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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拆招】

作者:鑌鐵
香港島,中環區——

香港大會堂圖書館。

香港大會堂乃是當下香港官方儀式和慶典舉行的重要場地,殖民地時代的多位港督都在大會堂舉行宣誓就職,而接待訪港的英國皇室成員的歡迎活動,都是在香港大會堂及對開的愛丁堡廣場進行。

作為香港最大的公共圖書館,大會堂圖書館也是很多香港知識分子和學生最愛聚集的地方。

澳門距離香港很近,因為資源有限的緣故,很多澳門人,澳門學者都喜歡來香港圖書館查詢資料,讀書做筆記。

此時,在大會堂圖書館的資料室內,澳門高官王澤輝正在查詢關於“澳門富麗華酒店”原租地的歷史資料。

他之所以要查詢這些資料,目的就是為了在接下來的投票決議中,按照傅氏,查氏還有何氏三家提供的計劃書,篩選出最為合適的競投者。

王澤輝是澳門人,他熱愛澳門,所以他會以最公平的態度來決定這次的競投活動。

相比圖書館的其它地方,來資料室查閱資料的人並不算太多,尤其今天還是週三,不是休息日,因此整個圖書館的氛圍都不算活躍。

不遠處,有一對大學生模樣的青年男女拿了資料依偎在一起,竊竊私語;另外一處,一名職場人士的中年男子桌面上放著一杯筒裝咖啡,他正在查閱近代的地理圖稿;還有一個少婦帶著一個小孩子正在翻看什麼東西,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王澤輝很喜歡這樣的氛圍,安靜,可以好好地思考。面對眼前一大堆的澳門資料,他細心地拿筆做著筆錄,這是他查詢資料的習慣,在他看來就算你記憶力再好,也比不過一個爛筆頭。

這時,腳步聲響起,一個人走到了他身邊,稍微停頓了一下,在他對面坐下。

正在運筆做記錄的王澤輝皺了一下眉頭,周圍那麼多空位他不去坐,偏偏要坐在自己對面。

於是,王澤輝就抬起頭看了一眼這個不速之客。

這是個很英俊的年輕人,歲數不大,頂多二十歲,留著很特別的髮型,髮型和這個年代其它年輕人的髮型迥然不同,有一種清爽,利索的帥氣。

穿著一襲白色的西裝,西裝也不是那種雙排扣的寬肩西裝,而是一種很得體的瘦身西裝。

王澤輝覺得這西裝很好看,再搭配年輕人的髮型,讓人覺得他更加俊逸和帥氣,讓人一眼難忘。

年輕人坐下後,見王澤輝看向自己,竟然衝王澤輝笑了笑,然後開口道:“您可是王澤輝先生?”一臉熟絡模樣。

王澤輝禁不住一怔,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你認識我?”

年輕人就又笑了,習慣性地從懷中摸出香菸和火柴,然後又想到這裡是圖書館,是禁菸區域,於是就把香菸和火柴放在了桌子上,說道:“不好意思,原本想請你食煙的……”隨即,又摸出口香糖,遞給王澤輝道:“不能食煙,就食口香糖啦。”

王澤輝沒接。

年輕人就盯著他,面帶笑意,也不把手收回去,就那樣遞著,笑臉盈盈道:“多食口香糖,有益身體健康!”

周圍有人看過來。

王澤輝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不得已,只好把口香糖接過,隨手放在桌子上說:“你到底是誰?”

“傅氏,宋志超。”年輕人這才打開名片盒,抽一張名片遞給王澤輝。

王澤輝笑了,輕蔑地笑。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傅氏集團的人——怎麼,從澳門追到香港來,還追到這圖書館,很殷勤嘛!”

宋志超笑了:“王先生,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情。沒錯,這裡是香港,不過我不是從澳門追到這裡來,而是守候在這裡,一直在等你來!用一個成語怎麼說,守株待兔!”

王澤輝有些愕然,沒想到對方言辭這麼犀利,竟然把自己比作“兔子”。

然後又想,這個年輕人估計是沒搞清楚狀況,你是來求我的,竟然還敢這樣懟嗆我。

宋志超卻絲毫沒有得罪人的覺悟,繼續道:“我知道你週三一般有空閒,而每次到了週三你都會從澳門來這裡查閱資料——最重要的是,這裡關於澳門的資料,竟然要比澳門本地的多又多,是不是很可笑?”

王澤輝沒有開口,只是冷冷地看著宋志超。

宋志超剝開口香糖,瞟一眼王澤輝正在檢視的資料,然後慢條斯理地說:“其實,你手上這些資料我都有讀過的,不信的話你翻到第三十五頁,上面有我的一點小筆記。”

王澤輝:“……”

沒忍住,他翻看過去,果真,有一行很精美的小字記錄在上面。

“內容不全,我幫忙做了小補充。”宋志超說。

王澤輝半信半疑:“這些資料你都讀過?”

宋志超點點頭:“像你一樣,不僅讀過,還讀的很認真。”

“你為什麼要讀這些?”

“這要問你了,王先生你又為何要讀這些?”

“我想了解澳門這塊租地的歷史。”

宋志超把口香糖撕成兩半,丟一半入口:“我是想知道你所知道的澳門歷史。”

王澤輝:“……”

“可能你會失望,我不覺得你和我讀過同樣的資料,我就會選擇你,準確地說選擇傅家。”

“呵呵。”宋志超笑了,然後露出很認真的眼神,盯著王澤輝說道:“不用你講,這一點我自己也很清楚。”

“既然這樣,你還跟來幹嗎?”

“我跟你過來是希望你能夠給出一個新的選擇。”宋志超篤定地說,“為了澳門,為了澳門人,也為了你自己!”

王澤輝笑了,是冷笑。

“怎麼,改主意了?不再親近我,準備拿大義壓我?”

面對王澤輝的諷刺,宋志超並沒有回答,而是動手,從身邊摸出一個檔案袋。

王澤輝眯著眼睛,語氣更加諷刺道:“是什麼?支票?地契?還是房屋購買合同?不是塞了一把車鑰匙吧——我有車的,還是公車!”

宋志超不理會他的嘲笑,把檔案袋遞了過去。

王澤輝接過去,一臉嘲諷地開啟。

在他看來,這裡面的東西一定是宋志超拿來賄賂自己的東西,可惜,他王澤輝不是那些鬼佬,從來都不吃一套。

開啟檔案袋——

王澤輝愣一下,入手不是支票,不是什麼合同,而是一份計劃書!

沒錯,就是一份計劃書!

帶著一臉的狐疑,王澤輝翻看那份計劃書仔細看了看,越看他越心驚,臉上的驚訝也越來越大。

見他這副模樣,宋志超送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做的一切成功了一半。

直到王澤輝把整個計劃書仔仔細細地看完,深呼一口氣,看他模樣,整個人似乎還停留在夢幻之中。

宋志超又抽出一片口香糖,遞給他道:“王先生,怎麼樣,現在可以食口香糖了吧?”

王澤輝笑了笑,伸手接過去道:“希望你這口香糖是草莓味,我鐘意草莓。”

宋志超也笑了,隨即從懷中變魔術般摸出三支口香糖,朝王澤輝亮了亮,說道:“牛奶,咖啡,巧克力,還有……草莓!你鐘意哪支,就都有得吃!”

王澤輝:“……”

瞪大眼睛,一臉的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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