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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2章 人數不對(1/2)

作者:豬頭七
“不過是障眼法罷了。”董正國搖搖頭,“倘若是有心人暗中打探,終究是瞞不長久的。”

關押紅黨要犯的地點在邁爾西愛路,而郭懷靜去買飯菜的劉記飯莊在福熙路,福熙路南邊就是邁爾西愛路。

意即劉記飯莊距離邁爾西愛路三十三號並不遠。

因而,買好了飯菜的郭懷靜完全可以提著飯桶步行返回的,不過,董正國特意安排了車輛去接郭懷靜,繞了一個大圈才回來,如此便可以給可能的敵人以錯覺,在距離上出現誤判。

“董老弟謙虛了。”袁子仁微笑說道,“難怪區座一直誇讚董老弟,果然是人中龍鳳。”

“蘇區長謬讚了。”董正國說道,“犯人中可有開口的?”

“有一個撐不住開口了。”袁子仁說道,“不過,此人離開上海有一段時間了,能夠提供的情報有限。”

說著,他從公文包中摸出口供,“煩請董老弟看看,然後安排人去核實、監控。”

董正國接過供紙,仔細看了看,點點頭,“好,我這就安排一下。”

隨後,董正國來到院子裡,將郭懷靜叫過來耳語一番,郭懷靜便急匆匆離開了。

……

“那個尚家源,可曾開口?”董正國問袁子仁。

“沒有。”袁子仁搖搖頭,“這個人骨頭很硬,能用的刑訊手段都用上了,兩個小腿的骨頭都被寸寸敲斷了,硬生生挺著。”

“這就是紅黨所堅持的他們那所謂的信仰。”董正國說道。

“不過是蠱惑人心的歪理邪說罷了。”袁子仁冷哼一聲。

董正國看了袁子仁一眼,笑了笑點頭。

這位袁子仁科長是紅黨出身,因此對於任何關於紅黨的話題都會格外謹慎,表現的比他們這些人還要痛恨紅黨。

“走吧,我去會會這位尚家源。”董正國活動了一下手腕,陰惻惻說道,“我倒要親自見識一下這位的硬骨頭。”

……

地下刑訊室內,大梁上懸掛著幾隻白熾燈,有一盞燈忽閃忽閃的。

因為空氣不流通,刑訊室內瀰漫著腥臭、腐敗的味道。

董正國摸了摸鼻子,“記下來,抽個時間安裝個換氣扇。”

“是。”

“算了。”袁子仁在一旁擺擺手,“有換氣扇的話,難免會有聲音傳出去。”

“也罷。”董正國點點頭,用刑的時候,犯人的慘叫聲是慘烈的,此處雖然是地下室,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有路人經過會聽到些聲音。

刑訊室內現在只有一個人,就是尚家源。

這人躺在老虎凳上,被繩子捆縛住雙手,一隻小腿耷拉向地面,看樣子小腿已經完全廢了;另外一隻腿反向彎曲著,並且迎面骨的肉都已經被生生割掉,可以看見森森白骨。

“昏死過去了。”一名特工說道。

“弄醒。”董正國淡淡說道。

他點燃了一支菸卷,慢條斯理的抽著香菸,看著一盆鹽水澆下,尚家源緩緩醒轉,然後鹽水沁潤傷口,痛覺神經瞬間放大,整個人發出慘叫,張開了眼睛。

……

“尚先生。”董正國看著尚家源,目光幽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這般作踐自己,於心何安啊。”

“百般戕害我的,不正是你們這些數典忘祖的漢奸嗎?”尚家源冷吸一口氣,劇烈的疼痛令他的肌肉發生痙攣。

“尚先生這麼說可就不講道理了哇。”董正國搖搖頭,“你若是願意配合的話,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點燃了一支菸卷,猛吸了兩口,看那菸頭火苗,將菸捲塞進了尚家源的嘴巴里,看到尚家源貪婪的猛吸了幾口,董正國露出滿意的笑容。

“是尚先生你自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們又能奈何?”董正國嘆了口氣,說道。

尚家源不說話,只是貪婪的吸著菸捲,他幾口就抽完了菸捲,感受到菸蒂頭的炙熱,他咬著菸捲,突然張嘴,將滾燙的菸蒂吞進了嘴巴里,頑強的嚥下去,緊跟著整個人發出痛苦至極的慘叫聲。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董正國根本沒有來得及做出阻止。

看著整個人痛的慘叫的尚家源,董正國氣急敗壞的喊道,“快點,快給他灌水,灌水。”

特工們七手八腳的按住了尚家源,用力掰開他的嘴巴,朝嘴巴里灌水。

尚家源的慘叫聲更大了。

……

“混蛋!誰讓你們灌鹽水的。”袁子仁也是氣的破口大罵。

“科長,這裡只有,只有鹽水啊。”有特工委屈的說道。

“廢物,飯桶!都是廢物!”袁子仁氣的罵道。

看著已經痛的昏死過去的尚家源,袁子仁面色鐵青對董正國說道,“董老弟,快些請醫生來給他瞧一瞧。”

“好。”董正國也是面色陰沉的可怕,他點點頭,“我親自去安排。”

董正國出了地下刑訊室,來到院子裡,喊過一個特工,“蘆慶先,這附近哪裡有診所,快去,抓一個醫生過來。”

