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大約二十出頭的青年。
他似是被這突然且殘暴的一幕嚇到了。
程千帆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憐憫,他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身份,店裡的中國店員?特務漢女幹?普通的日本人?亦或是日本特工?希望不是無辜的同胞吧!
這麼想著,他手中的動作沒有任何停滯!
左手捂住了對方的嘴巴,右手緊握的匕首朝著脖頸勐刺。
噗!
噗!
噗!
將人向後輕輕扶著。
脖子被捅的如同血葫蘆一般的年輕人就順著牆壁矮下去。
程千帆做完這一切的時候,豪仔已經迅速的關好店門,上門閂,他將步槍帶換成斜跨,手握毛瑟手槍衝向了二樓。
…..
程千帆將匕首從屍體身上拔出,並且順手在屍體的衣服上擦拭了鮮血。
將匕首插在腰間,同樣是斜挎著中正式步槍,程千帆拔出腰間的毛瑟手槍,關閉保險,先是檢查了一樓,確認一樓沒有其他人,這才警惕的向二樓而去。
砰!
一聲槍響。
然後又是三聲槍響,還有夏然而止的慘叫聲。
“喜餅。”程千帆低聲喊了句。
“八萬。”是豪仔的聲音。
這是兩人早就約定的暗號,如此方說明豪仔無事,且控制住了局面。
這種簡單直白的暗號,在這種遭遇戰中往往能夠起到關鍵的作用。
程千帆衝上了二樓,就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斜靠在牆壁上,此人的腹部滿是血,右手邊的地上有一把轉輪手槍。程千帆彎腰撿起了這把轉輪手槍,認真端詳,驀然,他的表情陰沉,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
這是一把二六式左輪手槍。
此款短槍是日本陸軍在1893年裝備的第一支國產製式手槍,因是明治二十六年研發製造,故稱為二六式左輪手槍。二六式左輪的最初設計就是作為騎兵的專用手槍來研製的,在握把處有可綁上繫繩的環,用來搶綱,可是以防止手槍掉落。不過,因為該手槍較為結實耐用低故障,後來的使用範圍不限於騎兵專用。
…..
“這槍怎麼樣?”豪仔問組長,他剛才衝上二樓,這個中年人就向他開槍,好在豪仔早有準備,在進門的時候直接一個彎腰打滾,這個提前的預判救了他一命,然後豪仔毫不猶豫連開三槍擊斃了對方。
“日本陸軍制式武器,殺傷力不行。”程千帆冷笑一聲。
這槍的子彈威力小。
在震驚中外的日本“二二六”兵變事件中,襲擊添皇侍從武官長鈴木貫太郎的武器就是這樣一支二十六年式轉輪手槍。
鈴木貫太郎被叛軍連開三槍,一槍打空,一槍擊中下腹,一槍擦心臟而過雖然傷勢嚴重,不過隨後竟然被搶救過來了。
“這人是日本人?”豪仔驚訝不已,同時心中也舒服了不少,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射殺對方,雖然對方拿槍本身說明不是普通人,心理上的沒有了過多的負擔,不過,若是死的是日本人就更好了。“八九不離十。”程千帆點點頭。
漢女幹特務很少會裝備二六式左輪手槍,只有日本人用這玩意,且即便是日本人中,用二六式轉輪手槍的實際上也並不多,這槍即便是日本人中,喜歡的人非常喜歡,不喜歡的大有人在。“槍聲稀疏了。”豪仔聽了聽外面的動靜,說道。
“幹活了。”程千帆解下斜跨的中正式步槍,放在地上,對豪仔說道。
說著,他忽而瞥了牆邊的櫃子一眼,作勢要將毛瑟短槍插在腰間。
就在這個時候,程
千帆在地上一個偏左側翻滾。
…..
刷!
一道寒光閃過,程千帆的後背被刀鋒掃到,立刻鮮血淋淋。“組長!”豪仔驚撥出聲。
在豪仔摸向腰間,準備拔槍射擊的時候,他看見,組長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後背受傷的影響:
右腳用力前蹬!
整個人的身體猶如彈黃一般竄起!
