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田虎撫掌大笑,接著一臉肅穆的說道,“現在,可以通知二位,關於你們之前提出的合作,我已經有了決定。”
高漸離不動聲色的握緊手掌,將被凍成冰塊的酒水藏好,目光緊盯著田虎。
老實說,他還是不覺得田虎會給出什麼靠譜的回應。
與此同時,烈山堂那邊,田仲登門了。
田虎宴請高漸離大鐵錘,他作為田虎的頭號走狗沒有作陪,自然是因為有別的事去辦。
也就是來田言這邊。
高漸離他們私下會見田言,田虎要處理高漸離,同樣也要處理自己的大侄女。
後者還要更重要一點。
畢竟田言如果心思不安分,那田虎就算處理了高漸離,也難保不會冒出來什麼李漸離,趙漸離之類的。
當然,對待自己的親侄女,田虎肯定不可能一殺了之。
他派田仲過來,是讓他來通知田言,接下來這段時間,在農家的俠魁之爭沒有徹底落幕以前,不要再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了,安心待在靈堂守靈就好。
翻譯一下就是要軟禁田言。
聽到田仲轉達的田虎的意思,田言淡定的轉過身,平靜的問道,“你們確定要這麼做?”
田仲態度很恭敬,語氣就不怎麼客氣的回道,“大小姐私自接見墨家的人,讓二當家很不高興。”
“嗯……”田言輕哼一聲,依舊平靜的說道,“既然如此,煩請替我轉告一聲。”
“一步錯,步步錯。”
“烈山堂這裡怎樣都好,希望蚩尤堂,還能以農家大局為重,不可妄為。”
對於田言這句明顯帶著警告意味的話語,田仲的態度有些輕慢,隨意的回道,“大小姐放心,我一定把話帶到。”
說完,田仲直接轉身離去,走出大門後,立刻對兩旁的農家弟子吩咐道,“都給我聽仔細了,二當家有令,為保護大小姐的安全,爾等需日夜不離看守此地。”
“任何人,不得進出!”
這些人都是田仲帶過來的田虎的親信屬下,自然唯他馬首是瞻,對田言這個所謂的大小姐也毫無顧忌,當即領命,直接把靈堂大門都給關上了。
田言雙手搭在身前,靜靜的看著鐵黑色的大門關合,並沒有任何反應。
田虎的反應早在她的預料之內,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主要是對她也實在沒什麼影響,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外邊守門的那幾個菜雞完全沒有威脅。
甚至應該說正是她所需要的——這樣一來,她幾乎就從這場俠魁之爭中徹底失去了存在感。
當然,該注意到她的人還是不會忽視她,但農家內部確實會直接忽視掉她,畢竟他們眼裡現在只有熒惑之石和俠魁的寶座。
說回另一邊的蚩尤堂。
田虎看著高漸離,朗聲說道,“我接受墨家合作的提議。”
田虎的突然配合,並沒有讓高漸離寬心,因為嚴格來說,之前他和田虎見面時根本就談不上請求合作,只是想居中調停。
田虎強行給扭曲成合作的意思,八成沒憋什麼正經心思。
他的下一句話證實了高漸離的猜想。
“墨家與我聯手,一起幹掉朱家!”
聽到這個要求,早有心理準備的高漸離並不驚詫,皺著眉頭確認道,“田虎堂主的意思是……讓墨家配合蚩尤堂,一同對抗神農堂與四嶽堂?”
“不錯!”田虎挺了挺腰,中氣十足的回道,“只要我當上俠魁,農家內鬥的鬧劇自然就會結束……這不就是你們的目的嗎?”
他還給了個看起來很合理的理由。
但高漸離他們可不是來火上澆油的,就算插手,也不可能幫田虎這個非傳承人。
高漸離毫不猶豫的一口回絕,“墨家此行是為化解紛爭而來,並不會偏袒任意一方。”
高漸離的不給面子讓田虎很是不爽,語氣立刻就不一樣了,不滿的回道:
“嘴上說不偏袒,你們卻繞開我,私下去烈山堂見我侄女田言!”
“害死我大哥,和朱家眉來眼去的蓋聶衛莊也是和你們一起來的東郡,這些你以為我都不知道嘛!”
所以說人家想找你麻煩的時候,總是能找出些似是而非的理由。
蓋聶衛莊的事且先不說,田猛的死現在確實是扣在他倆頭上,而且他倆也確實和墨家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但高漸離去見田言顯然沒有任何問題。
人家是來調停農家內鬥的,肯定每個堂主都要儘量見面聊聊,你田虎只是六堂堂主之一,還不是俠魁呢,管的倒是挺寬。
高漸離也是直言不諱的回應道,“墨家此來居中調停,自然要和農家各堂溝通,絕無它意,更不可能私下與任何一堂單獨結盟。”
高漸離這話說的也是巧妙,保證了不會私下和農家某一方勾連。
那如果找到了另一位傳承人該怎麼做呢?
可以公開結盟啊!
理由也很充分——人家是前任俠魁田光選中的繼承者,墨家這是在支援田光俠魁的遺志,絕無私心!
