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個時辰,剛才醒來後第一句話就是問他的兵。
李淑男告訴他,只從河裡撈出來他一個,沒見其他活著的,這個人就是這幅樣子了。
外面傳來腳步聲。
然後,木門被人推開。
李淑男的表哥彭玉章手裡拎著一個包裹進來。
“醒了?”彭玉章問道。
“醒了,問了他的兵怎麼樣了,然後就這樣了。”李淑男擔心的看了還在發呆的軍人一眼說道。
彭玉章嘆口氣,他將包裹開啟,裡面是幾件衣服“村裡有漢女幹,你不能穿著這一身,這裡有幾件衣服,我幫你換一下。”
說著,他示意表妹李淑男出去,道:“淑男,你去外面看著,有人來告訴我。”
這是一個破敗的城皇廟,他們將這個傷兵安置在這裡,不會引起外人的注意。
彭玉章幫傷兵換衣服,對方儘管依然不開口說話,但是還是願意配合的。
“對不住,對不住。”彭玉章不小心碰到了對方的傷口,趕緊道歉,然後他就愣住了,這個傷兵的身上除了三處新的肉都已經外翻的傷口外,還有大大小小的已經陳舊傷疤十幾處,其中前胸一個似乎是槍眼,腹部兩個狹長的疤痕映入眼簾,他倒吸一口冷氣,這人受過這麼嚴重的傷是怎麼活下來的?
“這傷?”他指了指,問道。
他也沒有期待對方會說話,小心翼翼的給對方換上衣服,“你個頭大,衣服可能有點小。”
“昨天梔子溝那邊一直響槍,槍聲停了後鬼子放了火。”“我帶著淑男去湖裡撒網,沒想到一網下去撈了你上來,還以為你死了,把淑男嚇壞了。”
“和鬼子拼刺刀。”傷兵開口說道。
彭玉章見他說話了,非常高興,他聽戲文裡說哀莫大於心死,真擔心這人就這麼一直不說話。
聽得此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是和鬼子拼刺刀受傷的,肅然起敬,“好樣的。”
“我的槍呢?”傷兵問道。
這是彭玉章聽到這個傷兵說的第二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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