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宮崎健太郎的分析,小野寺昌吾也是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此前的注意力都在搜捕軍統逃跑之人的身上,對於千北原司的死亡並未太過關注,現在聽宮崎健太郎這番話,他也覺得千北原司的死看起來似乎是有些蹊蹺。
“走吧,我去探望一下荒木君。”程千帆說道。
“隨我來。”
荒木播磨已經完成了手術,將嵌入小腿的彈片取了出來,此時正躺在病床上。
“荒木君,怎麼會搞成這樣子?”程千帆一臉關心和擔憂,“現在感覺怎麼樣?”
“敵人太狡猾了,一個不小心就中招了。”荒木播磨嘆息一聲說道,看到好友那擔憂關切的眼神,他的心中也是頗為感動。
“小野寺君,有些話事關特高課的工作,我想要和荒木君單獨溝通。”程千帆對小野寺昌吾說道。
“可以,我那邊還有公務要忙,有事情你叫我。”小野寺昌吾點點頭,他知道特高課有很多機密,此次憲兵隊雖然是與特高課合作,但是,實際上特高課與憲兵隊之間是競爭關係,有些機密是不會向憲兵隊通報的。
……
病房裡只有程千帆與荒木播磨兩個人了。
“荒木君,此次是伏擊敵人,你又是素來謹慎的人,怎麼會受傷的?”程千帆皺眉問道。
“有一個軍統傷兵,那個人很狡猾,將武器丟在一旁假裝放棄抵抗,在我們的人上前盤問的時候突然拉響了手榴彈。”荒木播磨陰沉著臉說道,“我們有幾個人當場玉碎,要不是我運氣好,現在也已經去見天沼大神了。”
“可惡!”程千帆憤怒說道,“這些支那人都該殺!”
他的心中則是巨大的悲痛襲來。
為這位以身為餌,以自己的生命作為最後的武器的兄弟默哀。
“我剛才去太平間看了千北原司。”程千帆說道,“沒想到千北那傢伙這次竟然死了。”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面對荒木播磨,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好心情的意思。
“我也是沒想到千北竟然會在這次行動中玉碎。”荒木播磨嘆息一聲說道,只不過那微微上揚的眉梢,出賣了荒木播磨的內心。
“我看了千北原司的屍體,這傢伙至少捱了十幾槍,整個人幾乎被打爛了。”程千帆說道,“對方似乎是決心要置千北於死地。”
“情況我也已經瞭解過了。”荒木播磨說道,“千北原司躲在車子底下,我懷疑對方是把千北那傢伙誤以為是崗村將軍,亦或是崗村將軍的重要隨從,所以集中火力射殺了他。”
“倒是不排除這種可能性。”程千帆點點頭,然後他露出好奇的表情,“只是,有一點很奇怪,千北原司那傢伙怎麼會在崗村將軍的陷阱車隊裡?”
聽聞此言,荒木播磨的面上露出一絲異樣表情。
……
程千帆立刻捕捉到了荒木播磨的異樣,“荒木君?”
“車隊臨出發前,我用言語激將千北原司,沒想到這傢伙真的上了車。”荒木播磨說道。
“什麼?”程千帆驚訝不已,“你說了什麼?竟然會讓千北原司受不了?”
“不過是一些尋常話罷了。”荒木播磨搖搖頭說道。
看到荒木播磨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似乎是不打算繼續就此事詳談,程千帆也就點點頭,沒有追問。
他的心中卻是非常好奇,千北原司那傢伙十分狡猾和聰明,荒木播磨到底說了什麼,竟然會令千北原司在明知道上車有極大的危險的情況下,還腦子一熱上了陷阱車。
“只是,現在千北原司死了,如果課長知道那傢伙是受了你的言語相激才上了車,最終導致喪命……”程千帆皺眉說道,“恐怕課長那邊會非常生氣。”
……
聽到宮崎健太郎這麼說,荒木播磨也是皺眉。
他此前都是沉浸在千北原司死了的喜悅中,確實是沒有考慮其他,後來冷靜下來後仔細思考,宮崎君所說的這些,他也想到了,他也正在為此事發愁呢。
“千北原司是受到荒木君你言語相激上車的,這件事知道的人多不多?”程千帆問道。
“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荒木播磨仔細思忖,說道,“我當時是單獨與千北原司說話的,就是兩句話,其他人離得遠,只知道我和千北原司說話,並不知道我說了什麼,也不一定知道千北原司是受了我言語相激才主動請纓上車的。”
他當時只是靈機一動,故意找千北原司說了話,因為說的是陰私話,故而故意避開了其他人。
“這樣的話,事情還不算糟糕。”程千帆思考說道,“若是有人問起來,你就說你是叮囑千北原司注意安全。”
“不行。”荒木播磨搖搖頭,“我和千北原司的矛盾大家都知道。”
“這個確實是一個漏洞。”程千帆皺起眉頭。
“有了。”荒木播磨說道,“若是有人問起來,我就說我是就千北原司奪走了我的指揮權很不滿,向他質問。”
“這個可以。”程千帆點點頭。
他朝著荒木播磨豎起大拇指,“還是荒木君考慮周到。”
……
“我從小野寺君那裡瞭解到了此次伏擊的一些情況。”程千帆說道,“從蛛絲馬跡來看,基本上可以確定肖勉的特情處參與了此次伏擊。”
“現在的問題是,如此精妙的設伏,竟然還被一部分敵人逃脫了。”程千帆皺眉說道,“竟然未能將這夥軍統分子一網打盡,而且我方傷亡慘重,恐怕池內司令官和課長那邊會很不滿意。”
“敵人使用了大量的手榴彈和炸彈,這是我們始料未及的。”荒木播磨沉著臉說道,“伏擊計劃雖然是安保小組制定的,不過,千北原司那個傢伙在其中的話語權在我之上。”
荒木播磨冷哼一聲,“嚴格說起來,千北原司的責任不小。”
“千北已經是死人了,而且課長會非常傷心和憤怒。”程千帆皺眉說道,“荒木君,我們要小心課長因此遷怒於我們。”
荒木播磨的表情愈發陰沉,有些情況宮崎君並不掌握,以課長對千北原司的重視,尤其是以這兩人的關係,宮崎君所擔心的課長會遷怒與他們兩個,確實是極有可能發生。
也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敲響了。
……
看到小野寺昌吾和佐上梅津住聯袂進來,兩人都是面色凝重,程千帆與荒木播磨對視了一眼,也都表情嚴峻起來。
“佐上君,小野寺君。”荒木播磨開口說道。
“荒木君,宮崎君。”佐上梅津住表情嚴肅,說道,“我們剛剛收到的情報,三本課長在來此地的路上,遭遇敵人的伏擊。”
“納尼?”
