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玖翻便是此間業務頗為熟練的巡捕之一。
“一幫人渣。”程千帆苦笑一聲,自己在外人的眼中,恐怕更是人渣中的人渣吧。
這種事屬於巡捕的日常操作,他沒法管,也管不了,更不能去管。
他只能暗中約束魯玖翻,不可對尋常良家婦女下手。
“楊千里……”程千帆彈了彈菸灰,哼了一聲。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一些東西。
魯玖翻怎會如此迅速得知楊千里的後臺戚大頭出事了,然後這邊便能立刻安排人引那楊氏女入彀。
……
“小猴子。”程千帆拉開門,喊了一嗓子。
“巡長,你找我?”侯平亮趕緊起身。
“進來說話。”程千帆沉聲說。
關上門。
“你去查一下,戚大頭的死是怎麼回事?”程千帆說道。
“戚大頭?”侯平亮愣了下。
“去查一下。”程千帆微微皺眉,手指輕輕敲擊桌面,“不要聲張。”
“明白。”侯平亮點點頭。
程千帆點燃一支香菸,陷入思索,侯平亮顯然並不知道戚大頭死了,這小子對他忠心無比,但是,腦子不夠機靈,還沒有意識到魯玖翻敢動楊千里意味著什麼。
不過,這也說明戚大頭死的訊息,傳播的並不是那麼快的。
這裡邊有問題。
……
傍晚時分,李浩回到巡捕房。
“巡長呢?”他熟練的給同僚散煙,隨口問道。
“在辦公室。”
“浩子,來一下。”程千帆在辦公室喊道。
“是!”
李浩進門,反手關上門,隔絕了外面亂糟糟的聲音。
“帆哥,查清楚了。”
“喝口水,慢慢說。”程千帆給李浩遞了一杯水,拉起百葉窗,一縷夕陽落入。
“鄒鳳奇確實是玩跑狗,上一場跑狗賽,他就下了重注。”
“下注多少?”
“一千法幣。”
一千法幣?
程千帆沉吟,這筆錢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天文數字,也許一輩子都見不到這麼多錢,但是對於鄒鳳奇來說,卻只是隨便玩玩。
“贏了輸了?”程千帆問。
“輸了。”李浩說,“鄒鳳奇上一場就是買的那條拉尅。”
聞聽此言,程千帆眼中一亮,結合從阿燦那裡得來的訊息,那個爛賭鬼說汪康年向鄒鳳奇推薦下一場繼續買拉尅,這便有兩種可能:
一個是阿燦隨口瞎編,汪康年和鄒鳳奇攪和在一起了,確有其事,但是,具體這兩人談了什麼,這個爛賭鬼自然無從知曉。
另一個可能是阿燦確實是聽到汪康年向鄒鳳奇推薦了拉尅,這就有意思了。
要麼是汪康年相狗有術,確實是看出來拉尅的狀態不錯,贏面大。
要麼是汪康年看出來鄒鳳奇這老東西對拉尅這條狗情有獨鍾,投其所好如此說。
有些老賭狗便是如此,只買同一條狗。
讓程千帆高興的是,這種心理似乎說明鄒鳳奇去現場看跑狗的可能性更大。
這種老賭狗,最大的喜悅莫過於看著自己堅持相中的狗子跑贏,甚至於對於鄒鳳奇來說,贏錢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他更喜歡的是這種贏了的好氣運。
“鄒鳳奇上一場去跑狗場看狗賽沒?”程千帆立刻問。
有的人玩跑狗,只是為了賭博,只下注不去看狗賽,當然這種人是少數,更多的賭狗人會選擇去現場看狗賽,他們喜歡的就是那個氣氛。
“去了。”李浩點點頭,“這人似乎是真的迷上跑狗,有看到他的人說,鄒鳳奇看比賽的時候喊得嗓門極大,一看就是老賭狗。”
“好!很好!”程千帆眼神中閃爍振奮光芒。
上下結合分析,以鄒鳳奇的跑狗癮頭,明天的跑狗賽此人必然不會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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