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都,將軍府——〗
黑炭大蛇正在設宴飲酒,尋歡作樂,忽然麾下的御庭番眾福祿壽悄然現身,附耳說了幾句後,這位長得就跟個猥瑣奸人似的將軍大蛇猛地臉色一變。
“林奇?!”
大蛇的大腦門上,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他、他怎麼會出現在和之國?出現在花之都?!”
雖然與光月家不對付,可大蛇到底是生長在封閉的和之國的人,以武士國度的強大自傲,平時並不大瞧得起外海的傢伙,所謂的懸賞金高低的海賊,換在平時大蛇也不大放在心上。什麼海賊山賊,不過是一些很遙遠的名字罷了。
可是,某次煙火大會的鬼之島宴席上,凱多曾經提起過這個叫林奇的人。
「白鬍子那老傢伙也死了啊……」
那天,凱多喝得酩酊大醉。
醉意濃烈,他連身上的霸王色霸氣都懶得控制,無形之中將席間許多部下都震得七零八落。大蛇還是仰賴蛇蛇果實·幻獸種·八岐大蛇形態的力量,才勉強在這股狂風暴雨般的霸王色衝擊中定住心神,卻見凱多一盆接一盆的痛飲,狂笑道:「放眼大海,如今能稱得上最強的能有幾人?老子算一個,玲玲算一個,紅髮算一個,還有誰?」
「我知道了,是你吧,林奇!」
凱多興起,化身為龍,騰雲駕霧,對夜空發神經,「你我若是廝殺,究竟會是誰死?誰活?只有死亡才能讓人真正的活著!林奇,喬巴納.喬魯諾……你會是那個有資格殺死老子的人嗎?噢囉囉囉囉,真是讓人迫不及待啊!」
時隔一年,大蛇回想起那天凱多發的酒瘋,都有些不寒而慄。這可是凱多!世界最強的生物,青龍凱多!打敗了那個無敵的光月御田的凱多!
就連這樣的凱多,也認可那個林奇是能與他廝殺的強者……
而如此危險的傢伙,今天真的來到和之國了!而且就在花之都!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連美酒美食也失去了滋味,大蛇只覺得渾身冰冷,恨不得立刻去泡個沸水澡。
“將軍!”忽然,又一道身影閃現,也是御庭番眾的忍者,福祿壽的十名部下之一。他前來彙報最新的訊息,那個林奇跟他的同伴,剛剛已經離開了花之都,朝東邊的鈴後去了……
“走了啊!”大蛇聞言,長舒了一口氣,“走了好,走了好。哈哈哈,來來來,咱們繼續吃,繼續喝!花魁呢?如此宴飲,豈能沒有花魁作伴?小紫,我的小紫,誰快去把我的小紫請過來!”
……
〖遊廓——〗
“走了?”
狂死郎收到部下的情報,神色數變,最後決定親自去探查一番,看看這位波紋使者一行人來到這和之國,究竟是何意圖。
他摘下頭上大號狗尾巴草一樣的假髮,改換著裝,彷彿一個隨處可見的落魄浪人,正要推窗閃出時,身後傳來一個柔和的女聲。
“狂死郎。”
是日和大人。御田大人的血脈。光月家的傳人。也是自己親手培養起來的花魁小紫。
狂死郎踏在窗沿停住,身後的花魁淡淡道:“你要是死了,我可就真的無依無靠了。”
“……”狂死郎回頭,“錦衛門,他們一定會出現的。我去了!”
嗖的一聲,浪人消失在外面的街道屋頂上。
小紫臉色平淡地駐足窗邊,良久她拉上窗,走入浮世繪屏風後面。花魁的身影衣物除去,坐到梳妝鏡前。沒多久,一個身穿粗布衣衫,面容普通,彷彿尋常路人的“男子”跳到屋簷,推開暗格,從別處離開,也不知去了哪兒。
……
〖花之都,城外——〗
明明悄悄跟在那幾個人身後足有兩公里,可砂糖、莫奈、水牛卻仍然沒有多少安全感,彷彿隨時隨刻那個與“空條徐倫”走在一起的男人就會回過頭來,冷冷地盯住他們幾個……不過幸好,雖然一路心驚膽戰,這樣的事情卻並未成真。
進入鈴後的北方,彷彿一下子從暖暖的春日,邁入嚴冬。鵝毛的大雪飄落。
莫奈抬手接住雪花,低聲道:“這樣的環境,對我很有利……”作為自然系雪雪果實的她,在這樣寒風徹骨的地方,只穿了一件單衣也絲毫不覺得冷。
“沒錯沒錯,有雪女之稱的莫奈,你在雪地裡會更強。”水牛附和道,“說不定即使面對那個林奇,也有一戰之力。”
“呵呵。”砂糖不知道什麼滋味地笑了笑,三人頓時沉默,有與那個林奇一戰之力?這種話,捫心自問,他們自己都不大相信。
既然如此,我們是為什麼要來到這裡呢?為什麼還不放棄復仇呢?
