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山賊越來越近了,林挽月最終還是鬆開了握著刀柄的手,改成雙手抱拳,臉上堆笑道:“這位大哥,不知道您能不能行個方便?”
“哎,我說你這小兔崽子,給臉不要是吧?”
山賊小凱見這黑瘦少年居然這麼“不識相”立刻揮舞著手中的哨棒朝林挽月的頭上招呼,眼中閃過狠厲之色,不帶一絲猶豫。
“啪!”的一聲,林挽月抬手抓住了打向自己頭上的哨棒。
“哎,臭小子,你還敢反抗?”山賊小凱見自己的哨棒被抓住,也火了。
“大哥,行個方便。”
林挽月抓著哨棒對著山賊笑了笑,依舊是商量的語氣。
“行你孃的……”
山賊小凱看到林挽月居然還能笑的出來,感覺自己的山賊尊嚴受到了嚴重的挑釁,惱怒的一邊罵一邊拉自己的哨棒,心裡還想著:這下一定要把這個不識相的小子一棒打死。
可是,罵到一半的話卻怎麼也罵不出口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這根哨棒就像鑲在對方手上一樣,自己已經用了很大的力氣哨棒卻紋絲不動。
“他孃的,你搞什麼鬼?”
山賊小凱驚愕的看了看還在微笑的林挽月,瞪大了眼睛,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往外拽哨棒,這次這黑瘦少年握著哨棒的手只是被他拽的動了動,但是,依舊無法抽出自己的哨棒,這下山賊小凱算是明白了:遇上練家子了!
“大哥,行個方便。”
林挽月抓著哨棒直視山賊的眼睛,仍然是商量的口氣。
山賊小凱看著林挽月的笑容,感覺自己冷汗都要冒出來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突然從眼前的這個其貌不揚的黑瘦少年微笑的眼神里,感覺到一絲寒氣,這樣感覺讓他害怕!
山賊小凱緩緩的鬆開了抓著哨棒的手,嘴角抽搐著對林挽月露出了一個極不自然的笑容,一邊退後,一邊說道:“方便,方便……”
待退出一段距離後,山賊小凱立刻轉身屁滾尿流的跑了,邊跑邊喊:“大哥,大哥,這小子不識相!”
林挽月輕嘆一聲,本想將手中的哨棒丟掉,猶豫了一下,轉而放在了車轅上。
趴在山坡上的餘閒和小十一目睹了全過程,小十一有些不解的問道:“餘閒姐姐,這林飛星在幹什麼,怎麼把山賊給放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從剛才那一下來看,這林飛星還是有兩下子的,我們再看看。”
……
黑老虎離得遠,又沒有餘閒她們二人的目力,只看到自己的小弟大搖大擺的過去,然後屁滾尿流的跑了過來,人家連動都沒動,於是倍感面上無光,一腳將小凱踹翻在地。
口中罵到:“直娘賊!你在幹什麼?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嫻兒,匕首拿好了,等下別出來。”
林挽月轉頭囑咐了一句,便抖了抖韁繩,驢車緩緩的向前走去。
小凱被黑老虎踹的在地上滾了兩圈,卻絲毫不敢有怨言,渾身是土的從地上爬起來,來到黑老虎的面前,帶著哭腔說道:“大哥,這不怪小弟啊,這小子是個練家子!真的,您……”
“給老子閃開!”
黑老虎見林挽月駕著驢車緩緩地走近,不耐煩的一巴掌撥開了小凱,上前一步,擋住了驢車的去路。
黑老虎能當上山寨的大當家,自然有他的能耐,他一眼就看到了林挽月坐在屁股下面露出的刀柄,又抬眼看了看趕車的林挽月。
見這少年雖然看上去黑黑瘦瘦的,但是臉上卻不見一絲慌亂,面對自己二十多個手持兵器的弟兄能做到面不改色,甚至連馬車都沒下,看來小凱說的沒錯,應該是兩把刷子……
林挽月坐在車轅上,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握著皮鞭,一條腿半屈著腳踩在車轅上,另一條腿垂著,隨著驢車的移動微微搖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一派閒適放鬆的樣子。
林挽月拉了拉韁繩,驢車停在了黑老虎面前一丈遠的地方。
“大哥,行個方便。”
黑老虎眯了眯眼,掂了掂手中的金背大砍刀對著林挽月問道:“小兄弟,混哪裡的?”
