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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5章 動手!(1/2)

作者:豬頭七
三本次郎的生氣是有理由的。

井上公館是軍部暗中扶持的‘民間特務組織’,不過,卻並未直接受軍部領導,實際上更多的是受到特高課的管轄的,尤其是在影佐禎昭執掌上海特高課時期,上海特高課對井上公館的影響力達到了一個頂點。

在三本次郎出任上海特高課課長之後,特高課對井上公館的影響力有一定削弱,但是,總體而言井上公館還是受到上海特高課轄制的。

程千帆是法租界中央巡捕房副總巡長,是法租界赫赫有名的‘小程總’,井上公館暗中跟蹤和監視這麼一個法租界有影響力的‘大人物’,卻程千帆是法租界出了名的親日派——

監視這麼一個人,井上公館卻並未向他三本次郎彙報,實在是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桃花甲’做得不錯。”三本次郎說道,“你告訴她,繼續隱蔽監視,程府有任何異常都要及時彙報。”

“哈依。”九賀佑一說道,“‘桃花甲’的潛伏非常成功,程千帆從未懷疑過他,這次程千帆與今村小五郎通話的時候,為了保密,甚至還特意用日語交談,卻是完全沒想到‘桃花甲’是帝國特工。”

“很好。”三本次郎微微頷首。

安排‘桃花甲’潛伏在程府,這是他的得意之作。

倒也並非是他懷疑宮崎健太郎,這是三本次郎的下意識防備:

宮崎健太郎向他輸送了太多的利益,三本次郎在享受這些誠意的同時,也始終保持警惕,他不允許這個知道他太多陰私事的手下有背叛的可能。

……

九賀佑一剛剛離開,三本次郎就聽到了敲門聲。

“進來。”

進來的是荒木播磨和平井信次。

三本次郎看到這兩人聯袂進來,也是驚訝的看了兩人一眼。

平井信次是他方才命令出去的,三本次郎不允許平井信次知道他派人潛伏在宮崎健太郎身邊,這會給這個手下放出錯誤的訊號,使得平井信次誤以為他已經對宮崎健太郎產生懷疑和不滿。

“什麼事?”三本次郎問道。

“課長,野原室長彙報說那個熟悉的訊號在昨天晚上又出現了。”平井信次說道。

荒木播磨微微皺眉,他看了平井信次一眼。

課長竟然將與電訊特別研究室室長野原拳兒聯絡的工作,也交給平井信次負責了。

這令荒木播磨的心中更加不滿。

“這是野原室長的監聽報告。”平井信次將監聽檔案雙手遞給三本次郎。

三本次郎接過報告,只是掃了一眼就皺起眉頭。

這個野原拳兒,明明知道他看不懂這些,卻每次都還拿這些技術性的檔案給他看。

“直接說監聽結果。”三本次郎冷冷說道。

“根據電報定位儀的檢測結果,電報訊號依然是在法租界出現的。”平井信次說道,“發報時間在昨天深夜,發報人的指法是此前所掌握的熟悉指法。”

“吆西。”三本次郎點點頭,“你看得懂這些?”

“是的。”平井信次一臉驕傲,“不過是很簡單的技術報告,只要不是笨蛋,用心去學習,很快就能搞明白的。”

他本以為自己會獲得三本次郎的誇獎,卻是看到課長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

這令平井信次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同時又有些惴惴不安。

“你告訴野原,我不需要知道這些常例性的結果,什麼時候他能鎖定這個神秘的電臺,為我們的抓捕工作提供明確指向性的幫助,他再來向我彙報。”三本次郎沉聲說道。

說著,他擺了擺手。

“哈依。”平井信次趕緊立正敬禮,轉身離開了。

“什麼事?”三本次郎又問荒木播磨。

“課長。”荒木播磨彙報說道,“羽石春樹彙報說,昨天深夜李萃群召集部分特工總部高層,召開了一次秘密會議。”

“會議的內容可曾掌握到?”三本次郎立刻問道。

“並未掌握。”荒木播磨搖搖頭,“我已經下令羽石春樹去打探情報了。”

“李萃群深夜開會,並且是避開了羽石春樹,這背後一定是有問題的。”三本次郎皺眉,說道,“我們對特工總部的滲透和掌握是有漏洞的。”

“哈依。”

“伱秘密去見趙樞理,從他那裡瞭解一下具體情況。”三本次郎說道。

“哈依。”荒木播磨說道,“不過,根據羽石春樹所說,趙樞理並未出現在昨日的秘密會議上。”

“巴格鴨落!”三本次郎氣的罵道,“趙樞理的身份不同於其他人,李萃群對他一直都是很注意拉攏的,趙樞理是有能力和機會了解更多的情況的。”

“哈依。”荒木播磨趕緊畢恭畢敬的答應道。

揮了揮手,示意荒木播磨出去後,三本次郎的臉色陰沉不定。

井上公館暗中跟蹤和監視程千帆,這件事他是越想越生氣。

不僅僅是因為井上公館對他的怠慢,還因為三本次郎擔心井上公館透過監視程千帆,發現了程千帆的生意和特高課之間的秘密關聯。

“巴格鴨落!”三本次郎冷哼一聲。

井上公館最近太跳脫了,需要好生敲打敲打了。

……

二月七日。

除夕。

“很好。”三本次郎上上下下打量著宮崎健太郎,他的面上帶著笑“很好,看來是完全康復了。”

