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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乞巧花(中秋快樂)(1/2)

作者:豬頭七
 “阿海同志順利送出往回,我這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房靖樺扔了一支菸給王鈞,笑了說道,“你是不知道啊,我這心裡此前一直七上八下的。”

王鈞劃了一根洋火,點燃菸捲,吸了口煙,點點頭。

‘火苗’同志傳訊說兵運工作洩露,房靖樺、王鈞等人皆是大驚,如臨大敵。

此次安排阿海同志帶領一小部分人員分散離滬,是暗度陳倉秘密離開,同時也是一種試探,倘若這批同志出了事,則說明內奸叛徒就在上海當地黨組織內部。

“目前來看,訊息洩露的源頭可能不在我們這邊,而是在茅山那邊。”房靖樺彈了彈菸灰,說道。

“當然,我們自己也不能放鬆警惕。”房靖樺停頓了一下,“也不能排除敵人故意放過了這一批,想要抓後面的‘大魚’。”

王鈞拿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水,“‘火苗’同志的判斷也傾向於內奸在茅山根據地那邊,此人應該潛伏在根據地某個機關單位,並不能直接接觸到重要情報,但是,能夠透過蛛絲馬跡得出較為接近事實的推斷。”

“這些情況阿海同志已經向新四軍方面來接應的同志彙報過了。”房靖樺點點頭,“奸細之所以能夠存活,是因為沒有引起懷疑和警覺,一旦我們得知內部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這個人就距離暴露不遠了。”

……

“關卡盤查的情況如何?”羅延年表情嚴肅問道。

兵運工作是他主要負責的,這批愛國青年、抗日積極分子都是他精挑細選的年輕知識分子,在他的心中,每一個小夥子,大姑娘都好似他的兒女一般,都要好好的。

“很嚴格。”阿海喝了一口水說道,“不過,好在我們早有準備,按照既定計劃,兩三人一組,分散過關。”

他思忖片刻,“最重要的是,這一批都是有一定工作經驗和社會經驗的同志,遇事不慌。”

“是啊,有經驗,鎮定,做好本色。”羅延年點點頭。

第一批離滬的人員是精挑細選的,這些人中有書店店員,有報社編輯,還有在老虎灶讀報者,除非是內部出了奸細而被敵人守株待兔,這些人以自身身份流動,還是相對安全的。

“對了,羅部長。”阿海說道,“何關同志請我代他向您問好。”

“阿關現在怎麼樣?”羅延年高興問道,軍事幹部出身的他對於自己這位昔日愛將是非常喜愛。

“陳司令員也非常欣賞和喜歡何關同志,稱讚何關同志是青東人民游擊隊出來的虎將。”阿海微笑說道。

“好啊,好啊。”羅延年高興的點頭,與有榮焉。

兩人又聊了一會,阿海起身主動告辭。

“這個,拿回去。”羅延年開啟櫃櫥,將用牛皮紙包裹的東西遞給阿海。

阿海接過來,開啟來看,是一塊鹹肉,約莫三四斤。

“羅部長,這……”阿海踟躕。

“叫你拿著就拿著。”羅延年一瞪眼,“你難得從游擊隊回上海,也有好長時間沒有回家了吧。”

他拍了拍阿海的肩膀,“回家看看,咱們布林什維克舍小家為大家,你愛人是一位堅強的女同志,她還懷著身孕,補充點營養。”

阿海沉默片刻,想起懷有身孕的妻子一個人獨自生活的困難,他的內心充滿了愧疚。

他對得起黨,對得起人民,對得起自己紅色戰士的身份和信仰,卻獨獨對不起自己的妻子。

“是!”阿海鄭重向羅延年敬了個禮。

……

呂雯雯挺著大肚子,拎著滿滿一桶水吃力的走著路。

有三光碼子湊過來嘴上說要幫忙,卻不懷好意的想要趁機動手動腳。

呂雯雯直接將水桶放在地上,從鐵皮水桶裡竟然摸出了一把剪刀,握著剪刀就往前刺。

三光碼子嚇壞了,哇哇怪叫著躲開。

這女人神經病!

不從就不從嘛,都是街坊鄰居,還能真用強怎麼地?

水桶裡藏剪刀!

神經病!

看到三光碼子落荒而逃,呂雯雯將剪刀放回水桶裡,挺著大肚子叉著腰,指著‘敵人逃遁’的方向破口大罵,“再有下次,老孃捅你個稀巴爛!”

“看什麼看?”呂雯雯瞪向駐足圍觀的一個人,後者嚇得趕緊離開。

拎著水桶,吃力的回到家中,將房門一關,呂雯雯將水桶放在地上,自己走了兩步坐在椅子上,捂著臉低聲抽泣起來。

這個時候,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了。

“側任娘個批!”呂雯雯一抹眼淚,隨手拿起一把削的尖尖的竹籤就要衝出去拼命,然後就看到了拎著牛皮紙包站在門口的丈夫。

呂雯雯將竹籤朝著桌子上一放,扭頭擦拭了淚水,倔強的看著阿海。

“鹹肉,還買了一斤雞蛋。”阿海說道,“今天我下廚,雞蛋肉粥。”

呂雯雯看著丈夫,心中柔軟了許多,她也是黨員,她不是不理解丈夫,只是心裡委屈。

大肚子女人一隻手扶著腰,破涕而笑,“家裡沒米了。”

