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老黃給了你一根小黃魚,他自己手頭只有一根小黃魚了,他的意思是,組織上要給他補上一根。”彭與鷗說。
“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同志啊。”程千帆立刻明白老黃為什麼要這麼做,讚歎說道。
他指了指彭與鷗的口袋,“彭教授,你摸摸看。”
彭與鷗伸手去摸,摸到了三根小黃魚,他露出驚訝的表情,“什麼時候放我兜裡的?我說我這個兜怎麼有點沉呢。”
“剛才將竹籃遞給你的時候。”程千帆笑著說。
“三根?”彭與鷗低聲問。
“老黃說他被三根小黃魚買通,那麼,他必須收到三根小黃魚。”程千帆正色說道。
正如出於安全考慮,必須保證手頭上有不菲的錢財,程千帆從來沒有拿出大筆錢財接濟上海黨組織一般,老黃賺了外快,這筆外快就必須到手,不然,這就是一個隱患。
“好。”彭與鷗點點頭,“三根小黃魚,我會如數交到老黃手中。”
……
“彭教授,我的那個手下,秦迪,他是我們的人吧?”程千帆看了看四周,他指導彭與鷗將一隻腳蹬在石凳上壓腿,壓低聲音問道。
“程巡長。”彭與鷗臉色微變,說道。
他第一反應是‘火苗’同秦迪搭上線了。
“我明白組織紀律。”程千帆表情嚴肅,說道,“不是他告訴我的,我不可能未經組織同意,同任何人接觸。”
“是我自己觀察判斷得出的結論。”程千帆的面部表情是陰沉的,說話甚至是帶著幾分怒氣,“誰作出的決定,安排這麼一位毫無地下工作經驗的年輕同志進入巡捕房。”
程千帆三言兩語講述了他對秦迪的暗中觀察,以及今天的‘油墨事件’。
“我的意見是,秦迪立刻離開巡捕房。”程千帆正色說道,“我今天打罵了秦迪,這正好可以是一個離開的藉口。”
彭與鷗表情凝重,他知道秦迪是一個年輕的同志,地下工作經驗不足,但是,卻也沒想到秦迪竟然早就為程千帆所懷疑,並且根據蛛絲馬跡確定了秦迪的身份。
“秦迪的表現很糟糕嗎?”彭與鷗低聲問。
“如果是在別的比較單純化的單位,可能還好一些,但是,那是巡捕房。”程千帆的表情依然是嚴肅的,“在整個法租界,沒有比巡捕房更加複雜的環境了。”
“好的。”彭與鷗點點頭,表情肅然,“我會慎重考慮你說的情況,並且向組織上反饋,組織上也會認真考慮的。”
兩人談完正事,又聊了兩句,交換了一下健身心得,便分開了。
……
程千帆帶著白若蘭和小寶返回延德里的家中。
這邊,彭與鷗將竹籃交給邵媽拎著,兩人回到家中。
彭與鷗將三根小黃魚以及電臺電池,用自己的公文包裝好,夜色中出了家門。
彭與鷗叫了一輛黃包車,繞了兩個巷子下車,隨後穿越一個巷子,上了一輛車。
“彭教授。”戴了帽子遮掩面容,坐在駕駛座的是路大章,他與彭與鷗打招呼。
車輛啟動,行駛在夜色中。
“我傍晚的時候,已經拿了三根小黃魚交給老黃了。”路大章說。
“怎麼可以由你個人拿出這筆錢。”彭與鷗立刻表示反對。
“我手頭比老黃寬裕多了,拿出三根小黃魚不會有什麼影響。”路大章微笑說,“多了的話,安全起見,我也不能拿出來。”
“老黃不一樣,他平時就是爛醉,存不住什麼錢,不給他補上這三根小黃魚,這就是一個隱患。”他繼續說道。
彭與鷗是非常開心的,不僅僅因為無論是‘火苗’還是路大章,在需要的時候,會毫不猶豫的拿出金條,更因為,無論是‘火苗’,還是‘魚腸’,亦或是‘飛魚’,在‘三根金條’這件事上都表現出頂級潛伏特工的經驗和謹慎。
彭與鷗從公文包取出三根金條,遞向前面的駕駛座,微笑著,“你幫組織上墊付的三根小黃魚,現在補上。”
路大章下意識的接過金條,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看著一臉‘豪氣’的彭與鷗,他的內心也是驚訝不已:
組織上什麼時候這麼闊綽、豪氣了?
這‘報銷’速度,夠快的啊。
“那我就收下了。”路大章沒有客氣,直接收下了這三根小黃魚,家裡的錢財,妻子知道的很清楚,如若真的少了三根小黃魚,免不了要解釋一番的。
……
“還有一件事。”路大章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說道,“‘魚腸’同志同我講述了一個情況,中央區巡捕房三巡的巡捕秦迪,他是不是我們的同志?”
“為什麼問這個?”彭與鷗微微錯愕,表情嚴肅問。
“‘魚腸’同志從秦迪的身上發現了蛛絲馬跡,他判斷秦迪應該是我們的同志。”路大章說道,“此外,‘魚腸’同志認為,秦迪缺乏地下工作經驗,不適合在巡捕房潛伏,他建議組織上將秦迪調離。”
彭與鷗愣住了,一時之間,他竟然有一種心塞感覺。
秦迪同志的表現真的有那麼差勁?
在你們這幫老油條的眼中,竟好似在裸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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