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抓穩嘍!”
見人齊了,班大師招呼一聲,趕忙扳動操縱桿,機關朱雀細長的鳥頸頓時抻直,左右雙翅一升一降,一個傾斜偏轉,掉頭飛走。
山道之上,衛莊收劍還鞘,佇立崖邊,靜靜的遠望著機關朱雀的身形漸漸消失。
他的表情很平靜,對於伏擊一無所獲毫不介懷,畢竟他的真正目標並不是蓋聶這一行人。
掩日和卻邪這兩個羅網借調人員也非常平靜。
他們這次的任務比較特殊,是協助衛莊。
顧名思義,只要老老實實的聽從吩咐就好,至於結果如何,那不歸他們負責,哪怕幹砸了也是衛莊和他的逆流沙的責任。
他們,已經完成了羅網首領下達的任務。
唯一的例外就是紅蓮了,她撅著小嘴,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本身架打的就不順心,還莫名其妙被不知從哪裡亂入的機關獸給強行中止了,氣的她也顧不上管蓋聶那一群人,索性專心拆機關獸去了。
結果連個胳膊架子都沒拆完,雪女陳和兩人雙雙開大,又給她弄了個灰頭土臉。
最重要的是,人頭被搶了!
雪女力道控制的非常好,對人,基本只是阻礙了幾息的行動,但是機關獸卻被她重點關注,捎帶手直接劈碎了。
打人沒打盡興,打個機關獸還讓搶了人頭,這給紅蓮憋了個不上不下,那是相當難受。
她氣哄哄的哼唧了一聲,誰也沒搭理,扭頭直接走人了。
衛莊也沒管她——流沙小公主的名頭豈是白來的?
這不僅僅是因為她確實是公主,更多還是因為她的小性子。
連古尋對紅蓮都是能忍則忍,畢竟人家真是公主,有公主病合情合理。
古尋對她唯一的要求,也僅僅只是不要去草菅人命——此處的人,專指普通百姓,江湖人、貴族、士人等皆不在此列。
而紅蓮剛走,一道身影也從天而降,飄然落至衛莊身邊,一身漆黑羽衣,山風吹拂下,獵獵抖動,正是墨鴉。
他看著已經遠去,幾乎看不見的機關朱雀,忍不住感嘆道,“先生曾和我說過,七劍劍主倘若聯手,往往能發揮出遠超單體相和的實力,今日青光奔雷兩大劍主聯手,聲勢……確實浩大壯觀。”
剛剛陳和和雪女的聯合大招,固然沒有傷到任何人,但卻成功的拖住了和他們實力相仿的卻邪掩日二人,硬生生掏出來幾息長的空當時間,讓他們得以輕鬆脫身。
而且更確切的說,當時山道上的人倘若再多上十幾二十個,結果也是一樣,都會被二人的劍招波及進來,視聽俱喪,失去戰力。
先前能夠不受影響的也就衛莊一個人,問題是天底下一共才幾個衛莊這樣的高手呢?
墨鴉方才一直躲在暗中,只是遠遠旁觀,都差點被閃瞎了鳥眼。
衛莊對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不感興趣,沉聲問道,“都安排好了?”
“自然。”墨鴉適時的斂去臉上的讚歎,轉為淺笑,頷首回應道,“我的那些小傢伙們,雖然比不上白鳳的花樣那麼繁多,但是絕不對丟掉目標。”
對於墨鴉的行動,衛莊只是給出了要求,但是具體細節他也不瞭解,所以此時很嚴謹的質疑道,“他們已經知道你的存在,蓋聶不會不防著你的。”
人尚且能把事情辦砸,鳥更不會例外,只要蓋聶他們做好善後工作,仔細檢查周遭,想甩開墨鴉的那些鳥探子不是難事。
墨鴉嘴角笑容稍稍擴大,語氣輕快的回道,“沒錯!”
“所以不能讓他們有時間來防範我。”
衛莊側目看向墨鴉,眉頭一挑,“你有辦法?”
“呵,這一招,還是我從白鳳那裡學來的。”墨鴉含笑回道,“不得不說,他確實是把自己的天賦玩盡了花樣。”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衛莊也不再追問具體細節。
反正墨鴉既然敢誇口,自然就有把握不會失敗。
衛莊要的僅僅只是結果,至於過程如何……他的好奇心很淺。
“去通知公輸仇,做好準備吧。”衛莊最後吩咐了一句後,提著鯊齒劍,轉身離去。
為了一舉攻破機關城,帝國朝廷把公輸仇也派來參加了這場行動。
也正是因為有了公輸仇的暗中插手,那隻墨家投放的機關獸,才會脫離已經設定好的執行模式,進行了無差別的攻擊。
不過嚴格來說,公輸仇對付機關城只是捎帶手,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就是過來安排調整此次伐越之戰所要用到的機關獸部隊。
對於環境惡劣酷熱的嶺南,相比較肉體凡胎,肯定還是不吃不喝,不冷不熱,無病無痛的機關獸更好用。
不過就如帝國的官員較之於廣袤的土地人口而言堪稱九牛一毛一樣,公輸家所能提供的機關獸及操作人手較之帝國大軍,也是杯水車薪。
基本上都是隻能用於某幾場最為重要的戰役。
說沒用吧,還是有不小的用處,說有用吧,又很難發揮決定性的作用,和公輸家在帝國內部的地位一樣,不上不下的卡在中間。
機關獸具體怎麼使用,公輸仇無權干涉——戰前他也沒得干涉,他過來主要是負責檢查機關獸的質量,以及安排相關的操作技師。
而在這一項工作之前,他恰好還有一段時間的空當,就被順便調來對付機關城了。
他現在人就在山道另一邊的山壁頂上,不過衛莊沒興趣再過去把他從上面撈下來了,索性全推給墨鴉去做。
墨鴉對此自無疑議,縱身一躍,向著山壁頂端攀去。
至於卻邪掩日二人,早已不知不覺的離開了這裡。
衛莊和墨鴉之間要聊的事,就等於是流沙的事,而流沙的事,外人最好不要試著去摻和進去,離遠點就對了。
………………
另一邊,已經飛遠的機關朱雀上。
天明攙著蓋聶,坐在朱雀背部平臺上,看著他身上越發擴散的血跡,急切地問道,“大叔,你沒事吧?”
蓋聶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低沉的安撫道,“放心,天明,我沒事。”
端木蓉這時湊了過來,直接把天明扒拉到一邊,去察看蓋聶的狀況。
作為病人家屬的天明,這首自然是一點脾氣不敢有,哪怕被甩了個趔趄也毫不在意,默默的躲到一旁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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