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青龍頭顱高昂,再度發出一聲吼叫,不過這一次的龍吟便沒有先前那般效果神異,只是調門比較高,還有些難聽,甚至地面上的那些人因為離得遠都基本聽不見了。
顯然,現在的青龍,真的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機關獸……雖說它這樣的機關獸和普通已經扯不上關係了。
古尋眼見這一幕,不由感慨一聲,“看起來,墨家制造青龍的工藝,貌似還在九天玄女打造兵魔神之上,畢竟那玩意蘊含的星辰異力可是完全不受挾制的,即使是控制者也會被異力侵蝕。”
“也可能是因為二者體量差距太大?”
青龍的體型自然不小,雙持一振,在低空足以形成遮天蔽日的效果,不過比起兵魔神,那就只能說小巫見大巫了。
一聲感慨之後,古尋不再繼續觀察,他的機關術水平和對星辰異力的瞭解都只能算是半吊子水平,也看不出更多的了。
若是想知道更多的,只有直接出手試探了。
同時青龍也打算對古尋發動攻擊,不過現在的它動用不了星辰異力,只剩下了些許物理攻擊的能力了。
現在使出的便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技能——衝撞!
雙翅一振,龐大的身軀在空中掀起一波風暴,夾雜著呼嘯的破風鳴音,就要將渺小的古尋淹沒。
古尋沒有理會氣勢洶洶衝過來的龐然大物,不急不幻的抬起右手,虛空一握,一把由真氣之火構成的烈焰長劍隨著他的動作自然而生。
隨後古尋大手一揮,直接將這把真氣凝聚的流火長劍對著青龍擲了過去。
轟!
僅有三尺餘長的流火之劍在脫手之後剎那間便膨脹炸開,散落為漫天星火,鋪天蓋地的朝青龍砸了過去。
古尋的真氣之火燃燒溫度遠超尋常火焰,即使構建青龍的材料非同一般,沾染上之後仍立刻蔓延燃燒了起來。
這一頭機關兇獸,卻好似真正的生命一般感受到了烈火灼身的痛苦,在天際之上翻身打滾,不斷的發出吼叫。
地面上的人們聽不見青龍的‘哀嚎’,不過漫天的火光卻看的分明,赤紅紅好大一片,比黃昏的火燒雲還要絢爛幾分。
不過這幅讓他們浮想聯翩,各有猜測的焰色美景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消散退去了。
因為古尋的真氣之火沒能在青龍的身軀之上肆虐多久。
隨著自身受到致命的威脅,青龍暗澹的雙眼之中開始放出紅芒,並愈發熾盛。
伴隨著又一聲龍吼,無形的音浪擴散開來,原本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真氣之火頓時像是變成了無根之火,幾息之後便隨風而散,全數熄滅。
在古尋的旁觀之中,機關青龍體內的星辰異力再度冒頭了,不過大概是受墨家的某種操作所限,星辰異力的爆發十分節制,僅僅只是浮出薄薄一層,足夠驅散古尋的真氣之火。
緊接著,危機解除之後,這些星辰異力立刻再度沉寂下去。
看起來,青龍的狀況很穩定。
古尋右手手掌摩挲了幾下後,沒有再度出手,丟下仍想找他麻煩的青龍不管,徑直朝地面落去。
如果不出意外,青龍不可能遭受比他方才那一擊更強大的攻擊。
既然現在它能繼續保持住穩定,出問題的機率確實不大,也就沒必要繼續測試下去了。
否則,萬一一個不小心用力過勐把它打壞了或是打失控了,反而得不償失。
墨家還不到消亡之時,讓他們的手中保留有青龍這件大殺器,對古尋的計劃利大於弊。
失去了目標以後,終究不是活物的青龍立刻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按照原定路線飛離了這裡。
………………
帝都咸陽,章臺宮,疏議殿。
近些日子以來,由於嬴政的頭疾日趨嚴重,他不得不被迫降低小朝會的頻率,改為兩三天一次。
不過也沒多出多少休息的時間,只是待在疏議殿這間書房的時間更長了。
此時的他,正在批閱奏摺。
一個人要過問天下幾十個郡的大小事務,嬴政的政務就不存在處理完一說,只要他想,就一定有奏摺可以批。
這時,一名內侍從殿外快步走來,手裡還拿著兩份信函——這種事平常都是由中車府令趙高來辦,不過現在他已離開咸陽,自然只能由別人暫代。
內侍上前幾步,跪倒在地,將信函虛捧起來,嗓音尖銳的說道,“啟稟陛下,有南地軍報,是國師所呈。”
嬴政抬起頭,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沉聲道,“說!”
內侍聞言姿勢不變,開口回答道,“墨家叛逆總部已被韓信鍾離昧二將攻破,賊首墨家鉅子——也是前燕太子丹伏誅,屍骨無存,叛逆分子損失慘重,殘部現已向東逃竄。”
這一串戰果說完之後,得到了嬴政的示意,這名內侍才敢站起身,上前將兩封信函都遞給嬴政,然後垂首站到一邊候著去。
這份所謂的軍報其實並不正規,否則不可能是一封簡單的信函。
這是古尋透過羅網的渠道加急送回咸陽的情報。
內侍所說的那句話算是信函內容的精簡版,不過原版內容也不多,嬴政一目十行的大略一掃,很快便看完了。
內容就是那一句話,只是摻雜了些許細節和廢話。
隨手將信函放到一邊,嬴政冷哼一聲道,“呵!燕丹……沒想到他竟苟活至今,還成了墨家的鉅子”
提起這位昔日故交,同時也是意圖刺殺自己的主謀,嬴政的心緒很平靜,哪怕對方依靠假死矇騙了他許多年。
畢竟雙方現如今的身份差距已然彷若雲泥,而且燕丹即使多苟延殘喘了幾年,如今不還是死了嗎?
