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歷師長老的話,兵主不客氣的下起了逐客令:
“雖敗猶榮,依舊是敗了。”
“趁還有命,趕快離開六賢冢吧!”
兵主長老實在是個面冷心熱的人,說話雖然一點不中聽,可確實都是好意。
可惜這份好易,勝七二人並不願意領。
稍微緩過勁的吳曠強撐著開口回應道:
“不!我們還沒有被擊倒。”
“不倒,便不算敗!”
說著話,吳曠強忍著傷痛,鬆開勝七獨自站穩,重新擺出迎戰姿態。
勝七打著顫挺腰站直,拔出插進地裡的巨闕,跟著附和道,“之前各位長老說我們撐不過一招,但現在已接過兩招。”
“我們還沒倒下,還可以繼續接受考驗。”
“無論多少招,只要還能站起來,迴歸農家的決心就不會改變!”
勝七的決心很堅定,可惜規則不是他說了算。
迴歸農家的考驗,並無太多明確的規則,所以……六大長老擁有最終解釋權。
他們可以將規矩定成只要失敗考驗就會終止,也可以定成只要沒死考驗就能繼續。
全看他們心情。
這一屆的歷師長老性情剛正,揉不得沙子,規矩定的比較嚴苛,且兵主心善,不願勝七二人無辜枉死,也有心勸退。
因此……
“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歷師一口回絕了勝七的決心,打算強行勸退二人。
眼見大哥的嘴炮不起效果,自己二人就要上岸失敗,吳曠趕緊補位。
動之以情不起效果,那就來曉之以理吧,試試看學術討論有沒有用。
“日作夜息,是陣法的第二種迴圈。”吳曠開始侃侃而談,說起之前地澤大陣的變化特點。
“隨著日夜交替,陣法內的四時之氣不斷逆轉輪換,從而多出一倍的變化。”
聽到吳曠品出了加入日作夜息後的地澤大陣的些許特點,歷師長老好像真的起了些興致,開口問道:
“你是何時發現的?”
吳曠扭頭看了一眼勝七,“在大哥提到了顛倒二字的時候。”
接著他繼續闡述道,“二十四節氣看似將四季做出了平均分配,但實際上並非每個節氣都是相同的,尤其是結合日夜的理念後。”
“晝夜,並不相等。”
“其中,一年之中有一天白天最長而夜晚最短,同樣有一天白天最短而夜晚最長。”
“夏至和冬至,便是陣法的關鍵!”
“分守夏至和冬至,引夏榮和冬滅彼此衝擊,從而將陣法的傷害降至最低……”歷師微微頷首,“所以你們才能撐過這一招。”
“確實不錯。”
兵主這時卻捋著鬍鬚,突然開口呵斥道,“胡鬧!”
“冬夏二氣彼此相沖,稍有差錯,你們就會心脈摧折,當場暴斃!”
兵主長老還是那麼嘴硬心軟,他真的……
吳曠和勝七聞言對視一眼,不覺都笑了一聲,而後吳曠回應道:
“我們的實力雖比不過白起,可有一點比他要強。”
“我們是兩個人,他只有一個。”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就算是天塌下來了,我們也能一起扛!”
“多說無益,按照先律,你們的確已經敗了。”歷師長老不鹹不淡的打斷了兄弟倆站在世界中心展現愛的施法過程,但似乎又被說動了,改口道,“可那句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倒有幾分農家弟子該有的模樣。”
“看在這句話的份上,我還可以給你們一次機會。”
歷師長老的話語中隱含著唏噓和感慨。
自從俠魁田光失蹤,農家內部分裂後,他們六個從外界接收的資訊就少了許多,但多少還是有一些。
也足以讓他們知道如今的農家成了什麼模樣。
他們六個還是堂主的時候,農家內部可不存在如此尖銳的矛盾。
曾經的江湖第一大幫竟分裂至此,如何不讓他們感慨呢。
因此見到勝七二人的兄弟同心,尤其是他們倆還屬於重歸於好的情況,就讓歷師長老不禁唏噓了。
如果農家內部也能重歸於好就好了。
簡單的感慨過後,歷師長老的注意力重歸考驗之上,向勝七二人發出了一個詢問:
“我問你們,何為六賢?”
吳曠立刻給出標準答案,“六賢分別為司掌兵殺的兵主,司掌曆法的歷師,司掌百草的藥王,司掌耕種的穀神,司掌水利的禹徒,以及司掌音律的弦宗。”
六賢有名,也就是六大長老的名。
這都是基礎常識。
歷師微微頷首,“歷代長老舍棄幫派職位和世俗生活,傳承的不但有這六賢之名,更有六大絕學!”
“六大絕學?”吳曠有些懵。
這六大長老修行的武學還有特殊之處?
歷師的聲音解答了他的不解:
“推算曆法,觀察星象運轉而領悟的步法!”
這對應的是長老歷師,他一邊說話,一邊站起身,身上縈繞起漆黑的真氣,隱隱浮現出象徵烈山堂的三簇雲朵。
“凝聚兵殺之術所創的霸道劍術!”