組長就那麼的撲向了剛剛揮舞武士刀完成偷襲,此時還沒有卸力成功收回長刀的偷襲者。
不知道何時,匕首已經緊握在手中。
匕首反射出一片幽冷的光,這光芒在用力捅進人的腹部的時候,變成了血紅色。
程千帆直接撞進了偷襲者的懷中,連續且快速的捅刺三下後。他的右肩撞擊,武士刀落地的時候,程千帆後撤半步,緊跟著就一把抓起偷襲者的頭髮,然後他從偷襲者的腹部拔出了匕首,割開對方的喉嚨。
猶如擰開的水龍頭一般,血水噴了出來。
程千帆將屍體一推,隨手拿了櫃子裡的一件衣物擦拭了滿是鮮血的臉龐,然後找了根白襯衫撕開,“幫我包紮。”
“是屬下沒有打掃好”豪仔滿臉愧色,說道,他大意了,沒有檢查這個衣櫃,以至於導致帆哥受傷。
“費什麼話。”程千帆罵道,“沒時間了。”
接過白布條,豪仔看了一眼帆哥的後背,有一塊肉被鋒利的武士刀削過,血紅色的肉翻開了,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幫助帆哥包紮好。
程千帆悶哼一聲,活動了一下肩背,傷口被牽拉,他咧了咧嘴,還行,只要忍著痛,就不影響戰鬥。
“幹活!”
兩人將櫃子、椅子之類的傢俱搬過來抵住房門,確保即便有敵人偷襲也無法做到快速破門而入。
隨後,兩人分別趴在了兩個窗沿邊,兩個長長的槍口順著開啟的視窗探出來。
之所以選擇這個房間,就是因為此處射擊角度最好。
…..
卡卡。
“組長,俺沒子彈了。”平鹿昌看了一眼手中的毛瑟短槍,扭頭對盧興戈說道。
“宰了幾個畜生了?”盧興戈問。
“打傷兩個…”平鹿昌表情難看,語氣低落,一個都沒有打死,他覺得不夠本。
“哈哈哈。”盧興戈爽朗一笑,“我宰了三個,送你一個。”宰了三個,自己夠本了,組長還多拉了一個墊背的。
這買賣,沒虧。
平鹿昌的臉上便有了笑容,他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盧興戈揚起手槍,啪的一槍。
一名準備偷偷從右側廊下衝進來的特工應聲倒地。
“阿昌,現在我倆都有墊背的了。”盧興戈爽朗大笑。
“組長,個把滴。”平鹿昌大聲喊道。
…..
卡卡。
盧興戈的毛瑟手槍也沒子彈了。
“他們沒子彈了。”外面傳來了興奮的鬼嚎聲。
盧興戈從兜裡摸出一發子彈,嵌入彈匣。
啪。
一聲槍響,正嗷嗷叫著準備衝進來的一名特工肩膀中槍倒地,其他人嚇壞了,連滾帶爬的退回去了。
“上當了。”有人喊道。
盧興戈看了看手中已經沒有子彈的短槍,長嘆息一聲,他只是遺憾罷了,遺憾沒有多殺幾條漢女幹。
從腳邊倒下的櫃子裡摸出手榴彈,盧興戈擰開後蓋,將引線纏在手指間。
他看向平鹿昌,“阿昌,我們要上路了。”
阿昌二話沒說,對著西
北方向蹬蹬蹬磕了三個響頭,“俺娘,兒走啦。”
平鹿昌是彭城人,彭城在上海西北方。
說著,他靠過來,和盧興戈肩靠肩坐好。
“組長。”平鹿昌說道。
“怎麼?”盧興戈扭頭看向袍澤。
“咱能打贏鬼子嗎?”
“能。”盧興戈斬釘截鐵說道。
“阿元說阿胡是打鬼子死的,是烈士,俺算烈士嗎?”
“算!”盧興戈哈哈大笑,“驅逐倭奴,馬革裹屍,大好頭顱且換九州存,阿昌,你我皆烈士,哈哈哈!”
“那俺和阿胡一樣了,值了。”平鹿昌咧嘴笑,他聽不懂那些話,聽得懂‘算,,說著摸了摸肚子,他又餓了,他有些遺憾,除了對老孃的牽掛之外,他覺得不能做個飽死鬼是最大的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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