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宋,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給我的資料我可是看過的,四架飛機最少也價值兩億,當然,這個價格是按照你們的貨幣計算的——雖然我不是正統的生意人,卻也懂得計算,這個買賣你最少也能賺足一個億,一個億,你分給我一成,也就是一千萬,你看我像那種在莫斯科廣場乞討的人嗎?”巴普洛夫很是囂張地咬著雪茄,衝宋志超吐了一口濃煙。
宋志超卻沒有絲毫的愜意,相反,也從兜內摸出一根香菸,拿出打火機,雙手攏風,點燃。
深深地抽了口香菸,宋志超這才看向巴普洛夫,笑眯眯地說道:“其實給你一成已經很不少了,要不是我時間緊迫,而你巴普洛夫先生又是本地的大佬,我是不會把裝進口袋的利潤分出一成給你——沒錯,你確實不是正統的生意人,不過你卻是個合作的好夥伴。”
巴普洛夫有些不明白,尤其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頓了頓,宋志超眯著眼,吐口煙說道:“知道什麼叫做好夥伴,而不是夥伴嗎?所謂的生意夥伴,可以是一次性的,也可以是用久的。我分你一成,就是為了要和你成為永久的朋友。這次我們只是換購飛機,下次,可能是別的東西,也可能把我們香港的,內地的衣服,鞋子,罐頭,電視機,洗衣機,空調等等,一些生活必備品運到這裡來——難道說巴普洛夫先生您就那麼目光短淺,不願意做個長久的代理人嗎?”
宋志超語氣很不客氣,換做以前的巴普洛夫可能早就發火,然後免費請這位香港客人吃一頓他們俄羅斯式的“大餐”,但是巴普洛夫沒有動手,相反,而是咬著雪茄沉吟起來。
作為一名土生土長的俄羅斯人,巴普洛夫在這裡紮根已久,當然看得清楚眼前國內的形勢。
準確地說,形勢不太好。
人民生活吃穿住用行方面的必需品,價格越來越高。本身巴普洛夫就是做這方面生意的,進貨渠道卻越來越狹窄,如今突然冒出來一個港商,並且要用必需品換購蘇圖154飛機,這讓巴普洛夫看到了一絲希望。
相比眼前惡狠狠地敲詐一大筆錢,不如充當這位宋先生的遠東代理人,那樣日後絕對是財源源源不斷。
就在巴普洛夫思忖著的時候,宋志超也在算計。
本來,宋志超可不是什麼慈善家,也不是什麼冤大頭,會把一成的利潤分給這個“中間人”。
購置飛機,只要自己稍微拿出一點錢,去收買一些蘇聯高官即可,但宋志超卻沒有選擇那條路,而是找到了巴普洛夫,並且願意和他“交朋友”。
宋志超的目的很簡單,他做這筆生意不是一次性的,而是要為以後萬達貿易公司在蘇聯的生意,或者說在未來俄羅斯的生意建立人脈,打下基礎。
巴普洛夫是什麼人,從契科夫的嘴巴里早就撬了出來——莫斯科的地下沙皇,倒賣一切可以倒賣的東西。
既然是這樣一個有實力的人物,何不借助他的實力,讓萬達未來的商品遍佈整個俄羅斯?
謀一時之利,還是謀一世之利,這是個很容易做的選擇題。
可惜,前世的時候那位用罐頭換購飛機的牟大亨卻做錯了題,要不然,他的威名也定能威震遠東。
巴普洛夫是個聰明人,所以在沉吟了片刻之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取下咬著的大雪茄,伸出了手,然後衝宋志超很是友好地說道:“那麼好吧,朋友,成交——!”
……
事實證明,宋志超選擇巴普洛夫這樣的莫斯科強人作為自己在遠東的代理人,決策是多麼的正確。
只是一天時間,巴普洛夫就帶來好訊息,蘇聯這邊出售蘇圖154的負責人,想要親自和宋志超見面。
當然,見面的時間和地點,都由巴普洛夫幫忙安排,為此,巴普洛夫還親自對宋志超交代了一句話,“我可是對那些傢伙們說了的,你是我巴普洛夫最要好的中國朋友,所以,他們可以一萬分的信任你!”
是啊,做生意信任最重要。
你一個人不認識跑來蘇聯買飛機,誰信你呀,所以說,找個代理人幫襯一把就是好——主要是省時省力,還省心!
作為莫斯科地下世界的強人,巴普洛夫和蘇聯這邊的很多高層關係都很好,逢年過節都有禮相送,另外大家還經常一起飲酒作樂。
所以這次巴普洛夫就把大家約會的場地選擇在了莫斯科
郊外一家比較隱秘的酒店內進行。
這家酒店的名字很氣派,叫作“聖彼得堡大酒店!”
……
當天晚上八點鐘,聖彼得堡大酒店——
為了顯示宋志超的身份有多麼尊貴和不可思議,不讓那幫蘇聯高層小看,巴普洛夫可是用盡了心思。
畢竟這次生意的成敗和他也有關係,成了,以後自己就能分到一千萬的紅利,失敗了,自己就什麼都撈不到。
首先為了彰顯宋志超來自中國,巴普洛夫竟然很神奇地為宋志超配備了一輛超豪華的“紅旗”轎車。據說,這輛轎車可不得了,是蘇聯有關方面接待中國貴賓才用到的。可以說,只要一看見這輛專車,就知道車內人的身份和地位。
其次,巴普洛夫還為宋志超配備了十八名保鏢,前面一輛黑色寶馬小轎車,領路開道,後面兩輛同款轎車壓陣,兩旁一邊九名保鏢,一路小跑,跟隨在車陣後面。
遠遠望去,這絕對是國賓級的待遇。
坐在車內的宋志超還無所謂,畢竟前世他經歷過比這還氣派的陣仗。但和他一起來的金九和牛雄兩人可都傻眼了,直到坐在車內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也許,這一輩子他們都不會忘記今天。
就在他們胡思亂想的時候,車隊忽然停了下來,然後就聽見外面一陣喧譁。
金九探頭一看,只見外面來了一大群西裝革履的老毛子。
金九就猛地把頭縮回去,然後一臉緊張地對老神在在閉著眼假寐的宋志超說:“老大,他們出來迎接咱們了,怎麼辦?”
宋志超慢慢睜開眼睛,笑著說了句:“還能咋辦,出去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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