接著是兵主長老說話,不知從那掏出來一把黑鐵寬刃大劍,朝地上一插,身上縈繞著翠綠真氣,身後浮現出代表蚩尤堂的一對牛角。
“嚐遍百草,通曉藥理,錘鍊出百毒不侵的體質。”
藥王長老起身開口,掌中握著一把材質不明的藥尺,周身纏繞著殷紅真氣,身後出現代表神農堂的草藥圖紋。
“用鐮刀收割穀物時感悟出的迅疾刀法!”
穀神長老起身開口,揮舞起一柄碩大鐮刀,身上湧現出土黃真氣,身後出現代表著魁隗堂的麥穗圖案。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水滴石穿,無孔不入,由此生髮出的不周斷掌!”
禹徒長老起身開口,雙掌在身前飄逸揉動,帶出殘影,周身散發出森寒冰藍真氣,身後出現代表著共工堂的水利機械。
“五絃琴中參悟指法而創出的點穴絕技!”
最後的弦宗長老起身,懷中抱著一把琴,指尖掠過琴絃帶起陣陣鳴音,身影被亮白真氣包裹,身後呈現出代表著四嶽堂的音律迴圈符號。
“我等苦心數十載,將這六種武藝磨合到地澤陣法中,終將陣法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勝七二人臉色微變。
本以為加入日作夜息的地澤大陣就是極限,沒想到還能更強!?
這是誰的創意?
歷師長老抬起手,指縫間夾著兩顆珠草:
“若要重回農家,便將這兩顆穀粒種到你們對面的神農像下!”
說完,他反手甩出了兩顆珠草。
勝七兩人慢了半拍,沒能直接截住珠草,只能反身去追,在入口附近各自捏住一顆。
老刀子嘴兵主跟著開口,“此次不再有一招之限,你們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勝七二人自然不會退縮,兩人對視一眼,互相點頭,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
緊接著,勝七毫無不猶豫的將自己手裡那顆珠草丟給吳曠,而吳曠也很配合的接住。
看來他們倆是打算打個配合,由勝七主攻開啟局面,吳曠伺機完成任務。
這無疑需要兩人相互之間足夠信任,畢竟主攻手的危險度,遠比伺機者要高的多。
恰好的是,現在他們兩個就有這個默契,而且還是剛剛久別重逢,正值情感最飽滿的時候。
一揮巨闕,做好進攻準備,勝七高喝一聲,“來吧!”
六大長老聞聲,也各自擺出了準備動手的姿態。
當然,他們六個還是不會親自下場。
不管怎麼樣,他們都只是在考驗,不是要殺人,沒必要損耗他們本就不多的精力體力親自動手。
只是這一次,他們確實要動全力了。
勝七二人一前一後,同時衝向對面的神農像。
同一時間,赤青黃藍黑白六色真氣神光匯聚於六賢冢中心,風暴再起,劇烈的罡風形成了厚厚的風障,堅不可摧。
勝七二人毫無反抗之力,一個照面就被直接逼退,踉蹌著步子差點沒站住。
這強大渾厚的氣勁讓勝七不由暗暗咋舌。
但,不管對手再強,他們倆要做的也只有衝向彼方。
沒有猶豫,勝七立刻再次發動強攻,同時提醒對頭,“跟緊我!”
這是讓吳曠躲在他身後,由他主抗壓。
吳曠沒有拒絕,這是戰術安排,不是逞能的時候。
完成目標才是最重要的。
緊接著,勝七一聲怒吼,赤紅的巨闕劍氣撕開罡風,衝進了地澤大陣中心。
吳曠緊隨其後,也鑽了進去。
然而這一次進入陣中,兩人的感覺與之前完全不同。
上一次的地澤大陣也很強大,也給他們造成了難以言說的巨大壓力,但至少他們還可以保持穩定來從容應對,就像處於風暴的風眼之中一樣。
可這一次,強大蠻橫的真氣風暴直接填滿了所有空間,根本不存在所謂的風眼,一切都暴露在流轉變幻的四時之氣下,無時無刻不處於攻擊之中。
兩人身上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增加,甚至許多不同的傷口連結到一塊,看起來就像一處。
他們現在就像在被凌遲處死,千刀萬剮。
不過,這還只是疥癬之疾,小問題而已。
真正要命的是六大長老後續的攻勢。
穀神長老第一個發難,手中鐮刀揮舞如風,一連十幾道蒼黃刀氣融入大陣,從各個角度襲向勝七二人。
勝七二人還被強力的真氣高壓牽制著,根本無力對抗這些刀氣。
即使能,他們也會選擇正面對抗。
他們已經受了傷,只有一戰之力,不宜早早消耗力量,必須靜待時機。
然而周圍的真氣風暴還在不斷撕扯著二人,這種情況下想躲避穀神長老迅疾凌厲的刀氣,無疑是件難事。
勝七靠著巨闕之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