多弗……少主……
如果因為敵人強大,就放棄仇恨,那不就等於背叛了曾經的忠心,背叛了曾經至少感受過溫暖的“家族”嗎?
更前方一公里,超人系·游泳果實的塞尼奧爾,如同一隻潛泳的沉默的鯊魚,在雪地裡悄然遊動,綴在林奇等人身後,在地面只露出一副戴著墨鏡的眼睛,尾隨著前面那些殺害少主多弗的仇人……總會有機會的,林奇他們來到四皇的地盤,總會跟那個凱多起衝突的。
只要林奇與凱多大戰,我們也總會有機會得手的。無論是拼上這條命不要也好,還是找機會讓砂糖去觸碰林奇,使用她的童趣果實能力,將林奇變成玩具的同時,也將林奇這個人的存在完全抹除……都是有機會的。
抱著這樣的念想,塞尼奧爾耐心十足,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面。
“這些人是誰?”
偽裝成北地浪人的狂死郎發現了自己的“同行”。和林奇等人不同,砂糖他們早就換上了和之國本地的服裝造型,已經在本地潛伏了一段日子,隔了這麼遠觀察,即使是狂死郎一時之間也看不出來這些人的不同尋常,只當是盯上林奇那些招搖的外海人的盜賊或浪人武士。
“盯上我們的除了一頭猛獸之外,好像還有幾隻小蟲子啊。”
索隆邊走邊說,扶著腰間的三代鬼徹、雪走兩把刀,沒有了和道一文字,總覺得很不順手,心裡也不安定。
布魯克道:“一,二,三……共有四個人。”
“是五個。”羅賓說,“還有一個在後面更北邊的側方,隱藏得更好。”
“誒?”布魯克驚訝,他的見聞色只能說是入門的級別,不過沒關係,他心念一動,召喚出自己的替身『叩響天國之門』。肉眼無法看見的幽綠色人形替身在布魯克背後浮現,直接往上空飄了十來米,遠遠地朝羅賓所說的位置眺望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個隱藏很好的身影,似乎是個本地的浪人。
林奇道:“不用理他們,老康說的鈴後墓地,應該快到了吧?”
前方數公里處,一群建築已經遙遙在望,掩埋在茫茫風雪之後。寒風呼嘯,布魯克的注意力正放在替身的雙眼,忽然感覺腰間一鬆。
“啊,我的秋水。”
爆炸頭骷髏一摸,自己的刀無了。
再看前方,一個高大壯漢身披白袍閃入風雪之中,肉眼難追其身影,就連雪地上留下的極淺的腳印,也很快被風雪掩蓋。
“迷彩服啊屬於是。”林奇感嘆。
索隆笑道:“布魯克,你的刀是被搶走的。”
“這不是在我這裡找平衡的時候吧索隆先生!”布魯克憤憤不平了一聲,然後撒開丫子去追那個人,“別跑——”跑了兩步又轉了回來,“喲嚯嚯嚯,我完全感知不到他去了哪裡呢!”
羅賓指了個方向,“那邊。”
“他跟我們目的地一樣。”林奇說,“這麼喜歡搶刀偷刀,搞不好也是去墓地祭拜的。”
“偷刀祭拜嗎?龍馬他們在墓裡會高興嗎?”索隆表示懷疑。
林奇道:“龍馬的秋水不就是被偷走的嗎?”
羅賓指出:“龍馬自己都被偷走了。”對索隆笑道,“龍馬並不在墓裡。”
“說的也是!”
