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古尋聽了這話眉頭一皺,猶豫了一下後沒有為月神的行為生氣,只是說了一句,「對於孩子,最好還是不要用太強硬的手段。」
「呵!」月神發出一聲似笑非笑的輕哼,「倘若國師不把自己的孩子留在這樣一個是非之地,我自然也不需要做出這件惹人嫌惡的事。」
對於月神的譏諷,古尋笑了笑,權當沒聽出來,隨意的反問一句,「既然你都打算帶著千瀧離開了,想來這場機關城之行應該收穫頗豐吧?」
不提這個還好,一聽這話,月神的臉色霎時間就黑了三分,冰冷刺骨的眼神哪怕隔著一層紗罩都能讓清晰的感覺出來。
不過月神到底是陰陽家位高權重的右護法,高貴的血脈後裔,並沒有直接因為氣惱而破口大罵。
她的目光「惡狠狠」的從古尋身上來回掃過幾遍後,直入正題的冷聲質問道,「東西在你手裡?」
「啊?」古尋一愣,下意識的拍了拍懷裡的千瀧的小腦袋,「什麼玩意就在我手裡?我現在手裡只有我閨女啊!」
千瀧趴靠著自己老爹的肩頭,也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古尋這一次秒錶現的迷茫和偽裝無關,他是真的沒反應過來。月神這突如其來的一句沒頭沒尾的質問指的是什麼。
不過這種迷茫很快就恢復正常了,古尋也隨之想到了月神這幅表現的原因,嘴角的弧度翹的越發明顯。
但他並沒有和月神解釋的意思,權當自己真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
紗罩下的眼眸似乎隱隱抽動了幾下,月神的語氣越發壓抑的重新問道:
「幻音寶盒!」
「幻音寶盒是不是在你手中,國-師-大-人!」
「幻音……寶盒?」古尋摸了摸下巴,樂呵呵的硬裝不知道,「聽起來貌似是個寶貝啊,怎麼你就是奔著這個來的?」
月神沒有戳穿古尋那拙劣的演技,因為她明白後世的一句話——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除非你願意兜頭給他潑盆涼水。
不過對古尋這種完全打不過的主兒肯定沒法潑涼水,裝睡基本等於無解。
月神只是說出了今日本應該發生的故事:
「按照東皇掌教的推算,我應該會在今日,在機關城內得到幻音寶盒。」
古尋笑呵呵的幫她把後半句話補上,「但現在很顯然你沒得到。」
「沒錯。」紗罩下的眼眸靜靜的盯著帝國的國師。
古尋對此毫無壓力,依舊談笑風生,不慌不忙的反問道,「這明明是你們掌教的問題,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再說了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他整天一身烏漆嘛黑的,根本不適合當指路之人,一眼望過去前途無亮,你聽他的掉溝裡不是很正常嗎?」
月神此時的情緒反而平靜下來了,幻音寶盒事關重大,由不得這位國師胡來,倘若對方執意裝睡……那也歸回頭東皇掌教去頭疼,與她無關了。
當然,該她做出的努力,她還是會不打任何折扣的做完。
「國師,你知不知道幻音寶盒的重要性?」帝國的護法冷靜的質問著帝國的國師。
帝國的國師嬉笑著回應道,「嘿,我都不瞭解的東西,又怎麼知道它重要不重要呢?」
「裝傻充楞毫無意義,陰陽家必須收回幻音寶盒……那本就是歸屬於陰陽家的寶物!」月神給出了最後的提醒。
這句話後,她就不會繼續糾纏幻音寶盒的話題了,如果古尋依舊堅持不鬆口,那就留給東皇掌教,還有那位始皇帝陛下和他掰扯去吧。
對於月神的提醒,古尋沒有做出任何回應——既沒有繼續糊弄對方
玩,更沒有坦言事實,只是笑了笑。
月神見此微微頷首,果斷不再糾纏,決定離去:
「既然遇到了國師,接下來的路就不必我在帶著這個孩子了,月神先行告辭了。」
說完,她還很有禮貌的微微一欠身,接著便要越過古尋和墨鴉,離開廊道。
古尋抬手一攔,「彆著急啊!」
「我感受到中央大廳那裡的劍勢基本堆積到最高峰了,這說明縱橫之戰差不多要有個結果了,你……不打算湊個熱鬧嗎?」
月神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幽冷的聲音夾雜著淡淡的嘲弄:
「縱橫之戰……還遠未到他們兩個人真正的宿命之時,沒什麼值得一瞧的。」
千瀧聽到這兒反而來勁了,摟著古尋的脖頸,撒嬌似的央求道,「我想看,我想看!」
「爹,你帶我去看吧?」
「這個……」古尋手摸在下巴上想了想,然後給了一個令千瀧既詫異又失望的回覆,「打打殺殺的事你一個小姑娘就不要摻和了,兩個男人鬥毆而已,沒啥好看的,況且這場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你過去也只能看個結果而已,回頭聽我口述一樣。」
古尋心裡門清,他過去是為了親自見證劍聖經過連續削弱後被徹底砍進下水道的場景,但這對千瀧來說可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何必帶著她過去破壞心情呢?
「啊!?」千瀧眨巴著圓圓的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老爹竟然拒絕了自己的請求!
