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嗯?”林挽月笑著,轉頭看向自己的弟弟林飛星,她和弟弟很像,不僅外貌身高几乎一模一樣,就連換牙的節奏也一樣。
林挽月和林飛星相視一笑,均少了一顆門牙。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阿姐~,你跟我說~”
“說什麼?”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林飛星一邊歡快的說著,一邊蹦蹦跳跳的前後甩著拉著林挽月的那隻手。
林挽月也隨著弟弟蹦跳前行,兩人拉在一起的手,有節奏的前後蕩著。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林營長?林營長,醒醒。”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說什麼?”
阿隱從剛才開始就聽到林挽月的嘴裡就一直唸唸有詞,卻聽不真切,於是將頭低在林挽月的嘴邊,想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麼。
“噓!”
“作甚!你這兵蛋子,老夫多大歲數啦,你扯著老夫跑這一路,你……”
“您老先別說話。”.
林宇的親衛一把堵住了軍醫的嘴巴,朝著林挽月的營帳裡探頭,看到一個姑娘正“趴”在林挽月的身上,這姿勢要多親密,有多親密,於是立刻和軍醫止住了腳步。
“噓,您老別說話,跟我來。”
說著不由分說的將老軍醫拽到了一旁。
老軍醫瞪著眼睛,唇邊的鬍子一抖一抖的,看來是又累又氣。
“老軍醫,這老話兒說的好啊,寧拆十座廟,他不毀一樁親啊!林營長可是我們郎將的把兄弟,救命恩人,你說這當兵多苦啊,除了軍妓營裡的那些,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一位姑娘。”
“哼,你和老夫說這些幹什麼?”
“我剛才啊~嘿嘿,看到林營長的身上趴了一個姑娘,好像是公主身邊的,我見過一次,那長的,那叫一個美~~,所以您吶,對不住了,我送您回去。”
“你這兵蛋子!”
不過老軍醫聽完解釋之後臉色好了不少,嘴上雖然抱怨,但還是揹著藥箱轉身和親衛返回去了。
“嘿嘿嘿,對不住您老,哈哈哈,我一會兒得去和我們郎將討賞去。”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阿隱坐在林挽月的床邊,看著林挽月緊閉的雙眼和滿臉的汗水,眼中充滿了擔憂。
李嫻到李沐將軍的大帳去了,阿隱無事可做,腦袋裡卻總是閃過這林飛星的身影,心頭暗自襯度:那一針一針的該有多疼啊,可是這人愣是一聲不吭……
阿隱不知道林挽月的營帳在哪兒,是她一路打聽過來的,在帳前叫了幾聲也沒應答,阿隱自是知道自己一個未婚的姑娘家,進了一個大兵的帳篷傳出去於理不合,可是她擔心林挽月的身體,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進來了,結果真的被她料中了:這人燒的厲害,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阿隱拿下貼在林挽月額頭上的溼帕子,此時的帕子入手有溫,阿隱嘆了一口氣,轉身到水盆裡重新洗了洗帕子。
卻看到林挽月隨手丟在那裡的裹胸布……
“這是……”
阿隱好奇的拿起裹胸布,見這並不是自己給林挽月包紮用的繃帶,於是心下疑惑:莫不是這人除了胳膊還有其他的地方受傷了嗎?可是,為什麼不讓自己看呢?
突然間,阿隱腦海中閃過林挽月抓住她手的一幕,阿隱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被林挽月當日抓過的手,上面彷彿還殘留著林挽月粗糙的觸感和如同老虎鉗一樣的力量……
阿隱的臉一熱,心道:莫不是這人傷到了不方便讓自己看的地方嗎?
想到這裡,阿隱又看了看手中的裹胸布,見上面確實有一層層的血跡,心中一嗔:這人怎麼能諱疾忌醫呢,一轉念又想到林挽月可能是忌諱著男女大防,又一羞,這林飛星倒也是個正人君子……
阿隱放下了林挽月的裹胸布,然後拿著溼手帕回到了林挽月的床前,輕輕的擦拭林挽月佈滿細密汗珠的臉,手指隔著帕子一寸一寸勾勒林挽月的臉龐,最後又浣洗了一次將溼手帕貼在了林挽月的頭上。
“你猜猜……我們誰,猜錯了……可要,……”
“林營長,林營長!這麼燒可不行,會出事的。”阿隱擔心的看著說胡話的林挽月,然後折身給林挽月倒水去了。
“老郎中,你猜猜,我們兩個誰是挽月,誰是飛星,要是你今天猜錯了,你那川貝枇杷膏可要許給我們了!”