“小弟農戶出身,到連城投親的,只帶了一些乾糧,實在沒什麼值錢的,請大哥行個方便。”
沒等黑老虎開口,站在他身邊的小凱先憋不住了,只見這小凱在原地蹦了一個高,對林挽月吼道:“放屁!你當我們老虎寨是什麼地方,別說是你,就是一隻蒼蠅也別想打這白過!大雁路過也得讓我拔根毛!”
黑老虎瞪了吐沫橫飛的小凱一眼,後者立刻閉上了嘴巴。
黑老虎轉頭看著林挽月,用比較客氣的語氣對林挽月說道:“小兄弟,你把驢車留下,我放你過去。”
聞言,林挽月心中暗想:若是就我一人,這驢子舍了便舍了,可是車中坐著公主,若是這幫山賊見色起意豈不是衝撞了她?
想通這裡,林挽月對黑老虎搖了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黑老虎見自己已經這般客氣,這少年人居然還不識相,臉色有些難看,他盯著林挽月的眼睛冷冷的說道:“小兄弟,這一行有一行的規矩,這條道歸們我老虎寨,要是今天你什麼都不留下就讓你好端端的過去,傳出去我們老虎寨面上無光,我和我身後的這幫兄弟也不好交代。”
“不知道大當家的敢不敢和我單打獨鬥?若是我贏了,你放我過去,若是我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哈哈哈哈……”
聽到林挽月的話,黑老虎身後一字排開的山賊齊齊爆發出了鬨堂大笑,他們覺得這少年定是瘋了,為了一頭驢子連命都不要了。
自己山寨的大當家有什麼樣的能耐他們是清楚的,此時在他們的眼中林挽月和找死沒有什麼區別。
面對眾人的嘲笑林挽月也不惱,她扯了扯嘴角也露出了一個笑容,抬頭看著黑老虎,等待著對方的答覆。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不過我黑老虎最欣賞有勇氣的人,你要是能在我手下走三十個回合不敗,我也放你過去!”
“好,一言為定!”
林挽月鬆開韁繩,放下皮鞭,從車轅上跳了下來。
黑老虎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林挽月壓在屁股下面的佩刀,見刀上泛著寒光,那是兵器吃過血才能洗刷出來的顏色……
黑老虎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剛才的決定,其實黑老虎很聰明,他看到林挽月能如此泰然面對自己的這麼多小弟,就知道林挽月肯定不是等閒之輩,但是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況且自己的小弟都在看著,黑老虎確實無法放林挽月安然離開。
又見這少年居然和他提出單打獨鬥的要求,在心中對於林挽月的評估又抬了抬。
可是作為大當家是決計不能避戰的,又看這少年胸有成竹的樣子,於是黑老虎眼睛一轉,便將計就計說出了什麼三十個回合的俏話,不過是賣了林挽月一個人情罷了,他先這麼說,萬一自己敗了,想這少年念在這些話也不會為難自己,什麼三十回合?十個回合就足夠分出勝負了!
這黑老虎的算盤可是打的噼裡啪啦響。
這十個回合內,他會試一試林挽月的深淺,若是發現林挽月只是一個銀槍蠟頭,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解決了林挽月,殺人越貨並且維護還他大當家的尊嚴。
若是林挽月的實力遠勝於他,他就借坡下驢放林挽月過去,反正左不過是一頭驢子。
若是林挽月和他的實力不相伯仲,那麼黑老虎就會立刻翻臉,讓手下的小弟聯合自己群起而攻之……
單純的林挽月根本沒有聽出這黑老虎話中的關節,可是坐在驢車裡的李嫻卻是聽的明明白白。
李嫻為之氣結,心道:林飛星真是傻人一個,不忍心傷人,卻不想他自己早就被人家算計個透徹。
林挽月此時也確實如李嫻想的那般,只見她愉快的跳下了驢車,心中還在暗自高興自己可以兵不刃血的解決這次突發狀況。
林挽月拉著驢子的韁繩,將驢車遠遠的牽到了一邊,壓低了聲音對著驢車說道:“嫻兒,等我,很快就好了。”
然後拿起了放在車轅上的佩刀,朝著黑老虎走了過去……
黑老虎一直盯著林挽月,見林挽月面無懼色,下盤穩健,行路輕盈,特別是林挽月手中握著的那把刀,隨著林挽月胳膊的擺動明晃晃的透著森白,看著這樣的光一下一下的閃出來,黑老虎的心裡不由自主有些發憷……
這樣的感覺讓黑老虎很不安,於是他眼珠一轉又想到了一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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