“科長,不回極司菲爾路請孫醫生過來?”蘆慶先問道。

孫醫生是特工總部的醫生,被審訊的犯人需要檢查、救治的情況,按照正常準則,是需要請特工總部的醫生來的。

“不必。”董正國搖搖頭,“你去附近醫館診所請一位醫生過來,屆時叮囑醫生嘴巴嚴實點就行了。”

此次袁子仁押解紅黨人犯來滬,此乃秘密行為,並未知會特工總部上海本部這邊,他怎敢安排蘆慶先去極司菲爾路請本部醫生過來。

“屬下明白了。”蘆慶先點點頭,急匆匆離去。

……

西愛鹹斯路。

盧氏診所。

盧明波拉開藥櫃抽屜,取出一個藥瓶,倒出藥丸,取出十一粒藥丸用白紙包好遞給病患,“記住了,前三天每天早晚各一粒,第六天開始每天一粒。”

“前三天每天早晚各一粒,第六天開始每天一粒。”男子點點頭,“我記住了。”

男子接過藥包,向盧明波鞠躬再三道謝,告辭離開。

盧明波伸了伸懶腰,正準備去後堂做午飯,就看到兩名男子急匆匆進來。

“兩位,哪裡身體不適?”盧明波問道。

“大夫,我家二弟嗓子受傷了,勞駕你出診一趟。”蘆慶先一臉焦急說道。

“嗓子受傷了?”盧明波問道,“具體是什麼情況?”

“哎呀,具體我也說不清楚,勞駕大夫隨我去看看。”蘆慶先急切說道。

“二位,二位,我這診所現在就我一個人,離不開的。”盧明波說道,“嗓子受傷的話,應該能走路的吧,離得近的話,還請病人來診所……”

“你這人,都說醫者仁心,我們兄弟倆登門求診,你卻推三倒四的,還有沒有點良心?”另外一名特工商計非說道,說著就要上前拉扯。

……

“欸欸欸,這位兄弟,不要拉拉扯扯。”盧明波說道。

“大夫,我這位兄弟雖然粗魯,確實是擔心家中兄弟,我這裡向你賠禮了。”蘆慶先說道,“我們願意出雙倍診金,勞駕大夫出診一趟。”

“罷了,罷了。”盧明波聽得雙倍診金,也便鬆了口,“稍等一下,我取了藥箱隨你們過去一趟。”

“多謝。”蘆慶先大喜,雙手抱拳說道。

……

老黃手裡拎著半斤豬頭肉,一斤鹽津花生,溜溜達達走在西愛鹹斯路。

臺拉斯脫路警察醫院的劉法醫就住在西愛鹹斯路,他約了劉法醫今天一起吃酒。

這個時候,老黃就瞥見盧氏診所的大夫盧明波揹著藥箱,鎖上門,跟隨兩人走開,看樣子是要外出出診。

老黃就要上前打招呼,卻是突然停下了腳步,假裝沒有看見。

兩個男子是一前一後,一人在前引路,一人在盧明波的後面緊緊跟隨。

盧明波就好似是被押解一般走著。

這引起了老黃的注意和警惕。

他看著盧明波三人沿著西愛鹹斯路一路向北走,然後拐進了邁爾西愛路。

將這件事暗暗記在心裡,老黃拎著下酒菜敲開了劉法醫的家門。

“劉老弟,下酒菜來了,你的好酒呢?”

……

薛華利路二十二號。

程千帆坐在椅子上,他保持閉目養神的動作已經好一會了。

親手處決了汪康年,為老廖同志報了仇,程千帆的心中自然是高興的。

不過,高興之餘,程千帆心中卻是更加警惕。

儘管並沒有證據,不過程千帆卻有一種明確的直覺:

他處置汪康年的時候,他們的談話被人監聽了。

確切的說,是被荒木播磨監聽了。

汪康年在說一些話的時候,特別是憤怒指控他才是紅黨的時候,汪康年的激動情緒雖然確實是發自內心的,但是,他敏銳的捕捉到了表演的痕跡。

或者說,汪康年當時的表現,除了指控他之外,更像是要將這些指控說給某些人聽的。

故而,雖然他與汪康年是‘密室談話’,但是,程千帆依然表現的很警覺和謹慎,完全是以假扮程千帆的宮崎健太郎的身份和口吻與汪康年談話的。

隨後,他在與荒木播磨交談的時候,也是敏銳的捕捉荒木播磨言語、神態。

最終,他可以確認,敵人確實是在暗中監視他和汪康年的談話。

程千帆點燃一支菸卷,他在細細思量。

他需要甄別,此次荒木播磨把汪康年這個仇敵當作禮物交給他處置,同時又暗中監聽,這背後意味著什麼?

是因為汪康年對荒木播磨說了什麼?以至於荒木播磨對他起了什麼疑心,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出?

若是這樣的話,汪康年到底對荒木播磨說了什麼?甚或是提供了什麼證據?

還是說,這一切只是正常操作,荒木播磨沒有能夠從汪康年的嘴巴里獲得進一步的關於‘陳州’小組以及紅黨的情報,所以才製造了這麼一次密室談話?希望能夠在這種環境下,套出汪康年的話?

……

程千帆立刻在心中第一時間否決了後面這種可能,因為很顯然汪康年是知道有人在暗中監聽的,這說明此次事件汪康年是親身參與的,即便是此人明知道最後會被‘程千帆’殺死,依然心甘情願的以這種方式完成自己的最後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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