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日自然知道自己的情況危急。
三大高手協力出擊,他最多三五個回合就得徹底交代。
現在,就是他唯一的脫身機會!
掩日一轉向,乾脆直接背對著蓋聶三人,一瞬間調動全身真氣,竭盡全力斬出了一道碩大的弧形血紅劍氣。
劍氣呼嘯飛出,沖天而起,直接將已經瀕臨崩潰的屋頂徹底撕碎。
在巨大的轟鳴聲中,粗壯厚實的屋脊和房梁帶著熊熊燃燒的火焰碎裂崩解,全部砸到了下方的地板上。
面對這些動輒幾百斤的玩意,蓋聶衛莊不敢貿然硬抗,只得撤招躲避。
倒是典慶第一時間直接撞開這些房屋殘骸,衝破火幕,試圖留下掩日,然而其人已經消失不見。
可以確定的是,這傢伙一定沒跑遠,但在一片火海中搜尋一個不知道躲到哪去的敵人並不是明智之舉。
哪怕典慶壓根不怕,也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他還得保護蓋聶二人不出事。
………………
大澤山,某處山嶺之上,王離正帶著自己的部隊,打算趁著夜色給農家一點驚喜。
王離正要下令,突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他急忙扭頭去看,卻見一股火光沖天而起,照亮了好大一片已經昏暗下來的天空。
王離旁邊的趙部立刻說道,“是醉夢樓方向!”
王離的眼中滿是震驚,語氣很奇怪的嘀咕了一句,“他們怎麼鬧出來這麼大的動靜?”
趙部倒是沒怎麼關心這逼動靜,而是第一時間請示道,“章邯將軍還在醉夢樓!上將軍,末將這就去……”
雖然章邯要查趙部,但是這會兒他還是很講同袍之義,第一反應就是回去救人。
王離卻不鹹不淡的喊住了要動身的趙部,“你著什麼急!”
“可是……”趙部有點不明白。
他這麼積極救章邯,當然不是因為袍澤關係,而是覺得王離會很在意章邯的安危。
章邯是影密衛的統領,皇帝身邊的近人,和國師古尋關係匪淺。
這樣的重要人物要是因為王離把他請到醉夢樓而被害死,就算有王家做靠山,這事也難善了。
照理說,王離這個時候肯定會緊張章邯的安危。
對於趙部的疑惑,王離給出了自己的解釋,“章邯是什麼人?影密衛是什麼人?這點場面難為不了他!”
“依我看,這就是他在擒拿叛逆分子。”
“他在暗,我們在明,各忙各的就好了。”
雖然覺得這個解釋很扯淡,但趙部還是識趣的點頭應是,沒有多問一句。
章邯死不死的跟他無關,天塌下來也是王離這個高個頂著,背鍋都輪不到他。
插曲結束,王離轉向自己計程車兵,下令道,“傳我軍令,對封鎖地區……”
這時候,陰影中響起一道女聲,打斷了王離的命令,“請等一下,將軍。”
王離眉頭一皺,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此時太陽已經徹底落下,天色昏暗一片,傳來聲音的地方又有幾棵大樹,整個籠罩在陰影之中。
一道修長高挑的身影從樹後走出,卻讓人看不真切,不過她手裡那把劍反射著點點寒光,倒是引人注意。
王離看清那把劍後,臉上又一次浮現出奇怪的神色,似乎很不可置信的樣子。
不過只是短短一瞬他就收斂了情緒,彷佛沒有反應。
趙部見有陌生人,立刻拔出自己的劍護在王離身前。
這裡那麼多士兵,動手肯定用不到他,但此時正是他向上將軍卡卡表達無限忠誠的時候。
不過王離卻一抬手示意麾下計程車兵保持鎮定,然後對趙部吩咐道,“你先帶人退下待命。”
趙部這次學精,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一點頭就指揮眾多士兵一併退到一旁去了。
王離則主動迎向陰影中的人,貌似好奇的問道,“屬鏤……閣下是羅網的人?”
田言自陰影中緩步走出,語氣平靜的回應道,“看來上將軍知道我?”
看清田言這個不速之客後,王離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本將軍最近確實從一個不成器的廢物下屬口中得知了屬鏤這把劍,但是……那恐怕不是你!”
田言一抬屬鏤劍,“羅網天字一等殺手屬鏤……這就是我!”
羅網規矩,人可以死,劍不能亡。
屬鏤劍在她手上,那她就是屬鏤,這話田言說的非常有底氣。
王離陰著臉冷哼一聲,“本將軍很像傻子嗎?”
“農家所有人(高層)的畫像我都看過,你以為我不認識你嗎?”
“烈山堂大小姐——田言!”
“我是田言,和我是屬鏤有衝突嗎?”田言不慌不忙的反問道,“農家內部的羅網成員,可遠不止是我一人。”
“呃……”王離欲言又止,想反駁卻只能把話憋回去。
雖然他知道田言不是屬鏤,但他不能表現出來他知道。
作為百戰穿甲兵的主將,王離不應該對羅網內部的情況太瞭解。
所以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了田言‘屬鏤’的身份,不耐煩的問道:
“好,就當你是。”
“那你這個羅網殺手,找本將軍有什麼事?”