“買了。”阿海訕笑著,另外一隻手從背後露出來,拎著一個小布袋子,獻寶一般提起來給妻子看。

當夜,三光碼子邱一虎被人打斷了腿。

……

兩天後的一箇中午。

程千帆站在中央巡捕房辦公大樓的天台上。

小程總愜意的抽著煙,他的旁邊不遠處擺放了一張桌子,一張椅子,桌子上放了一份報紙,一壺剛泡開不久的熱茶。

他看到周茹拎著一個竹製的三層食盒從馬路對面走過來,透過巡捕房的門崗進了院子。

“這裡。”小程總揮了揮手,朝著自己的‘私家廚娘’喊道。

“蘿蔔絲炒肉。”

“清蒸鱸魚。”

“還有你最愛吃的糟毛豆。”

“今天比預計的晚到了一刻鐘。”程千帆看了看腕錶時間,一邊吃菜,隨口說道。

“今天上午去了南市。”周茹說道,“陳贇組織了一批人去南市的孤兒院送吃的。”

“假仁假義。”程千帆冷笑一聲。

“從孤兒院回來的時候,路上響槍了。”周茹說道。

“出什麼事了?”程千帆皺眉,問道。

“應該是紅黨的一個地下情報點被丁目屯的人端掉了。”周茹說道。

……

周茹直到現在都無法忘記自己上午看到的那一幕:

一聲槍響,打破了街面上的寧靜,到處都是四散奔逃的人群。

他看到一個日雜店的門口停了一輛卡車,日雜店的門口躺著一個人,地上一大攤血,眼看著那個人活不了了,那是一個只有十六七歲的大孩子。

然後,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被從日雜店裡反扣著雙手押出來了。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一把揪起被抓的男人的頭髮,用力向上扯。

周茹便看到了一張憤怒又倔強的沾滿鮮血的臉。

黑色西裝的男人一擺手,兩個手下押解著男人往外走。

日雜店的門口是一個臺階。

臺階上結了冰。

一個特務腳下一滑,手中也鬆了勁。

被抓的男人立刻抓住了這難得的機會,勐然掙脫束縛,撒腿狂奔。

周茹內心裡搖搖頭,這個人根本逃不掉的,卡車那邊還有幾個特務,他們手裡還有槍。

然後她就看到那個男人一頭撞在了不遠處的牆壁上,整個人的腦袋就如同西瓜爛掉一般,身體也攤在了地上。

“人當時就不行了。”周茹說道,“兩具屍體都被拉走了,牆角縫隙裡塞了一塊角鐵,高度正好和那個人的頭部差不多,他是早有準備的。”

“雖然與黨國而言,紅黨死得越多越好。”程千帆吃了一口魚肉,說道,“不過,是一條漢子。”

“陳贇當時嚇壞了,他說……”

“說什麼了?”

“他說這就是紅黨的可怕之處,太善於蠱惑人心了。”周茹說道,說話的時候盯著程千帆的眼眸看。

“歪理邪說,迷惑性極強。”程千帆冷笑一聲,他拿起桌上的煙盒,取出一支菸卷塞進嘴巴,周茹忙拿起桌上的打火機幫組長點燃了香菸。

“不過,紅黨是怎麼了,他們那邊最近似乎老是出問題。”程千帆都囔了一句,然後嘖了一聲,“確定是丁目屯的人,不是汪康年的人?”

“帶隊的是曹宇,據說此人被丁目屯從汪康年的手中要了過去,頗受重用。”周茹說道。

“曹宇?”程千帆露出思索之色,“中統那邊一直要除掉他,此人膽小如鼠,竟然敢公開露面?”

“曹宇坐在卡車裡,沒露面。”周茹說道。

“那你怎麼確定是曹宇?”程千帆訝然。

“從車窗看過去,副駕駛有個人在抽菸,右邊耳朵少了一半。”周茹說道。

“一隻耳。”程千帆忍俊不禁的點點頭,傳聞此人被紅黨打中了耳朵,導致右耳缺失大塊,應該就是此人了。

說著,他摸著下巴沉思,丁目屯的人開始明目張膽的行動了,這是一個很不好的訊號:

偽警察局那邊有吳山嶽,偵緝大隊有汪康年,現在丁目屯、李萃群的特工組織也開始公開行動,還有特高課、三井會館、巖井公館、西村班等大大小小的日本特務機關,上海之對日秘密潛伏鬥爭局面將會空前嚴峻。

“敵人的力量愈發強大了,山雨欲來風滿樓啊。”程千帆表情嚴肅,對周茹說道。

周茹點點頭,正準備說點什麼,便聽到組長說道,“向重慶發報,經費已經拖欠了兩個月了,到底什麼時候發。”

他夾了一顆豆子,“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總不能一直讓弟兄們餓著肚子打仗吧。”

……

重慶。

羅家灣十九號。

“局座,上海特情組肖勉來電。”齊伍將一份電文遞給戴春風。

“噢,我來看看肖組長又有什麼好訊息彙報……”戴春風接過電文,隨口說道,話還沒有說完,臉色一變,氣的將電文朝著桌面上一拍,“混蛋,一個個開口就是要錢,要錢,催命鬼一般。”

戴春風最頭疼的就是手下張嘴要錢。

經費問題一直是‘制約軍統發展’的重要因素。

之前力行社特務處時期,特務處主要靠常凱申想辦法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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