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章邯的操作,噬牙獄底層監牢之外,正要出發去尋找庖丁的盜蹠等人立刻就感受到了變故發生。
噬牙獄內的牆壁、地磚,乃至是牢房,在機關的操縱下都開始發生變化。
有的牆壁和地磚朝著兩側收縮,有的地方則延伸出了新的牆壁和地磚,還有的地板乾脆直接塌落。
一些道路或是消失,或是堵塞,而新的道路則隨之產生,但通向何方已不好說。
簡而言之,整個噬牙獄的結構都開始變化。
感受著腳下清晰的震動,盜蹠三人親眼目睹了建築的種種變化。
衛莊眼眸一閃,“開始了!”
看著這大張旗鼓的動靜,盜蹠忍不住張大了嘴巴,驚詫道,
“我去!居然整個監獄都在變啊!”
“這也太離譜了點吧?”
“這就是奇門遁甲。”蓋聶沉聲說道,“八門流轉變化,生路很快就會徹底斷絕,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庖丁!”
“一旦變化完成,不僅救不了人,連我們都難以脫身。”
“那就別耽擱了。”盜蹠聞言確認了一下方位,立刻竄了出去,“走!”
蓋聶和衛莊見狀立馬跟上。
三道殘影穿梭在仍舊不斷變化的噬牙獄中,穿過逐漸壓縮合攏的牆壁通道,翻越突然冒出的石柱機關,躲開驟然射出的強弩冷箭,逃過層層塌陷的地磚,一路朝著庖丁的位置趕去。
視線轉換到中樞核心。
隨著盜蹠三人趕奔關押庖丁的監牢,中樞核心牆壁上的圓點開始逐漸亮起,再配合上中央主軸上的縮略監獄模型,章邯就可以準確判斷出盜蹠三人此時的位置。
當然,得對噬牙獄的機關足夠熟悉才能將點點陣圖和縮略模型之間一一對應上,旁人看來是毫無頭緒的。
看著一步步朝著庖丁位置逼近的光點,章邯嘴邊的笑意越發顯眼。
獵物,終於入籠了!
………………
小聖賢莊,劍道館。
“怎麼樣,有把握嗎?”
看著宣佈完規則,就要開始第一場比試,古尋笑著和一旁的張良搭話閒聊。
古尋說話的聲音不小,但是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張良心下明白他肯定是封鎖了自己的聲音,因此也不擔心被旁人聽到自己說的話,只是控制面部的動作儘量微小,笑著回應道:
“古兄可是願意給小弟開開小灶?”
古尋看著對面的六劍奴那一群牛鬼蛇神,嘴唇翕動,清晰的話語聲傳入張良耳中:
“這局面一目瞭然的,你還需要我開小灶?”
張良聞言一笑,“古兄果然還是什麼都看得分明。”
“相國李斯此番來勢洶洶,準備充足,人手眾多。”
“不過,公孫玲瓏之前辯合失利,又是不通劍道,李斯必不會用她。”
“楚南公深不可測,但是年事已高,也無意插手今日之事。”
“餘下的就只有六劍奴,勝七,以及……天宗的曉夢大師了。”
“這三局,恐怕就是他們分別出戰了。”
“而你們儒家此時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你們師兄弟三個了。”張良分析完帝國一方的出戰人選後,古尋順嘴回了一句。
張良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是啊。”
古尋接著問道,“所以,你覺得這場論劍,你們師兄弟三個,能贏下來嗎?”
張良目光輕輕的從對面的六劍奴等人身上掃過,緩緩回答道:
“我方的實力並不佔優,這種情況下,唯有用……田忌賽馬之策!”
“以我方上駟對敵方中駟,以我方中駟對敵方下駟,以我方下駟對敵方上駟。”
“但……”
古尋接過張良的話頭,笑著補全道,“但這招是行不通的。”
“伏唸作為掌門,必定最後出手,也必定是曉夢作為他的對手。”
“從一開始,你們就只能上駟對上駟。”
“六劍奴,你提前作了安排,他們隨時會離場,可看作下駟,你和顏路誰都可以對付,是一場必勝之局。”
“但勝七,一身實力臻至頂尖前列,算作中駟,只有執掌伏念威道之劍太阿的伏念能穩贏他。”
“你和顏路的話……你覺得誰能贏過他?”
張良暗自苦笑一聲,“我自然不是勝七的對手,至於顏路師兄……他也不可能贏。”
“結果如何,只有大師兄那一局……”
一切,張良都算的很明白。
他對勝七,是穩輸的局。
顏路對勝七,則是最多平手的局——在顏路身上,就不存在贏這個字!
因此,前兩局儒家最好也就是落個一勝一平,差的話就是一勝一負。
不過兩者差別倒是不大,終究都是要由第三局來決定最終的輸贏。
那麼問題就來了。
六劍奴和勝七的根底,張良都很清楚,也就能對戰局結果做出準確的判斷。
但曉夢……據他所知他一無所知。
張良也就偶然瞭解過一些曉夢和古尋之間的八卦,至於更多的訊息……古尋要不是看過動漫,估計都對十年不見的曉夢一無所知,更不要說張良這個不相關的人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海月小築的刺殺案導致李斯得以介入扶蘇拜訪小聖賢莊的事,今天的這場論劍之比也不會演變成這種局面——六劍奴和勝七估計壓根就不會入局。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張良原本的佈置,也讓他來不及做出足夠的應對措施。
盡力補救之下,也只是把最棘手的六劍奴給解決掉,勝七卻是沒招了。
不過勝七那邊雖然來不及做針對性的安排,他至少心裡對結果如何是有數的。
伏唸對曉夢這一局,就是純開盲盒了。
張良心裡完全沒底,偏偏這一局又是決勝點——這是他最討厭的感覺。
古尋聽完卻是一笑,反問道,“想讓我透露一點曉夢的情報給你?”
張良也沒有不好意思,找朋友幫忙很正常嘛:
“天底下對這一位有所瞭解的,除了她的老師北冥子大師外,恐怕也就只有古兄了。”
古尋的視線從曉夢身上掃過,沉吟片刻後回答道:
“如果我說,伏念很可能會輸呢?”
“她的天賦,竟真的如此卓絕?”張良聞言不禁反問一句。
曉夢是天才,但伏念也是天才啊,兩人可差著足足小三十歲的年齡,古尋竟然直接斷言曉夢的贏面更大……張良自然是相信古尋的判斷,也因此才會如此詫異。
古尋見狀卻是莫名一笑,回答道,“關鍵不在於天賦,而是曉夢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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