟。
日子是個黃道吉日,山上也都已經完成了清理與準備。
嬴政率領隨行官員,及其他得到許可的隨行人員,開始了這場登山祭禮。
步驟環節也沒什麼可說的,和過往的其他祭祀典禮並無區別。
先在山下襬一場,然後沿著清掃好的山道登山至指定位置,那裡有搭建好的祭壇,然後再擺一場,就算結束了。
稍微特別的一點就是山上那一場除了常規的祭祀儀式外,還加了個一個刻石頌功的環節。
這個環節不是什麼創舉,但也並不常見。
嶧山祭禮本質上是嬴政在為真正的重頭戲泰山封禪做預演準備,所以這些環節也都會在泰山重演——屆時才是重點。
此次祭禮,出席成員近百人,每一個人的身份說出去都是響噹噹的大人物,有帝國重臣,諸如相國李斯,也有百家高人,比如小聖賢莊掌門伏念。
為了保證這些人的安全,嶧山山道上佈滿了帝國士兵,同時整座山峰都被百戰穿甲兵封死。
在暗處,還有大量的羅網殺手和影密衛暗探暗中窺視。
可以說這座不算多大的小山上現在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不過即使如此,嶧山的防衛也沒有到達密不透風,無懈可擊的地步。
一座山,哪怕是沒多大的山,也不是那麼好封鎖的。
韓信封鎖了所有正常的進山道路,以及絕大部分不正常的進山道路。
對於普通人來說,現在的嶧山是絕對進不去的,但對於可以飛簷走壁的江湖人來說,進山只是變麻煩了。
只要他們想,懸崖峭壁都能強行翻過去,何況只是崎嶇一些的‘山路’。
韓信對此也無可奈何。
幾千士兵看起來很多,但真散開了也就那樣。
他不可能讓手底下計程車兵手拉手把嶧山圍一圈,那樣除了現眼丟臉外沒任何作用。
只能安排足夠的人手把守住關鍵要道後,再安排剩下的人手在顧及不到的地方來回巡視檢查。
當然,這依然改變不了什麼。
嬴政那邊帶著人上山,這邊韓信就收到了訊息。
“將軍,巡邏的將士發現有人進山的痕跡。”
韓信聽著傳令兵彙報的內容,頗為頭疼的揉了揉額頭,但也沒為此過分煩擾,擺了擺手,“傳令下去,加強巡邏,高度戒備。”
“是!”士兵應了一聲,匆匆離去。
韓信心中暗歎自己接了個苦差事,卻也只能繼續調整防守方案。
他當然不會下令讓人去追擊上山的人——百戰穿甲兵只是普通人中的精銳,壓根也沒有追蹤那些江湖高手的實力。
況且山上的防務並不歸他管。
那是嬴政的貼身衛隊,羅網,以及影密衛的職責,他只負責防守山下。
現在防線被突破已經是事實,他想補救基本就只有一個選擇——阻截。
當然,不是現在去阻截那些上山的人,而是等他們下山的時候。
刺殺行動不論成功與否,這些人肯定都是要逃走的,那個時候才是韓信唯一補救的機會。
他不可能攔住所有人,也不需要攔住所有人,只要有所收穫,對嬴政那邊有個交代就行。
他過來接手百戰穿甲兵保執行戍防任務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這一次只有一個目標——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實在不行也得功過相抵。
在嶧山這種開闊的自然環境裡,這群江湖人鐵了心想搞刺殺,韓信是真的想不到該怎麼阻止。
原本他想著可以藉助古尋的名頭震懾住那些反秦勢力,再加上刺殺嬴政本身的風險,應該有機會將危險消弭於無形。
結果來了之後才發現,最關鍵的古尋不在,而且還有人刻意引誘那些反秦勢力動手。
偏巧嬴政還好死不死的要先搞一場嶧山祭禮給泰山封禪預熱,讓那幫反秦勢力的人憑空多了一次機會。
韓信對此無話可說,只能去墨家那邊提醒了兩句。
他是希望能借此讓蓋聶和逍遙子這兩位保持克制——整個嶧山地區,就他們倆最危險,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額外風險。
韓信不認為刺殺行動能成功,但如果場面鬧得太難看,嬴政的心情只怕會不太舒服。