索隆摸摸頭。
和之國篇的漫畫,整體上林奇並不喜歡,但也偶有令他印象深刻的人和事。
一則是那個與索隆樣貌神似的鈴後大名霜月牛丸,還有一個就是霜月牛丸的寵物,一頭吃了人人果實幻獸種的狐狸——也就是剛才搶走布魯克的秋水,之前偷走索隆的和道一文字的傢伙。就像也曾對忠犬八公的電影感動一樣,林奇對一度狐也頗有好感,要不然它剛才搶走秋水的時候,就已經被林奇拿下了。
尤彌爾並不讓林奇與羅賓之外的人騎,幾人只好自己加快步伐,朝大雪中的墓地行去。
梅麗是幽靈,自然不覺寒暑,倒是抱著林奇的腦袋,好奇地伸出小手,接住一片晶瑩的雪花……
雪花飄落在頭巾上,壯漢——也就是曾經的霜月牛丸的寵物,一度狐鬼丸,匆匆進入北方墓地。鈴後的武士,自出生起就會得到一把刀,這把刀隨他們一同長大、成長,至死方休——字面意義上的。鈴後武士死後,他們的這把刀就會作為他們的墓碑,一同葬在這片墓園。
這也就不奇怪為什麼龍馬的墓會被莫利亞盜走了。那麼閃亮的黑刀秋水立在墳頭,誰看了誰不動心?以鈴後的風俗,這把黑刀的墳裡又必然會有一個生前強大無比的武士的屍體。買一送一了屬於是……
“龍馬,秋水。龍馬,秋水。”鬼丸來到一座空墳前,這是自己戰死的主人值得驕傲的祖先龍馬的墳墓。
只是,這座空墳裡已經沒有了龍馬的屍身,自然也配不上這把龍馬生前的愛刀——黑刀秋水。
鬼丸抱著秋水踏入破舊的墓地祠堂,屋裡四面牆上都擺滿了無數的刀子,其中就有之前從索隆身上偷來的純白的大快刀和道一文字。
“這裡刀子挺多的嘛。”身後突然傳來那個與牛丸主人樣貌神似的年輕武士的聲音,讓鬼丸猛然一驚,抽出背後的大刀斬向身後,只聽“當”的一聲,鬼丸手中微微發麻,自己這多次被牛丸主人稱讚的拔刀斬,竟然就這樣被接住。
用的還是一把品質低下的快刀。雖然是妖刀系列的三代鬼徹,但也只是快刀。
索隆撣了撣衣服上的雪花,笑道:“在外面吹了這麼久冷風,手腳都麻木了,出刀有點慢,請別介意。”
“……”鬼丸死死盯著這張似是而非的臉,露出柔和的笑容,“你長得,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他是……”
索隆還在等這傢伙的下文,面前的鬼丸卻忽然變招,一刀斬向索隆的腰際。
“耍賴啊你?!”
索隆從容揮刀相擊,與這個壯漢在這小小的屋子裡遊鬥起來。
“兵不厭詐!牛丸主人教我的!”
“哦,原來他叫牛丸。”
“看刀!”
“你這是腳吧!?”
“都說了兵不厭詐!”
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聲不絕於耳,刀劍的交錯,迸出點點火星。兩人砍得激烈,在這方寸之地,卻沒有碰到三面牆壁上的任何一把刀——哦,不對,還是碰到了的。索隆趁機腳尖一挑,將和道一文字從牆上挑落。熟悉的感覺落入手中——不對,口中,索隆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才對。”
“放下那把刀!這是鍛刀世家霜月耕三郎的作品!”
“我只知道耕四郎啦!他已經把這把刀託付給我了。”
“胡扯!誰是耕四郎?”
“跟你沒關係。”
“胡扯!既然姓霜月,那就與我有關!”
“跟你有關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休要巧言舌辯!看腳!”
“你這是腳嗎?!”
對方沒有使用霸氣,索隆自然也不欺負人,只純粹以劍術比試。三把刀在手,索隆像個綠色小陀螺,刀光劍影密不透風,鬼丸逐漸左支右絀,額頭冒汗的同時,雙眼卻漸漸溼潤——牛丸主人,你相信轉世一說嗎?
我不相信。所以我討厭眼前這個傢伙。
“看我劈死你!!”鬼丸揮刀,自下而上斬向索隆的下半身,後者臉色一青,三刀齊出,“你這是‘劈’嗎?分明是‘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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