你們信不信我不管,反正理由是有了。
拋開這種可能的後續發展不談,高漸離的回應本身是很有道理的,田虎也沒什麼可以反駁的話語。
所以他選擇不講道理:
“上次是你們主動找上來要合作的,現在我答應了,你們如果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就是不給我面子嘍!”
不給面子,那我可就要發飆了!
操著一口寧王的語氣,田虎直接威脅起高漸離二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大鐵錘這個暴脾氣徹底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喝道:
“我們是來勸你們不要打,不是來幫忙打架的!”
田蜜見狀也跟著站了起來,操著酥媚的語氣安撫道,“鐵錘大哥別發火,小妹給你消消氣。”
說著,她朝大鐵錘吐了一口煙氣。
大鐵錘急忙扭頭躲了躲——既是不習慣田蜜這種做作的姿態,也是擔心她吐氣有毒。
他雖然大男子主義,卻也不至於瞧不起所有女人,田蜜這種人物肯定不止靠一張皮相坐穩今天的位置。
大鐵錘也是老江湖了,該有的防備之心不會少。
高漸離這時打算對田虎曉之以理,“農家內鬥,顯然是有人刻意挑唆操縱,如今當務之急是查清楚幕後黑手的真正身份,還望田虎堂主三思啊!”
田虎對此很不耐煩。
他只是做事比較衝動,不喜歡算計太多,不是沒腦子。
這些事不需要高漸離一個外人來提醒他,他很清楚背後有問題。
但那又怎麼樣呢?
最重要的,最首要的,還是先奪下俠魁之位。
當不上俠魁,其他一切都是空話。
“提醒一下,我田虎只認兩種人——不是朋友,那就是敵人!”
高漸離還是不願意撕破臉,竭力的試圖緩和矛盾:
“墨家不願與農家任何人為敵,如果田虎堂主嫌我們多事,墨家可以就此退出。”
田虎聞言不由仰天大笑,笑聲中滿是嘲弄。
這種鬼話糊弄小孩子還差不多,真放了高漸離和大鐵錘,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轉頭直接改投朱家那邊。
他肯定是要在今天,徹底一絕後患的!
正好這時候,田仲趕回來了,剛到大門口,掃了一眼屋內劍拔弩張的局勢,立刻明白這是談崩了。
他立刻朝田虎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己早就做好了安排——這種算計人的事田虎一般都是交給他做。
得到了確認的田虎不再廢話,厲聲喝道,“既然來了,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罰酒了!”
話音落下,虎妖目露兇光,發出一聲咆哮,啞奴雙手上悄然出現長刺,金先生的手也按在了劍柄之上。
田蜜腳下輕點,幾個妖嬈的轉身就從大鐵錘身邊閃開,拉開了距離的同時還不忘吐出一口紫煙,煙霧中裹挾著大量的銀針。
不過動作最快的肯定還是田虎,他第二句話沒說完,手掌就先拍在了桌案上,將桌上的酒爵震飛,抬手一掌將之拍飛向高漸離。
高漸離的反應同樣快,反手甩出了一直藏著的冰塊。
酒爵和冰塊相撞,一同撞了個稀巴爛,杯中酒水撒的漫天都是。
這時田蜜的紫霧和銀針也襲擊過來。
這種玩意大鐵錘沒什麼好的應對方法,還是高漸離出手,水寒劍出鞘,寒氣瞬間瀰漫開來,半空中的酒水盡數被凍住,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屏障,剛好擋住了霧氣,也彈開了銀針。
田虎見狀立刻反手翻起身前的桌案,又是一掌拍了出去。
高漸離凝結出的一層薄壁擋得住霧氣和細針,可扛不住那麼大一張桌子。
“退!窗邊!”高漸離立刻做出了判斷。
大門此時已經被田仲封閉,他們想逃出去最快的途徑就是身後的窗戶。
大鐵錘和高漸離配合也算默契,兩人幾乎同時抽身撤到窗戶邊,躲開了田虎拍過來的桌子。
不過這時,虎妖啞奴以及金先生三人也圍攻上來了。
高漸離兩人背靠窗戶,各守半邊,倒也勉強應付住了農家三個高手的圍攻——主要是金先生划水比較嚴重。
田虎田蜜田仲這三個田姓的人此時也都不急著動手。
應對著敵人接連不斷的攻擊,高漸離幫著大鐵錘勉強擠出了一點空隙,想要打破窗戶,開出生路。
結果卯足了勁一錘子砸上去,沒爛!
哐哐又是幾錘下去,窗戶還是什麼事都沒有,反倒大鐵錘的虎口震的生疼,窗戶上裱糊的紙也被他震碎了,但是窗欞卻完好無損!
仔細一看,那一根根豎杆組成的窗欞分明是用青銅澆築而成——估計整棟屋子的主體結構都是由青銅構成的。
田虎這個逼也是夠陰的,給自己大本營修成了個鐵桶!
“混蛋,居然是青銅做的!”大鐵錘忍不住罵了一句。
“閃開!”高漸離低喝一聲。
二人立刻互換了位置,換大鐵錘頂在前面,而高漸離則全力催動真氣,森白的寒氣從水寒劍上不斷蔓出,延伸到整扇窗戶上,很快就把窗戶給凍成了一整塊冰坨。
儘管高漸離的速度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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