屆時他只是遷怒儒家倒還好,要是順帶著遷怒到自己的頭上就不妙了。
現在他要做的補救措施,也是為了讓自己不成為遷怒的物件。
有功有過,功過相抵,他還是一個小透明,一切相安無事。
當然,要達成他的目的,還得把這最後一步給做好。
韓信的目光看向一旁扛著鐮刀,一臉幸災樂禍的梅三娘身上。
為了保險起見,他其實很需要一個足夠好用的工具人,來將阻截線鋪的更開一些。
但是梅三娘……實力足夠,人卻不夠靠譜,不怎麼聽指揮。
對於精擅兵法的韓信來說,不可控代表著最嚴重的缺陷,也意味著不可用。
但是沒人可用的他,不用梅三娘也得用了。
閒置著也是浪費,索性死馬當活馬醫,有收穫就最好,沒有的話,也只是少了一道保險。
反正光憑韓信自己也足夠達成目標。
“你,按照預定方案,去駐守西線吧。”韓信對梅三娘命令道,“注意戒備,隨時準備迎敵。”
剛聽了有人偷摸進山正高興的梅三娘一聽來活了,臉頓時垮下去了,不過也沒有使性子拒絕韓信,不滿的哼哼幾聲後,扛著自己的大鐮刀走了。
韓信看她這副模樣,越發確定這女人肯定會磨洋工。
不過他沒怎麼在意,西線是最不重要的一個方向,她磨洋工也無所謂。
此番祭禮,嬴政他們是由嶧山西南角,走東北向上山,所以西南方向安排了最嚴密的防衛力量,只要那群反秦勢力的人腦子沒問題就不會走這個方向撤退。
韓信派梅三娘去的西線,嚴格來說是西北方向,那邊駐防薄弱,不是防守重點。
山有山勢,水有水勢,順勢而為才是最合適的路線。
嶧山山系是東南走勢,那些反秦勢力的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撤出嶧山,東南方向是最佳選擇。
走西北向的話就是逆勢而為了。
不僅會拉長撤退路線的距離,而且行路難度也直線上升,徒耗體力。
來的時候他們需要隱藏蹤跡,所以隱蔽是第一要務,哪裡偏走哪裡。
但撤退就不能這麼搞了,要哪裡穩走哪裡。
當然,他們還有一個次一點的選擇,走東北向。
路程會短很多,但通行難度還要在西北向之上,屬於只有高手才能走的路。
韓信不相信這群反秦勢力的人能湊在一起撤退,那樣不僅目標大,容易留下可供追蹤的痕跡,而且還可能背後挨刀子。
分散撤退的話,肯定每個方向都有人選,但東南向一定是最多人選的方向,而且高手會相對較少。
正適合他抓人將功抵過。
………………
韓信這邊緊鑼密鼓的調整佈防,等著敵人自動送上門的時候,山上也沒消停。
嬴政已經乘著羊車,在一眾隨行人員的簇擁下,抵達了祭壇所在。
此處一切都已佈置妥當,只等嬴政正式焚香禱告,敬禮祭天。
當然,最首要的事,是立碑刻石,偈頌功德。
所謂功德,就是嬴政的功績,諸如掃滅六國一統天下之類的。
一方面,以此為紀念,昭告世人始皇帝的功績,另一方面,算是向老天爺做個展示,或者說陳述。
毫無疑問,前者更具現實意義,後者則更像是為了配合祭禮,表現對老天爺的尊重。
不過嬴政更看重的是哪方面就不好說了。
這一過程,將由嬴政親自頌功於天,然後由相國李斯記錄在石碑上——找李斯記錄,一是因為他的身份,二是因為他字兒好。
但在李斯剛就位,嬴政還沒開始之際,意料之中的襲擊發生了。
一道槍芒,兩道劍光,從三個方向劃破空氣,直奔嬴政而去。
突如其來的驚變引起了很多人的驚叫,不過作為當事人的嬴政倒是很淡定。
因為位置的緣故,出手的人距離嬴政很遠,哪怕他們的速度很快,攻擊也無法在短時間內穿過周遭的隨行人員和守衛,衝到嬴政面前。
這段時間,已經足夠帝國這邊的防衛力量做出反應了。
負責值守的禁軍衛隊並沒有阻止刺殺者的能力,周遭隱藏的羅網殺手和影密衛暗探也沒有這個實力。
好在除了這些常規單位,帝國也是安排了英雄單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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