“屬下勞煩課長掛念了。”程千帆一副感動的樣子,說道,“終於擺脫了柺杖,可以正常活動了。”

說著,他將用花帶包紮的非常漂亮的紅酒禮盒放在辦公桌上,“今天是支那的除夕夜,屬下特別挑選了上等的法蘭西波爾多紅酒,以為課長過節助興。”

“有心了。”三本次郎微微頷首,目光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紅酒禮盒,他的目光也愈發溫和,示意程千帆坐下說話。

程千帆只坐了半個屁股,腰桿挺直,準備聽令課長的訓示。

“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況,汪填海方面在春節後將會加快他們所謂的還都進度。”三本次郎說道,“楚銘宇對你還是很親近和重視的,對於你他有什麼安排?”

“楚銘宇此前說過,會安排我在傷愈後去江灣報道。”程千帆說道。

“汪填海的江灣軍官訓練團?”三本次郎問道。

“是的。”

“很好。”三本次郎高興的點頭,“這說明楚銘宇對你是有計劃和安排的。”

他表情嚴肅說道,“汪填海的新政權雖然是帝國承認和扶持的,但是,你要牢記,支那人是不會和帝國完全一條心的。”

“屬下明白。”

“儘可能的透過楚銘宇,進一步獲得汪填海的賞識。”三本次郎正色說道,“對於汪填海這個人,帝國並不放心。”

“哈依。”程千帆立刻起身,畢恭畢敬說道,“屬下一定牢記課長的教導,爭取獲得汪氏的信任。”

“很好。”三本次郎點點頭,他又面帶笑容,關切的詢問了宮崎信虎的情況,表示春節後的家宴,宮崎健太郎可以帶著兒子來參加。

“哈依!”程千帆露出激動的模樣,趕緊答應。

看著宮崎健太郎離開的背影,三本次郎的面色迅速陰沉下來了。

幾天過去了,宮崎健太郎卻並未向他彙報其曾被井上公館派人監視和跟蹤這件事,三本次郎一直在等待,他本以為今天宮崎健太郎會向他彙報,然而並沒有。

這令三本次郎非常不滿。

自己這個忠誠的手下,這是有異心了?

……

“荒木君。”程千帆來到荒木播磨的辦公室,整個人的神態這才放鬆下來。

“你向課長彙報了井上公館的事情沒有?”荒木播磨給宮崎健太郎倒了一杯清酒,問道。

程千帆搖搖頭,他的眉頭皺起來,將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說道,“我不知道該不該向課長彙報。”

荒木播磨理解的點點頭,井上公館歷來受特高課節制。

井上公館派人暗中監視宮崎君,很難說課長是否知情,或者說,課長大機率是知道這件事的,甚至不排除這是課長默許的。

所以,也就難怪宮崎君現在會如此矛盾和憤懣了。

“不過,如果課長知道你‘知情不報’,他會不高興的。”荒木播磨說道。

“這件事我只與你說過。”程千帆說道,“荒木君不說,課長怎麼會知道我發現了井上公館跟蹤我的事情,除非……”

荒木播磨知道宮崎健太郎沒有說出口的‘除非’是什麼意思:

除非監視宮崎君的事情,確實是和課長有關,亦或是井上公館就此事向課長進行了彙報,不然的話,課長是不可能知道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程千帆表情一肅,他身體前傾,“荒木君,事情查的如何了?”

“有眉目了。”荒木播磨點點頭,不過,他露出一絲猶豫之色,“宮崎君,你真的決定了?”

“山崎修一兩次三番意欲對我不利,我這是自衛!”程千帆冷哼一聲,他的目光盯著荒木播磨,“而且,這件事你知我知,荒木君不說,誰人誰知道是我做的?”

“倘若真的如你所擔心的那樣,課長定然會懷疑是你做的。”荒木播磨皺眉,說道。

“那又如何?”程千帆的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意,“除非課長直接找我,承認了先前這事是他的授意,不然的話,課長也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荒木播磨深深的看了好友一眼,他意識到井上公館暗中跟蹤、監視之事,確實是激怒了宮崎健太郎,並且,因此所引發的是,自己的這個好友對課長的不滿也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不過,荒木播磨的內心中對此卻並無不滿,相反,他是樂見此事的。

而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宮崎健太郎對他足夠坦誠,連這等事情都找他幫忙,可見宮崎君確實視他為真心朋友。

“山崎修一在西自來火行街有一個秘密居所。”荒木播磨說道,“他與一個居酒屋的歌伎相好,那是他為那個歌伎租賃的房屋。”

“好極了。”程千帆大喜,“山崎修一屢屢對我不軌,這次我要收回利息。”

“注意分寸。”荒木播磨微微皺眉,叮囑說道,“山崎修一是井上公館的副館長,深受井上彥的器重,這個人即便是在軍部也是掛了名的。”

“荒木君且放心。”程千帆微笑說道,“我有分寸的雖然山崎修一不義,我卻是不會做出屠戮帝國公民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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