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平井信次掛好電話。
然後他畢恭畢敬的站立一旁,認真觀摩三本次郎練習刀法。
約莫一刻鐘後,平井信次走上前,將武士刀接過,將熱毛巾遞給三本次郎,轉身將武士刀鄭重的放在刀架上。
“課長,宮崎健太郎去了今村公館。”平井信次這才小聲對三本次郎說道。
三本次郎冷哼一聲。
宮崎健太郎從青島歸來,一直沒有來特高課彙報工作。
如果說前幾天是因為腳傷不便,所以未能前來,勉強算是理由,但是,宮崎健太郎能夠拖著傷腿去拜見今村兵太郎,卻不來他向他這個課長彙報工作,這顯然令三本次郎頗為不滿了。
敲門聲響起。
“課長,是我。”
三本次郎微微頷首,平井信次上前開啟辦公室的門。
荒木播磨向平井信次微微點頭致意,“課長,‘戒尺’送出絕密情報。”
說著,他將手中的電文雙手遞給三本次郎。
‘戒尺’本是岡田俊彥手中所掌握的,自從力行社特務處時期就打入敵人內部的王牌特工,對於這名早已經在軍統內部站穩腳跟的王牌特工,三本次郎早就垂涎三尺。
去年岡田俊彥在南京遇難之後,三本次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爭取將岡田俊彥手中所掌握的特情人員要在自己手裡,其中就包括‘戒尺’。
根據‘戒尺’發來的密電所說,軍統上海區的書記官程續源以及其家人已經被調回重慶,軍統方面給軍統上海區方面安排了新的書記官。
“竟然讓程續源安全回到重慶了,這是我們的恥辱,也是帝國在上海所有特務機關的恥辱。”三本次郎冷哼一聲說道。
早在鄭衛龍時期,程續源就是力行社特務處上海站的書記,此人歷經鄭衛龍、鄭利君、王鉄沐以及陳功書此四任,並且前後遭遇特高課多次抓捕,其中經歷了力行社特務處(軍統上海站、軍統上海區)多次遭遇摧毀式的打擊,竟然都能脫身,現在更是安全回到了重慶,這在三本次郎看來是無法接受的失敗。
“哈依。”荒木播磨趕緊低頭說道,“是屬下辦事不力,讓課長您失望了。”
三本次郎沉默了好一會,情緒得到了緩解,他嘆息一聲,“有時候我都覺得程續源是一個被幸運女神眷顧的傢伙,我們那麼多次都險些抓住他,竟然都能被他成功逃脫。”
荒木播磨沉默,課長這話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接。
“對於軍統上海區的這位新書記官,你怎麼看?”三本次郎隨手將電文遞給了平井信次,問道。
荒木播磨看了平井信次一眼,心中也是有些憤憤不平。
課長對千北原司著實是太偏愛了。
千北原司不在特高課了,但是其影響力卻絲毫不減。
平井信次本是特高課鄭智室的一個普普通通的特工,不知道怎麼就受到了千北原司的青睞,千北原司被借調去了梅機關,臨走之前將平井信次推薦給了課長,課長對平井信次則表現出異乎尋常的信任,甚至直接將平井信次安排在課長辦公室工作。
“‘戒尺’在電報中並未進一步透漏這個人的具體資訊。”平井信次想了想說道,“這說明這個人很大可能並非是從江浙調來上海的。”
“有沒有可能是從重慶直接調來上海的?”荒木播磨問道。
“可能性不大。”平井信次搖搖頭,“如果是從重慶直接調來上海,‘戒尺’不可能如此迅速的掌握這個情報。”
說著,他看向三本次郎,“但是,‘戒尺’卻能掌握到這個人事安排,但是,卻又對此人的情況掌握不多,說明這個人雖然不是出自江浙方面,卻又似乎與江浙方面有著某種聯絡,所以他才能夠掌握這個情報。”
“能不能回電‘戒尺’,詢問有關此人的更確切的情報?”平井信次思忖說道,“如此我們才可有的放矢。”
“絕對不可。”荒木播磨急忙說道。
平井信次看向荒木播磨。
荒木播磨心中很是不滿,三本次郎將‘戒尺’接手過來後,便安排荒木播磨直屬領導‘戒尺’,對於這個打入軍統內部的王牌特工,荒木播磨的使用非常謹慎小心。
荒木播磨無視了平井信次的詢問目光,他看向三本次郎,“課長,一直以來我們對‘戒尺’使用都是謹慎為要,除非‘戒尺’主動送出情報,我方是儘量避免主動聯絡‘戒尺’的。”
他表情嚴肅說道,“‘戒尺’是非常有能力的特工人員,他如果掌握了更進一步的情報,必然會在來電中闡述的,他沒有說,則說明他不掌握更多。”
三本次郎略略思索,點了點頭,荒木播磨所言有理。
“課長,我請求親自來跟這件事。”平井信次沉聲說道,“這個人是新近來上海的,一個人到了新的環境,需要一個適應過程,則這個適應過程中是容易犯錯的,屬下認為,這個上海區的新書記官極可能會成為我們破獲軍統上海區的機會。”
“可以!”三本次郎點點頭。
巴格鴨落!
情報來自‘戒尺’,按照慣例,此事也應該由荒木播磨來負責的。
三本次郎答應的太快,荒木播磨這邊的話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荒木播磨心中大恨。
“荒木君,如果‘戒尺’有更進一步的情報送達,還請及時與我溝通。”平井信次看著荒木播磨,微笑說道。
“該配合的,我會配合的。”荒木播磨皮下肉不笑說道。
平井信次好似沒有看到荒木播磨眼神中的怒火,微笑點頭,“多謝。”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
“莫西莫西。”平井信次兩步上前,拿起電話。
然後他捂著話筒,對三本次郎說道,“課長,法租界巡捕房副總巡長程千帆說明日來拜訪,問您有沒有時間。”
“你來安排吧。”三本次郎說道,他的日程安排現在都由平井信次管理。
“程桑,課長明天下午三點一刻到四點有時間,你可以這個時間過來。”
掛號電話,平井信次輕笑一聲說道,“這位宮崎君應該剛剛從今村公館離開,馬上就打電話來了,還是對課長非常尊敬的。”
三本次郎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了。
他冷哼一聲。
賤人!
陰陽怪氣,挑撥離間的小人!
荒木播磨幽深的目光掃過平井信次,他的心中罵道。
特高課有小人!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儘快與宮崎健太郎見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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