“納尼?”
程千帆與荒木播磨都是驚撥出聲。
“課長怎麼樣了?”
“課長沒事吧?”
“很不幸,搜救隊發現了三本課長的屍體。”佐上梅津住搖搖頭,“兩位,三本課長玉碎了。”
“納尼?”
“這不可能!”程千帆表情激動,“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三本課長的車隊在來齊民醫院的路上遭遇了伏擊。”佐上梅津住說道,“敵人使用了炸藥,在車隊經過胡木橋的時候引爆了炸藥,三本課長的車輛遭遇爆炸,墜入河下,而且……”
“而且什麼?”荒木播磨立刻追問。
“而且這夥敵人還假扮了帝國浪人,以營救的名義跳入河中,實際上則對墜河人員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補刀。”佐上梅津住說道,“不僅僅如此,車隊僅存的一輛未曾墜河的車輛,也被敵人使用手榴彈進行了撲殺。”
……
“巴格鴨落!”程千帆情緒激動,“不可能,這不可能,課長怎麼會,怎麼會……”
他一屁股坐在了病床邊,雙手掩面,痛苦不堪。
荒木播磨也是愣住了,他表情痛苦,掙扎著要坐起來,卻是觸碰了小腿的傷口,慘叫一聲又躺回病床上。
“兩位,我能夠理解兩位的痛苦心情。”佐上梅津住表情嚴肅說道,“現在我們嚴重懷疑敵人對三本課長的伏擊是有預謀的刺殺行動,池內司令官已經下令憲兵隊進駐特高課,就三本課長遇難之事展開調查。”
他看著兩人,“稍後會有人來找兩位問話,以便了解更多相關情況。”
“佐上君的意思是?”荒木播磨面色悲傷,語氣也是非常冷淡。
“兩位不必多想,只是例行的詢問。”小野寺昌吾說道,“三本課長遇難,性質非常惡劣,且敵人能夠精準的掌握三本課長的行蹤,這說明問題非常嚴重。”
他看了兩人一眼,繼續說道,“因為兩位都是特高課的人,是三本課長非常器重之人,有些情況可能比其他人要了解一些,所以需要兩位的配合。”
……
“兩位只需要如實回答即可。”佐上梅津住說道,“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為了儘快破獲此案,為三本課長報仇。”
“我明白兩位的意思了。”程千帆起身,他的眼睛紅紅的,淚水還掛在臉頰上,“我和荒木君一定盡全力配合,我們只有一個要求,一定要儘快查清此事,為課長報仇雪恨。”
“課長遭遇宵小伏擊,不幸蒙難,此乃我特高課之巨大悲傷!”說著,程千帆向佐上梅津住和小野寺昌吾深深鞠躬,“兩位,拜託了!”
佐上梅津住和小野寺昌吾都是鞠躬回禮,“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
佐上梅津住離開後,小野寺昌吾作為憲兵司令部情報室一科科長,帶了兩個人對程千帆和荒木播磨問話。
“小野寺君是懷疑特高課內部有人通敵?”程千帆皺眉問道。
“現在無法排除這種可能性。”小野寺昌吾點點頭,“敵人能夠清楚的掌握三本課長的行蹤,並且提前在胡木橋埋設炸彈伏擊,這顯然是有預謀的。”
“所以,對於特高課內部,兩位是否有懷疑目標?”小野寺昌吾問道,“或者說,你們認為誰比較可疑,有問題。”
程千帆與荒木播磨對視了一眼,然後兩人都齊齊搖頭。
“我相信特高課所有人都是忠於添皇陛下,忠於帝國的。”荒木播磨表情嚴肅說道,“我不認為特高課內部會有人通敵,更不會有人會想要暗害課長。”
小野寺昌吾看向宮崎健太郎。
“因為我的工作性質,我回特高課的時間不多,只有有任務了才會回去,即便是回去也基本上是向課長彙報工作,所以我對特高課內部的情況瞭解不多,接觸的人也不多。”程千帆說道,他表情嚴肅,“不過,就以我的瞭解,以及我所接觸之人,我非常同意荒木隊長的話,我不認為特高課內部有問題,我絕對相信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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