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明的指尖掠過劍尖之時,渾身氣勢也積蓄到了頂點。
“喝啊!”
伴隨著一聲輕喝,天明一揮墨眉,腳下猛踏一步,身如離弦之箭,在濃郁的水墨劍氣包裹之下,直撲對面而去。
鬼谷縱劍術——長虹貫日!
神秘女人見狀,兩側真氣翅膀一振,掀起一陣劇烈的真氣氣浪環繞在她周身,隨後雙翅合攏,呈現出防禦姿態。
下一息,劍光真氣交織糾纏!
手持墨眉的天明與神秘女人錯身而過,漫天的水墨劍氣逸散消失,女人凝聚出的真氣雙翅也解體崩潰。
女人身後,天明半跪在地,一手拄著墨眉,一手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上下都在不斷的冒汗。
剛才那一劍,幾乎耗光了他能呼叫的所有真氣,而失去了自身真氣的壓制,兩大咒印在他體內的交鋒也開始愈演愈烈。
“這是……鬼谷派的縱劍術?”女人緩緩轉過身,看著正處於痛苦之中的天明輕聲讚歎道,“果然名不虛傳。”
“可惜,對那位劍聖,我也只聞其名罷了。”
“算……算你還有點眼光,能認出……認出這是劍聖的武功!”天明聽到聲音,強忍著難受轉過身來,不過實在是站不起來了,只能耷拉著腦袋回應,不過氣勢還是很足。
“怎麼樣?算我……算我贏了嗎?”
女人沒有正面回應輸贏的問題,只是微微頷首道,“你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所以呢……”巨大的痛苦折磨下,天明的意識終於開始渙散了,有些意識不清的呢喃回道。
他或許都沒聽清女人到底說了什麼。
女人這時抬手打出了一道炙熱的火紅色真氣,潑灑在天明頭上,很快全部融進他的體內。
在她的操作之下,天明的狀態立刻好轉了許多,臉上的痛苦掙扎之色頓時消減了許多。
天明也感受到了自己舒服了許多,體內那股彷佛靈魂都在灼燒的折磨迅速消退,不明情況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些血色紋路赫然已經消失了大半。
“這是……”
他沒看見女人的動作,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女人的聲音適時響起,解釋道:
“我封住了你的少陰經脈,六魂恐咒暫時不會發作了。”
天明聞言驚訝的抬頭看向女人,意外道,“你還真的肯救我!?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了?”
“第一,這只是暫時的。”女人雙手搭在小腹之前,平靜的解釋道,“第二,我想和你做筆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天明站起身,眼神中仍帶著戒備的詢問道。
“幫我去救一個人。”女人回答道。
天明聞言想也不想,一口回絕,“雖然你幫了我,但是很抱歉了,我沒時間!”
“我還有好幾個人要救呢,沒時間幫你救人……如果你能等等的話還可以商量一下。”
“不,我需要你現在就去!”女人回應道。
“那沒得談了。”天明也很硬氣,兩手一抱,很乾脆的回道。
“不,你必須去!”女人再次說道。
“嘿,你說去我就得去!?我還就不去了!”天明讓她的話氣笑了,抖著腿果斷再次回絕。
“你會去的。”
“我憑什麼就非得去……”
天明反駁的話被女人打斷了,她指出了一個事實:
“我要你救的人,是我的女兒,同時也是你口中的……鉅子老大的女兒。”
“……非得去去去……我去!什麼玩意!?”天明讓女人話裡的資訊量震撼的最後一個去字卡了好幾遍,最後演變成了一句語氣詞。
他瞪大眼睛看著女人,趕緊確認道,“你剛才說什麼?誰……誰……誰的女兒?”
“你們墨家的前代鉅子——燕丹!”女人不鹹不淡的再次說了一遍,“我要你救的,就是他的女兒,昔日燕國的高月公主。”
“鉅子老大的……女兒?”天明現在是既懵逼,又混亂,還激動,手舞足蹈的發出了一連串疑問,“我怎麼沒聽人說過他還有女兒?而且為什麼……還是個公主?”
“還有,你還說她也是你的女兒,所以說……”
相較情緒激盪的天明,女人的臉色就寡淡了不少,眼神中甚至沒有任何情感起伏,如同在陳述別人的事:
“燕丹是燕國的太子,他的女兒自然是燕國的公主,至於我……”
“班大師、高漸離、盜蹠……這些墨家的高層我都認識,他們也都認識我。”
“在刺秦之事發生前,他們每個人見了我都要規規矩矩的稱我一句太子妃。”
她是太子妃,燕丹是太子,也就是說……他們倆是夫妻!
天明感覺自己的腦子要轉不過來了,“你……你……你的意思是,你是鉅子老大的……妻子?”
“這也完全沒人跟我提過啊!?”
“還有你為什麼要害六指老大呢!?”
“對於墨家的所有人而言,燕太子妃與高月公主早就已經是死人了,自然沒人會跟你提起。”女人輕描淡寫的解釋了天明的部分疑惑,但對他的最後一個問題隻字不提,直接略過,轉而再次說起交易的事:
“你去救下高月,我來為你解咒。”
“這筆交易,你現在願意接受了嗎?”
天明沒有急著回應,而是反問道,“不是說必死無疑的嗎?你能解?”
“無論是六魂恐咒,還是封眠咒印,都是陰陽家內部的禁忌咒印,莫說是我,就算是……掌教東皇太一,也未必能解開。”
“那你……”
“但是,你的情況太特殊了。”女人打斷天明的話,繼續說道,“數百年來,死在六魂恐咒之下的人不計其數,但恐怕沒有一人體內的情況能複雜到你這般程度。”
“墨家內力,縱橫真氣,陰脈六魂恐咒,陽脈封眠咒印,還有……如此繁多的,各不相同的力量齊聚在一個人體內,幾乎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更難得的是,在這種情況下你竟然沒有幼年早夭,活到了現在。”
“……我也知道我活下來挺不容易的,所以呢?”天明越聽越迷糊,忍不住插嘴問道。
“所以,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可以試著救你一次,但成功與否,我也說不準。”
“如何,這筆交易?”女子最後再次說回了最核心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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