林挽月拉著林飛星的手來到了老郎中的家裡,老郎中鰥夫一個,很喜歡村裡的孩子,特別是林家的這對龍鳳雙生。
林挽月和林飛星相視一笑,姐弟倆人眼中閃過同樣的狡黠和得意,露出同樣少了一顆門牙的牙齒。
聞言,老郎中放下了手中的醫書,然後笑吟吟的圍著林挽月姐弟兩人轉了一圈,說道:“喝!這姐弟兩人真是一模一樣喲。”
“哈哈哈~”林挽月和林飛星也笑了,兩隻牽著的小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兩個小娃娃長得真像,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讓老夫摸一摸脈?”
“哼,自是敢的,這怕什麼!”
說著林挽月和林飛星姐弟二人撩起了胳膊把手遞給了老郎中。
老郎中輕輕掐了一下脈搏,然後笑了笑折身到藥櫃子裡,拿出一罐川貝枇杷膏。
看到這一幕姐弟兩人的眼神齊刷刷的亮了起來,對視一眼露出成功的笑意。
老郎中拿著長箸開啟罐子,立刻那甜膩膩的香氣瀰漫整個屋子。
老郎中笑著看著這姐弟兩人眼饞的小樣子,心裡也暖烘烘的,他朝著罐子裡挖了一下,分別抹在姐弟兩人的嘴上。
然後放下罐子,回頭摸著林挽月的頭拍了拍道:“你是姐姐。”
然後又拍了拍林飛星的頭道:“你是弟弟。”
林挽月和林飛星得了甜頭,自然也不在意老郎中“戳穿”了他們的身份,於是笑著道,答對了。
一老二幼笑在一處,真真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其樂融融。
“林營長,來喝水……”
阿隱吃力的扶起林挽月的身子,讓林挽月的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將水餵給了林挽月,林挽月的頭滾燙,特別是貼在阿隱脖頸的地方,直直燙到了阿隱的心裡。
“林營長,你等等,我回去拿藥箱,再這麼燒下去,是要出問題的。”
說著阿隱輕輕的放下了林挽月的頭於枕木上,然後幫林挽月掖了掖被角,才起身快步出去了。
“好甜……”
“嗯,阿姐,以後我也要當郎中。”
“為什麼?”林挽月砸著嘴裡甜甜膩膩的川貝枇杷膏問道。
“我以後當了郎中,要做好多好多的川貝枇杷糖,每天都給阿姐吃。”
“嗯,那我以後要當村長!”林挽月笑眼彎彎的看著弟弟。
“為什麼?”
“因為,我要是當了村長,以後二牛再欺負你,我就罰他去開荒。”
“哈哈哈哈!”
老郎中來到姐弟二人身前,又摸了摸二人的小腦袋,然後蹲下了身子,慈愛的看著兩人問道:“你們可知道我是怎麼分辨出你們誰是姐姐,誰是弟弟的?”
“唔……不知道。”
“來,讓老郎中告訴你啊,這就是醫道的神奇之處啊,你們姐弟兩個雖然長得一般無二,但是這脈象是騙不了人的,這是男是女只要摸摸脈象一下子就分辨出來了,哈哈哈哈~”
“是男是女,只要摸摸脈象,一下子就分辨出來了……”
“阿隱,你去哪兒了?”
當阿隱急匆匆跑回營帳的時候,李嫻已經回來了,她看著阿隱,笑吟吟的問道。
“公……公主……呼呼呼……”
李嫻平靜的看著阿隱,說道:“你一個姑娘家跑的這樣急,像什麼樣子。”
“公主恕罪!”聽李嫻如是說,阿隱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本宮可曾說過要責怪你,你如此這般誠惶誠恐讓別人看了去,還以為本宮苛待下人。”
“謝公主,公主……”
“阿隱,你知道嗎,本宮身邊所有的婢女唯獨你的心裡最藏不住事情,什麼都寫在臉上。”
說完,李嫻恍然想起林挽月來,那人彷彿比阿隱還要簡單,所有的情緒都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
阿隱站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然後咬了咬牙,對李嫻說道:“公主,奴婢從林營長那裡回來拿藥箱的。”
聽到林營長三個字,李嫻彷彿被人道破心思一般,心頭一跳,不過李嫻是何等道行?就算心頭鬆動也絕對會被別人瞧了去,只見李嫻平靜的看著阿隱,問道:“林營長那裡可是出了什麼狀況了嗎?”
“回公主,林營長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滿嘴胡話,而且不知道已經持續多久了,再這麼下去要出岔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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