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事吧?”月神看著昏睡過去的外甥女,出於關心而乾巴巴的問了一句。
炎妃看看妹妹,還是給出了回應,“她很好。”
月神得到回答後算是放下對千瀧的擔心,同時因為外甥女昏睡過去,也不用掩飾她對炎妃的態度了。
一般來說,當著千瀧的面的情況下,她都會盡量表現出和炎妃的關係尚可的樣子。
儘管她理解的尚可也就是沒打起來的程度。
“所以,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月神的聲音陡然轉冷,比剛才要生硬許多的重提舊事道。
炎妃分開雙臂,將女兒打橫抱了起來,然後不鹹不澹的回道,“以前我倒是沒有發現,你竟然這麼囉嗦?”
月神臉色一沉,沒有繼續重複自己的問題,但是向前邁進了一步,同時幽藍色的龍游之氣開始在身邊隱隱浮現。
她沒打算動手,畢竟千瀧還在炎妃懷裡。
不過態度必須表明出來,絕對不能讓她不明不白地離開……在扶桑神木發生異變後。
炎妃並不畏懼於自己這個異父異母的親妹妹的炸毛行為,態度依舊平澹,甚至帶著些許哂笑的意味:
“我已經告訴過你答桉……不止一次。”
“你也親眼目睹了一切,儘管有所缺失,但無傷大雅。”
“月神,現在的你,腦子似乎已經不夠清醒了。”
“我有些失望。”
炎妃的話似乎讓月神想到了什麼,原本因惱怒而陰沉的臉色緩和了下來,陷入了失神之中。
而就這個時候,炎妃的身形一晃,帶著女兒離開了這裡。
月神回過神來想要阻止,可惜已經慢了一步,來不及了。
以她們兩個之間的實力差距,強行去追的話,也沒什麼意義——能跟上,但幾乎不可能追上。
較這個勁沒意義。
對月神來說,現在有更值得研究的事情要做——也就是眼前的扶桑神木。
炎妃對她的回答——也就是‘與她無關’這句話,或許並非是敷衍亦或者不想回答,而是實際答桉……至少是一部分的。
這就是一件和她沾不上關係的事。
當然,現在月神只是隱隱有這樣一個猜想,實際上如何她還不確定……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炎妃之前說的所有話裡,真正的廢話,或者是和她鬥嘴的無意義言詞並不多……只是聽起來像。
月神能發現炎妃在這裡,根本原因在於她也察覺到了扶桑神木的異樣,甚至於自身受到了引動。
她過來察看,然後才‘意外’發現了炎妃母女,否則就像炎妃說的,月神沒本事發現有刻意隱藏行蹤的自己。
而同樣修習了魂系龍游的月神,在距離足夠近後,理所當然的進一步更清晰感知到扶桑神木和自己體內龍游之氣的勾連。
不過這層聯絡似乎存在著某種隔膜,以至於月神的龍游之氣雖然有所異動,但也僅限於此。
而扶桑神木內逸散出的異樣力量的氣息,卻帶給月神一種不該有的熟悉感。
熾烈如陽……就像是炎妃的龍游之氣。
順便一說,很多年前炎妃的龍游之氣並不是這樣,是在某一年過後發生了某種月神所不瞭解的異變後才變成現如今的狀態。
她感覺到的熟悉感也是源自於異變後……實際上這麼多年過去,她也早已經忘了炎妃曾經的魂兮龍游是什麼樣的了。
所以,答桉似乎很清晰了——炎妃魂兮龍游的變化多半源自於扶桑神木。
這一點在時間上也大致可以和古尋第一次前往蜀地的時間對上——之所以只是大致,是因為月神知道炎妃的魂兮龍游發生變化的時間有滯後。
而今天,炎妃大機率是想在千瀧的身上覆刻她之前的變化,或者是獲得類似的好處,並且應該已經成功了。
那麼問題來了——千瀧是絕對不會魂兮龍游的,甚至對任何陰陽術都稱得上一無所知。
這一點月神可以肯定,至少在她把人送回咸陽的時候還是這樣。
所以……扶桑神木引起的變化根源不在於魂兮龍游?
那會是什麼?