“請將軍撤兵。”田言毫不猶豫的丟擲了五個字。
………………
醉夢樓暗道之外,劉季看著沖天而起的火光,不由扶額哀嘆,“完了……完了……”
朱家頂著‘哀’面,捋著鬚子奇怪道,“這火勢……”
韓信一臉平靜的看著大火焚天的場景,拍了拍劉季的肩膀,“你得謝我。”
心情非常糟糕的劉季一抖肩膀把韓信的手甩開,瞪著眼睛納悶道,“我謝你?我謝哪門子啊?”
朱家這時候說道,“劉季老弟,看這火勢,爆炸情況比預期設計的要減輕了不少啊!”
“嗯?”劉季急忙探頭去看。
可惜這炸藥不是他佈置的,他只負責牽個引線點火,壓根看不出來什麼。
韓信接下來的話解開了朱家的疑問:
“我剪掉了一部分引信。”
“啊?”劉季一愣,下意識的問道,“你怎麼會想到剪我的引信?”
從流程上來看,是劉季先開始設定引信,他忙活的差不多了韓信才去救的章邯。
如果他要剪引信,只能在去救人之前,否則很可能來不及。
在炸藥隨時可能爆炸的情況下,沒有人敢在地道里多逗留。
韓信聳了聳肩,“我只是怕爬的不夠快,還沒出暗道就先被烤焦了。”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但也並不複雜。
做個有備無患的後手罷了。
反正該炸死的總能炸死,炸不死的就是炸不死,炸藥多點少點實在無所謂。
回答完,韓信朝章邯走去,打算看看他的情況怎麼樣。
朱家看到他正好背對著自己,心想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手中指力翻轉,三心二意點穴手當場隔空點住了韓信。
韓信這會兒正好邁腿,定在原地姿勢看起來頗為搞笑,尤其是搭配上他左右晃動的眼珠子。
龍且見狀急忙問道,“朱堂主怎麼突然對他動手?”
“他是帝國派來農家的臥底。”朱家為自己的行為做出解釋。
之前沒動手,是因為不清楚韓信的實力,不好貿然行動,方才抓住了好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當然,也只是先把人控制住,並不打算傷害韓信。
朱家並不排斥和帝國一方的人合作,但是他們對韓信幾乎一無所知。
這很不好。
………………
山嶺上,聽到田言說的話,王離整個人都懵了,回過神後第一時間就是反問一句:
“你在說什麼?”
“我希望將軍停止進攻。”田言很實誠的重複了一遍。
王離這下直接氣笑了,“呵!看來你是真的拿我當傻子啊。”
“我大軍都圍山了,你讓我撤兵!?”
這裡要強調一下,嬴政調王離來大澤山,主要目的是確保熒惑之石安然送至咸陽,並沒有明確下令讓百戰穿甲兵消滅農家。
只是農家搶奪熒惑之石的行為,給了王離正當開戰的理由。
他可以打,也可以只搶回熒惑之石,這兩種選擇在咸陽都能交的了差。
不過作為帝國軍人,送到嘴邊的軍功不要當然是不可能的——也因此,消滅農家被視作皇帝的意志,因為嬴政肯定很清楚自己手底下這些將軍的尿性。
田言解釋道,“我已經控制了農家,將軍現在發動攻擊,等同於消減羅網的力量。”
“羅網的力量?”王離眨了眨眼,咂摸著嘴回道,“關我什麼事?”
“再說了,農家十萬弟子,羅網也能吞的下?”
接著王離一拍胸口,話鋒一轉道,“當然了,大家都是帝國同僚,我不會把事做絕。”
“該留給羅網的,我肯定一點不少給你們,我可不是不講義氣的人。”
田言聞言一笑,回應道,“我要提醒將軍一下,你這樣等同於和羅網作對。”
“哈!”王離張了張嘴,有點想罵人。
我和羅網作對?
你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給老子搗亂,特麼到底是誰在和羅網作對?
但是這些話都不能說出口,王離只能強忍著,冷笑回道,“你威脅我?趙高站在這兒說這話還差不多!”
以王離的家世,整個帝國官場,就只有一個人能讓他退讓三分,那人就是古尋。
除此以外,他就真的是誰也不用怵,哪怕是蒙恬,哪怕是李斯,哪怕是趙高,可以說是牛逼到不需要朋友了。
田言含笑回應道,“我只是在提醒將軍。”
“照你的說法,我這大部隊興師動眾,千里迢迢趕過來,就只是為你們敲敲邊鼓,用來嚇唬嚇唬那些農家草民,然後讓你們輕鬆收割成果?”
王離一邊質問田言,一邊朝她一步一步逼近。
走近之後,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田言,壓迫感十足。
雖然後者身材很高挑,但面對王離這個人高馬大的糙漢子還是不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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