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山,落馬坡外。
田虎正帶著人馬,氣勢洶洶的去找田蜜。
他正在納悶,那娘們怎麼跑的這麼快,怎麼追了這麼久還沒看見她的人影。
就在這時,田蜜還真就出現了,不過看起來慌慌張張的,人還一直回頭張望,甚至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自己已經和田虎他們會面了。
田虎看她這副模樣,心頭頓時湧上了一個不太妙的想法,當即厲聲喝問道:
“田蜜!東西呢?”
田蜜聽見聲才算回過頭定下神,還沒等回話,田仲突然插了一句,“你怎麼落單了?”
田虎忍不住側目瞥了一眼自己的小跟班……怎麼感覺這小子對田蜜的態度有些古怪呢?
沒等他多琢磨,田蜜就回話了,語氣哀怨又後怕的說道:
“我們中了埋伏,差點就回不來了,哪還顧得上熒惑之石呢!”
翻譯一下就是,石頭沒了。
“你怎麼搞的!?”
田虎一聽頓時惱了,老子好不容易搶來的石頭,就讓你給平白弄丟了?
不過他剛要發作,田仲又冒頭插話道,“是朱家?”
這顯然是一句廢話,不過成功的阻止了田虎的怒氣直接爆發出來。
田蜜趕緊點頭,委委屈屈的說道,“還能有誰?”
“他帶著神農四嶽兩堂的全部高手來堵我這個弱女子呢!”
讓他們這一打岔,田虎的怒火也隨之轉移到了死對頭的身上,恨恨的罵道:
“又是這個可惡的老匹夫!”
田仲這時向田蜜問道,“你……沒受傷吧?”
剛問出口,他似乎有想到了什麼,補了半句,“英布沒逃出來嗎?”
“他被朱家那些人團團包圍,就算沒死,熒惑之石肯定也落到對方手裡了。”田蜜沒說自己的情況,只簡單的說了英布的遭遇。
同時徹底坐實了熒惑之石易手的情況。
田虎抱起胳膊,眼神帶著審視意味的盯著田蜜,若有所指的問道,“朱家怎麼會知道你們的行蹤?我想不會是因為運氣好吧?”
田虎說出這話,基本上等於把懷疑田蜜裡應外合這幾個字寫臉上了。
田蜜一聽頓時臉上爬滿了委屈,橫眉瞪眼,語氣不滿的反問道,“二當家這話是什麼意思呢?要知道人家可是……”
田蜜這次是真的覺得自己很冤枉。
她確實有自己的小心思,也確實並不忠於田虎,但這一次她真的沒有暗中搞小動作。
被朱家突然帶人給堵住,她也很懵逼。
田仲擔心田蜜進一步激怒田虎,畢竟他們這位二當家可是少有的能視紅粉如骷髏的直男強者,於是趕緊打斷田蜜,插話說道:
“二當家放心,任朱家再怎麼老謀深算,也只能得意一時,最後還是逃不過我們設下的死亡陷阱。”
看來田虎他們早就安排了後手,所以現在還能保持淡定,否則的話田虎這會兒就不是懷疑田蜜,很可能直接拍死對方了。
但田虎並不滿意於依賴所謂的‘死亡陷阱’,冷哼一聲道:
“哼!那是之後的事!”
“立刻讓兄弟們查清楚朱家的位置,要是有機可趁,老子不介意現在就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
虎哥再次飆出經典語錄,可謂是霸氣側漏。
田仲自然不敢違抗,立刻領命,“我這就吩咐下去。”
然而田虎的堅持,還是讓其他事情給耽誤了。
一名農家弟子氣喘吁吁的匆匆趕來,“稟報二當家,剛剛得到訊息,墨家高漸離大鐵錘私下前往烈山堂拜訪大小姐。”
田虎聞言眉頭一皺。
雖說自己那個大侄女現在已經選擇了支援自己,卻也很難擔保對方有沒有什麼其他想法。
要是她手底下無人可用,那就是有想法也沒什麼用,但要是和墨家勾搭上了……
“墨家那兩個傢伙,簡直是陰魂不散!”田虎恨恨的罵了一句。
田仲這時說道,“二當家且先息怒。”
說完,他湊到田虎耳邊開始小聲密謀。
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田虎嘴角露出了滿意的壞笑。
最終,他暫且放棄了給朱家迎頭痛擊的想法,帶人朝著烈山堂的方向而去。
………………
農家烈山堂,田猛靈堂。
青龍這個詞在墨家內部,和兩樣事物有關,一是早在六指黑俠時期就開始制定的青龍計劃,二是墨家機關四靈獸之首的機關青龍。
不過這兩樣其實可以歸類為一樣。
因為青龍計劃,從來都和機關青龍息息相關——這也是該計劃得名青龍的原因之一。
注意只是之一。
田言在這個時候提起青龍,肯定不是突發奇想打算和高漸離二人聊聊機關青龍有多厲害。
指的,自然只能是青龍計劃。
田言轉過身,也直接把話說明了:
“機關城之役後,青龍計劃便算是啟動了吧?”
高漸離沉吟一下後,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
青龍計劃的核心是機關青龍,而機關城破後,為了阻擋帝國軍隊,掩護墨家和反秦聯盟的人撤退,燕丹在死之前下了最後的命令,啟動了沉眠於機關城下數百年的機關青龍。
此青龍一動,彼青龍也就迫在眉睫了。
“這就對了。”田言微微頷首道,“墨家在機關城破後啟動青龍計劃或許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但對農家而言,卻是一個最不好的時機。”
田言這話其實還是在往墨家身上扣鍋。
因為農家所面臨的種種‘時機’上的問題,從來都不是湊巧發生的,而是早有預謀的。
墨家的事最多算個……導火索吧,該來的總是會來。
高漸離沒有急著詢問田言話裡的意思是什麼,而是先探究起她對青龍計劃的瞭解:
“沒想到,田大小姐竟然會知道青龍計劃。”
田言的目光轉向田猛的棺槨,淡淡回道,“耳濡目染,有所耳聞而已。”
“農家這些年來風雨飄搖,一切問題早已浮現端倪,被我隱隱察覺到,可惜……一切都晚了一步。”
“或許,正是因為青龍計劃,第一個遭到毒手的才是烈山堂吧。”
高漸離覺得有些奇怪——田言的懷疑與猜測他都理解,但是為什麼對方話說得這麼彆扭呢?
就……很不協調的感覺。
不過這個現在不是重點,他接著問道,“田大小姐所言的,最不好的時機,是指農家如今群龍無首的局面嗎?”
田言緩緩搖頭,“是,但不僅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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