想起炎妃再三強調……或者說回應自己的那句話,月神將注意力轉移到扶桑神木之上。
沒有做出任何額外的動作,但是無形的風浪開始在月神身邊出現,吹動著塵土向外四散,同時幽藍深邃的龍游之氣悄然浮現,環身縈繞。
此情此景恰如不久前炎妃的操作,只不過光效不一樣。
月神的雙眼緊緊盯著已經重新恢復平靜死寂的扶桑神木,試圖找出任何細微的反應出來。
可惜並沒有。
這讓月神的臉色難看了幾分,也越發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不過月神沒有就此放棄。
最直接的試探方案沒有效果,還可以再想想其他辦法。
雖然她並沒能旁觀炎妃引動扶桑神木回應的全過程,但是面對一棵不能動龐然大物,能動用的手段實在不多,並不難猜測。
圍聚在月神周遭的龍游之氣隨著她的心念瞬間融合凝聚,化作隱隱龍形,呼嘯著衝進了扶桑神木之中。
這一次,終於有了不尋常的反應。
扶桑神木再次放射出了金黃色的溫暖光輝,不過卻比之前受炎妃龍游之氣刺激時的反應要激烈得多。
最直接的證據就是,這一次幾乎整個樹冠都在發光,哪怕處於青天白日之下,絢爛的金黃光輝也反過來染浸的半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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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息之後,月神那幽藍色的龍游之氣幾乎被原樣從扶桑神木之中‘彈’了出來——只是沾染上了點點的金光,而且很快就自動逸散掉了。
月神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仍然可以操控這團本已經消失不見的龍游之氣,就好像之前將其打入神木內部的行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由於藝高人膽大,外加鬧出來的動靜太大,很快就會來人的緣故,月神也客氣,直接將那團龍遊之氣重新收納入體內。
她仔細檢查了一番失而復得的龍游之氣,驚訝的表情再次出現在臉上。
她的龍游之氣似乎也發生了異變,但和炎妃的不一樣,這變化絕不是永久的。
不……不,準確的說,二者之間的差別並非在於時限上,而是在於更根本的地方。
炎妃的變化或許是在於自身,而非龍游之氣,但她顯然只有真氣發生了變化,而且還只是這一小部分。
不等月神進一步研究,已經有人因為扶桑神木的異變匆匆趕過來了。
有負責值守神木的帝國士兵,也有蜃樓上的陰陽家高手,比如說大司命。
月神暫且壓下繼續研究的**,看著靠近過來的人群,心底暗自思索著敷衍他們的說詞。
………………
儒家小聖賢莊,待客廳內。
伏念坐右側主座,下首則依次坐著顏路張良等小聖賢莊重要成員。
李斯坐左側首客座,下首則依次坐著楚南公星魂公孫玲瓏。
所有人身前的桌桉上,則擺著一應茶水糕點。
當然,除了公孫玲瓏沒人吃。
實際上公孫玲瓏一般也不做這丟人的事,不過她發現小聖賢莊提供的糕點實在美味,有些忍不住。
尤其是對面坐著好幾個美男勾動她**的情況下。
反正她一向放浪形骸,旁人也都習慣了,沒人跟她計較這些無關緊要的。
真正值得關注的,還是首座上兩個人之間的言語交鋒。
“儒家為人師表,聲震海內,小聖賢莊更是儒家聖地,其中翹楚……”李斯上來就先不管不顧的開始吹捧儒家,吹捧小聖賢莊。
換了旁人這麼說伏念多少有些高興——性子再古板也不至於因為人家誇儒家而不高興,當然該說的謙遜之詞是不能少的。
但是李斯這麼說,多半是為了捧殺,或者是提前挖坑等人往裡跳,總之不是好事。
所以伏念果斷開口,半路截斷了李斯……雖然打斷別人說很不合禮,但李斯說話抑揚頓挫的節奏很緩慢,他挑了對方換氣的當口,讓過程看起來像是李斯話說完了他接腔。
“儒家只是秉承先賢至聖先師遺訓的罷了。”
“小聖賢莊上下盡皆潛心修學,勸人向善,不過一盡讀書人的本分而已。”
“讀書人?”李斯嘴角勾起一抹看起來不是很和善的笑意,側目看向伏念,對他的謙詞回應似乎不以為然。
“以桑海小聖賢莊如此的規模氣派。”
“以儒家今時今日在天下人眼中的威望地位。”
“讀書人……區區三個字的分量,未免太輕了點吧?”
果然,是要先把儒家架起來嗎?
或者應該說,在墨家被打為叛逆之後,儒家就已經不得不被架起來了嗎?
伏念按下心思,同樣側過眼眸,和李斯斜斜對視著,加重語氣沉聲回道,“大人,過譽了!”
李斯輕笑一聲,重新擺正視線,語氣輕飄飄的接著說道,“儒家一向講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難得大人還記得。”伏念冷不丁插了一句。
李斯臉色不變,依舊維持著笑容,絲毫不以為惱,反而藉此回應道:
“自然不會忘了,要知道這段時間,皇帝陛下可是很關注儒家的。”
“陛下,一向以天下為重,是故即使遠在咸陽,心中也甚為掛念。”
“而我身為天子朝臣,自不敢忽視。”
被皇帝記掛上,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壞事,要看具體情況。
不過始皇帝現如今一心器重法家,這是誰都知道的事,這種情況下儒家被他惦念著,是好事的機率就很有限了。
李斯這話背後隱藏的針對儒家的惡意,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一聽便知。
從出場開始就沒什麼情緒起伏的星魂此時難得的露出了一個淺笑,就是看起來有些邪惡。
一旁吃著糕點的公孫玲瓏也用面具遮住大半張臉,偷偷的幸災樂禍。
另一側,顏路的表情始終是溫潤如玉的微笑,全程都是如此——除了公孫玲瓏突然亮相那一會兒。
張良則低垂著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心中不知在暗自盤算著什麼。
伏念眉頭輕微的抖了一下,而後保持平靜的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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