倒不是說古尋真的就對她千依百順,什麼事都能由著她,只是在千瀧看來,這種把自己順帶捎過去的事老爹肯定不會拒絕的。
哪怕自己不這麼要求,老爹肯定也得帶著自己啊,總不能丟下不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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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千瀧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可是你要去看,不帶著我……那我,那我怎麼辦?」
想著這個問題,千瀧的視線掃過站在古尋身後的墨鴉,做出了一個猜測:
「讓我先跟著墨鴉叔叔嗎?」
「不!」古尋含笑搖頭,伸手一指月神,「繼續跟著你小姨,離開這裡。」
「啊!?」
「嗯?」
兩道音量不同,音色不同,音調不同,只有隱含的意思比較接近的驚詫聲同時響起。
姨甥倆個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然後視線立馬分開,頗有些互相嫌棄的意思。
古尋沒去管千瀧,只是伸手施展了一個摸頭殺,目光則看著月神,笑呵呵的問道,「既然已經帶著千瀧走了一段路了,我想你應該不介意繼續帶著她把剩下的路也走完吧?」
月神遲疑了一下後,還是緩緩的點了下頭,「當然可以。」
這件事,從各個方面來說,她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你呢?」古尋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女兒。
千瀧和自己的父親對視了一眼後,懨懨的一點頭,「好吧……」
「呵!」古尋抿嘴一笑,蹲下將千瀧放到地上,然後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乖,先跟著你小姨一會兒,我很快就去接你。」
吧唧!
說完話,古尋又親了千瀧一口,照例惹來小姑娘嫌棄的擦拭。
隨後,姨甥兩個便在古尋的注視下慢慢遠去了。
等到人影漸行漸遠後,古尋方才帶著自己的下屬繼續前往中央大廳。
墨鴉走在古尋身後,差著半步左右的距離,小心的說道,「幻音寶盒……流沙內的資訊庫有所記載,不過內容很少,似乎已經絕跡很多年了,據傳此物確實和陰陽家有著不為人知的緊密聯絡。」
論起對幻音寶盒的瞭解,此時
的古尋至少能在全天下所有人裡排進前五,不過這些情報也是沒有共享給流沙的情報網路的。
不過這不是因為古尋懶得說,而是他就不打算說。
幻音寶盒的情報,流沙並不需要。
對於墨鴉日常性打探情報的行為古尋業已習慣,雖然沒打算透露實質內容給他,但還是能隨便說些無關緊要的,權當聊天了。
「聯絡自然是有的,不過到底是不是如月神所說,幻音寶盒就是陰陽家的東西,還不好說。」
墨鴉聽了之後微微點頭,然後遲疑著含糊問道,「這幻音寶盒,難不成也與皇帝和陰陽家之間的……有關?」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古尋笑呵呵的回應道,「剛才月神的話說的已經很直白了。」
「估計要不了多久,嬴政就又要找我聊天了。」
墨鴉聞言苦笑一聲,「也就只有先生你才能如此輕鬆的說這種話了。」
「哈哈……」古尋渾不在意的笑出了聲。
整個帝國朝廷裡面,文武百官,沒有一個願意自己因為搶了皇帝陛下想要的東西而被找去談話的——除非活夠了。
也只有古尋能對此毫不在乎,甚至可以說屢次挑釁。
「說起來……」嘴角笑意盎然的古尋這時候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想起了一個問題,「陰陽家就是找回了幻音寶盒,又能給誰用呢?」
「先生,你說什麼?」墨鴉沒有聽清古尋低聲的嘀咕,便問了一句。
古尋心不在焉的隨手一擺,敷衍回道,「沒什麼,沒什麼。」
墨鴉很是從善如流的耷拉下眼皮,不再多問一句。
從自家老闆身上薅情報沒問題,不過但凡是他不回應,或含糊其詞的,都不能做任何進一步探究。
古尋沒有關注自己的下屬,回了一句話後便再次琢磨起先前想起的問題。
幻律十二,五調非樂,極樂天韻,魔音萬千。
這十六個字東皇太一肯定知道,月神八成也知道,甚至陰陽家的別的成員也可能知道。
但是知道這幾個字意義不大,能否正確使用幻音寶盒才是關鍵。
而幻音寶盒雖然精巧複雜,變化萬千,看起來似乎是個需要某方面的技巧才能正確使用的物件,實際上根本就是個看血統的玩意。
當然,古尋尚還不完全確定它具體受哪些方面的條件影響——肯定有血統,但血統是唯一的限制條件,還是一部分的限制條件,暫時不確定。
另一點能夠肯定的就是,如果還有其他方面的條件,那麼也一定是類似血統一般先天註定,無法後天修改的條件。
如果陰陽家有人能玩得轉那個音樂盒,多年前也就不用大費周章的算計燕丹了。
所以東皇太一派出月神前來機關城奪取幻音寶盒,只是因為對他來說這是依靠占星術計算出的唯一奪取幻音寶盒的機會,不能錯過?
真是這樣的話,倒也沒毛病,有人用沒人用且不說,東西先搞到手,否則就沒機會了。
當然,也不排除小機率事件出現的可能,比如說東皇太一真的又倒騰出來一個能正確使用幻音寶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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