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當那顆漆黑的球體接觸到埃癸斯,發出了一聲肥皂泡爆開的聲音,隨之而來的則是洶湧而出的陰魂,這些陰魂從破碎的球體中噴薄而出,好像裝滿水的氣球爆開一樣。接著這些裹挾著漆黑霧氣的陰魂開始撲向他們所看到的任何活物。
一旦被這些東西纏上,一個壯年男子只需要幾秒鐘,就會在哀嚎中化為漆黑乾癟的乾屍。
這一點完全出乎了凱的預料,他一開始還以為會是大爆炸之類的效果呢。
它手中的埃癸斯雖然完全免疫這些陰魂,可卻沒辦法阻擋它們去傷害其他人,為了保護其他人,凱只能讓沙漠之炎遍佈全身,然後去堵槍眼,但凡觸碰到沙漠之炎的陰魂,會立刻燃燒殆盡。
可不論凱的速度有多快,也快不過這些無形的陰魂。
一時間城牆上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但凱也沒時間去可憐這些人的犧牲,這裡是戰場,戰場上死傷簡直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如果為此而憤怒傷心,那也不用打仗了,直接改奔喪得了。
凱很清楚,自己想要保護所有人是不可能的事,他能做的就是牽制住賽亙不讓他傷害更多的人。
就在陰魂爆開不久,凱豎起了手中的埃癸斯盾牌,隨著埃癸斯揮舞,一片片雷暴從盾牌之上生成,並以極快的速度朝賽亙的方向蔓延。看到這一幕,賽亙只是輕蔑的笑了一聲,身子都沒動一下,就由他腳下的骨龍代為阻擋了。
那些閃電雷暴打在骨龍的身上,除了嘣掉骨龍身上一兩個骨頭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卵用。骨頭雖然含鈣,但電阻其實非常大,加上這些骨龍的骨頭都在地裡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石化現象非常嚴重,這樣一來基本就成了絕緣體,對凱造成的雷電根本不在乎。
於此同時之前被凱阻攔的骨龍這會兒也因為凱的分心,擺脫了凱用王之財寶製造的防空網接近了城牆。其中三條骨龍直接將目標對準了三架獵龍弩,想要一舉將這三架威脅巨大的武器摧毀。
凱剛剛打算趕過去將這些骨龍驅逐,賽亙的魔法攻擊就纏了上來。
賽亙的魔法攻擊嚴格來說攻擊力不算太強,凱受點傷硬抗過去也不是不可以,可那些魔法攻擊帶來負面效果就非常討厭了,麻痺、昏迷、中毒、詛咒,各種負面效果千奇百怪。
這一點上就和其他文明的法術有很大的區別,不管是奧林匹斯、阿斯加德、蘇美爾還是古埃及,他們的法術更傾向於硬派的戰鬥法術,威力大,直來直去,沒那麼多花哨。可凱爾特人的法術則喜歡玩陰的,或許看起來威力不算大,但效果卻非常噁心。
凱沒辦法只能利用埃癸斯來抵擋這層出不窮的法術,對獵龍弩那邊的救援就只能利用王之財,可那些骨龍也悍不畏死,它們分工明確,兩隻骨龍作為肉盾,抵擋王之財寶的轟擊,另一隻骨龍則趁著機會直撲獵龍弩。
就在凱以為獵龍弩即將凶多吉少的時候,有人站了出來。
一群平凡的人,一群從始至終都被忽視的人。
卡梅洛特的平民。
他們沒有經歷過訓練,也沒有甲冑防身,更沒有強者的身體,他們有的只有自己那不值錢的生命。在骨龍撲過來的時候,這些平民拿著簡易的武器,以一種極為可笑的姿態絕望的衝向骨龍。
他們是如此的渺小,以至於骨龍根本沒有在乎他們。
可就是這種渺小,讓他們做出了連騎士都辦不到的事。
不知道是誰先帶的頭,他們拿起了守城用的火油,點燃,然後不管火焰在自己身上蔓延,抱著燃燒的火油罐衝向了骨龍。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他們前仆後繼,不顧生死。一個個把自己變成炸藥包,衝向從空中俯衝下來之後扒在城牆上的骨龍。
更多的平民則發了瘋似的用弩車、弓箭、手弩,不停的攻擊骨龍。
不知道是火焰讓骨龍感到難受,還是那些弓弩箭矢起了作用,亦或者是人們的眾志成城,讓骨龍退縮了,它沒有在繼續前進,而是張開大口狠狠的吐出一口漆黑色的龍息。
在骨龍的吐息之下,不論是抱著火油打算同歸於盡的平民,還是拿著武器衝鋒的民兵,亦或者那些臨時徵召的弓箭手弩手,都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他們在那可怕的龍息之中,被凍結,被凝固,然後碎裂,最後變成一灘鮮紅色的碎冰。
他們看似自不量力。
可正是他們的自不量力,讓獵龍弩沒有被破壞,甚至得到了寶貴的時間。
等那頭骨龍清理了搗亂的‘蟲子’之後,才發現,獵龍弩已經再次完成裝填,蓄勢待發!
“碰!”
獵龍弩的弓弦震動,一發獵龍弩箭直接命中骨龍的額頭,巨大的力量讓弩箭完全射穿了骨龍的頭骨。
骨龍被穿之後,身體先是僵住,接著嘩的一聲,漫天的骨頭散落一地。
接著又是兩發獵龍弩箭,命中那兩頭做掩護的骨龍。讓那兩頭骨龍在空中散架。
看到這一幕,凱不知怎麼得,想到了‘淹沒在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里’。這不是調侃,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人民的力量,他們或許渺小,或許世俗,或許粗鄙,但正是他們支撐著一個民族的脊樑,當他們想要改天換地的時候,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攔他們,哪怕是怪力亂神也不行!
在凱前世,正是千千萬萬連飯都吃不上的‘泥腿子’,打敗了窮兇極惡的一本人。也是那些沒什麼文化的大老粗,前仆後繼的打敗了帝國主義支援的土豪劣紳,開創了新時代。更是那些小米加步槍的‘窮鬼’,打的美帝只能退回三八線。
或許卡梅洛特人沒有華夏人那種‘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反抗精神,可為了保護鄉梓家小,他們也能做到前仆後繼,死不旋踵。
另一邊的賽亙就沒有凱那麼多感慨了,他只有深深地憤怒。
他不理解,為什麼那些在他面前連頭都不敢抬的賤民敢於如此激烈的反抗自己,他們甚至連自己的小命都不在乎!
所以他只有深深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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