這份情報是古尋傳回來的,嬴政確信燕丹這回肯定死透了。
在燕丹身上多費了一句話的功夫後,嬴政轉而拿起第二封信函瀏覽起來。
這一封並非古尋所寫,而是羅網彙總的機關城之役的詳細資訊,內容量遠超前者。
古尋送來的這份軍報,僅僅只呈報了韓信二人的功勞,明擺著就是來邀功的。
至於更多的細節,諸如墨傢俱體損失如何,帝國一方損傷幾何,有無額外收穫等等這些,都沒有說。
嬴政要想對此有更全面的瞭解,羅網彙總的情報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片刻之後,嬴政放下第二封信函,對機關城之役的戰果有了更詳細切實的認知。
說實話,這一場仗打得不是很漂亮。
帝國一方折損將士數百,而墨家弟子的損傷也只有幾百,基本上是一比一,不佔多少優勢。
還放跑了還放跑了反秦聯盟這條大魚——雖說嬴政壓根就沒把這勞什子聯盟算作這一戰的目標。
最重要的是,天明沒有抓回來!
不過嬴政並未因此大動肝火,因為最基本的目標確實達成了——墨家叛逆的總部,那座讓嬴政很不順眼的所謂‘世間樂土’從世上徹底煙消雲散,其首領墨家鉅子也身歿此役,而帝國一方無論是人員傷亡,還是耗費的時間及物資都遠低於預期。
僅從打擊叛逆分子這一點上,做的很完美。
至於墨家弟子死傷多少,反秦聯盟是否受創,嬴政完全不在意,只有沒抓住天明這一點讓他心有不滿。
但問題是這一點是交由羅網和逆流沙的那群殺手——主要是後者負責的,和韓信二人無關。
嬴政不會因為這點事就去找流沙的麻煩,更不至於因此而遷怒韓信二人,所以情緒還算穩定,更確切一點說甚至偏好。
沒了礙眼的機關城,且徹底除掉了他所厭惡的燕丹,讓嬴政的心情還是愉悅了幾分的。
………………
機關城以東,前往齊魯之地的方向,幾輛馬車前後緊挨著疾馳在荒僻的小路之上,駕車之人穿的大都是墨家弟子服飾。
不用說,這支車隊中坐著的自然就是從機關城逃離的墨家眾人,確切一點說是墨家的重要人物。
機關城之役後,墨家算是徹底被打為叛逆分子,一應高層全都榮登了通緝榜單,哪怕是尋常弟子也無法隨意在城鎮活動。
未免人多目標大,高漸離他們就命令所有弟子分散隱蔽,各自躲藏起來,只是暗中召集了部分精銳前往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
當然,也是分散開來,獨自前往,到了目的地再匯合。
而他們這些高層,則帶著極少數弟子隨行,集體行動。
以他們的實力,趕路的過程中不用刻意隱藏,只要別太招搖就行,所以人多一點也無所謂。
其中一輛馬車內,天明,少羽,以及小靈三個人圍坐在一起。
項氏一族此時已經和墨家分開了,只有少羽繼續留下來和天明他們同行。
感受著馬車傳來的一陣接著一陣的顛簸,天明既是無聊,也帶傷感的說道:
“唉……機關城真的沒了嗎?”
他從接受了燕丹的傳功之後就一直昏迷,昨天才剛甦醒過來,對機關城的崩潰坍塌一無所知。
少羽兩隻胳膊架在後腦勺上,仰靠著車廂壁,懶洋洋的回道,“沒啦!全都沒啦!”
對於遭遇過家國滅亡,至親戰死,並躲躲藏藏多年的少羽來說,機關城的毀滅僅僅只讓他唏噓了兩天,然後就看開了。
至少……死的人還不算多,比其他的故國,他的家族曾經的遭遇,要好上太多了。
天明低垂著腦袋,情緒有些低落,囁喏著滴咕了一句:
“這樣嗎……”
儘管天明自小顛沛流離,性子已經磨練的頗為堅韌,對機關城毀滅這件事他還是有些難以釋懷。
和先擁有然後再失去的少羽不同,天明過去從未擁有過正常的人生,直至近些時間來,他才真正擁有了朋友和親人,然後又先後在鏡湖醫莊和機關城獲得了類似於家的安心生活。
不過轉眼之間,一切都已風流雲散,化作過眼雲煙。
他再次踏上了漂泊不定的旅途,弄丟了千瀧,大叔也身受重傷,甚至淵虹都斷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快到讓天明一時間無法適應。
少羽見此,伸手拍了拍天明的肩膀以做安慰。
天明抬起頭,看了看情緒都很穩定的兩位朋友,猶豫了一下後向少羽問道:
“少羽,你心裡……難過嗎?”
“嗯……”少羽輕嘆一聲,嘴含苦笑,一攤手回道,“難過啊!”
“不過我……已經習慣了,反應自然沒你大。”
“習慣了……嗎?”得到這個回答,天明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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