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與國家之間,沒有永恆的友誼,只有永恆的利益。”今村兵太郎搖搖頭說道。驉
波蘭支援帝國接收德國在中國山東的利益,波蘭支援帝國進攻中國,波蘭甚至是最早承認滿洲國的歐洲國家之一,看起來波蘭和帝國的關係非常親暱,不過,包括今村兵太郎在內的帝國高階外交官都看的透徹,知道波蘭人在圖謀什麼。
他看著宮崎健太郎,“波蘭人的如意算盤很好猜,他們希望帝國北上,同蘇俄發生更大的衝突。”
程千帆露出思索之色,很快恍然大悟狀。
“波蘭人在捷克斯洛伐克倒下的時候,從捷克斯洛伐克的屍體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程千帆冷笑一聲,“這是一個短視的國家,他們會為自己的貪婪和短視付出代價的。”
“法國方面的態度是?”今村兵太郎聽出來自己學生話語中的意思,立刻問道。
“今天我同皮特也提及過當初的切申事件,皮特坦言,從威懾和遏制德國人的野心方面來說,法國這次必須對德國作出強硬姿態。”程千帆說道,“不過……”
“不過什麼?”驉
“不過,在法國國內,實際上是充斥著並不願意為波蘭向德國開戰的聲音的。”程千帆說道,“就連皮特這樣的將所謂法蘭西的榮耀視若珍寶的人,也對波蘭嗤之以鼻。”
今村兵太郎點點頭,宮崎健太郎同皮特是好友和生意夥伴,而皮特的岳父在馬賽港同法蘭西國防軍軍需部門關係莫逆,透過皮特,健太郎可以從側面瞭解到法國內部對於一些事情,尤其是當下之最緊迫的國際時局的看法。
而作為在上海工作的帝國外交官,從各個渠道收集情報,以茲作為對國際時局的分析參考,今村兵太郎對此很重視。
在一旁‘旁聽’的坂本良野略一思索,想到了健太郎剛才提及的‘切申事件’,也便明白了。
所謂切申事件,指的是因為英法對德國人一直採取綏靖政策,一紙慕尼黑協定使得德國人不費吹灰之力奪取了捷克斯洛伐克蘇臺德地區。
此後,德國人逐步的蠶食了整個捷克斯洛伐克。
然而就在德國人蠶食捷克斯洛伐克的時候,波蘭不僅僅沒有為被滅國的捷克斯洛伐克發聲,反而向捷克斯洛伐克提出了領土主張:驉
波蘭表示,捷克斯洛伐克應該把切申地區割讓給波蘭。
捷克斯洛伐克當時面對強大的德國,已經非常絕望了,而波蘭作為捷克斯洛伐克的準盟友,非但不提供幫助,反而狠狠地在捷克斯洛伐克的胸口插了一刀。
最終,在捷克斯洛伐克倒下的時候,波蘭竟然真的如願以償的得到了切申地區。
捷克斯洛伐克的總統甚至發下毒誓,說歷史會記住這一天,波蘭未來也將會面臨捷克斯洛伐克的苦難。
事實上,波蘭人這種令人瞠目結舌的吃相,著實的令歐洲各國大開眼界,甚至對波蘭產生了某種厭惡情緒。
甚至於,波蘭的兩大靠山英法也覺得,波蘭這次真的過分了。
在波蘭要求捷克斯洛伐克交出切申地區時,法國的報紙就給出了一個這樣的標題:波蘭的行為將如同戰場上的食屍獸,它試圖將戰場上受傷計程車兵狠狠咬死,骨頭上的一丁點肉也不放過。驉
可見如今法國國內的輿論對波蘭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
這也正是程千帆向今村兵太郎所說的,就連皮特這種整天嚷嚷著要維護法蘭西的尊嚴與榮耀的前法國軍官都承認,鑑於波蘭人的種種令人無法理解的行為,即便是在法軍內部也有一種情緒:
皮特在法國國內的戰友與他的電報中便抱怨說,軍隊內部覺得波蘭人即便真的被德國人胖揍,那也是活該,此可以理解為法國軍人很難有保衛波蘭的動力。
“你可以假借以打探法國國內的形勢,以及歐洲時局的名義,透過皮特在法國本土的人脈獲取法國本土對德,對波蘭人的態度變化。”今村兵太郎沉吟片刻說道,“尤其是法國軍方的態度端倪。”
“哈依。”程千帆恭敬的鞠躬,領取命令。
今村兵太郎滿意的點點頭,他剛才隨口問起宮崎健太郎對歐洲,對波蘭時局的看法,實際上正是因為他從坂本良野的口中得知了宮崎健太郎同皮特就歐洲局勢有過討論,故而今村兵太郎心中歡喜,也便有了這一次的‘考試’。
同時這也是他這個當老師的給學生的一次表現機會。驉
宮崎健太郎的表現是令他感到滿意的。
甚或可以說,今村兵太郎的心中大略是有些驕傲的情緒的:
不枉他對宮崎健太郎悉心培養,這個平常更多將精力放在賺錢上的學生,也有如今這般見識,可以就遙遠的歐洲的時局分析的頭頭是道了。
自己的辛苦教導、付出得到了回報,今村兵太郎頗有成就感,他覺得以後在國際時局事務上可以給健太郎加大功課。
“健太郎,我讓良野喊你過來,是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今村兵太郎的表情嚴肅,“跟蹤者的身份得到了確認。”
“老師,是山崎修一指使的嗎?”程千帆立刻問道,“其目的是?”
“跟蹤者的名字確實是叫小島真司,這一點他沒有撒謊。”今村兵太郎說道,“小島真司也確實是井上公館的人。”驉
程千帆臉色陰沉,“井上公館要做什麼!”
“不。”今村兵太郎搖搖頭,“小島真司雖然是井上公館的人,不過,他跟蹤你卻並不是來自井上公館的命令。”
“老師……跟蹤我?”程千帆臉色更陰沉了,問道。
他本來下意識要問的是‘不是來自井上公館的命令,那是來自哪裡的命令’,如此,便可以順理成章的引申出內藤小翼這個幕後主使之一了。
不過,話到了嘴邊,程千帆幾乎是堪堪剎車,換了話語和表情。
宮崎健太郎對於此事可謂是一無所知,就連有跟蹤者,也都是得了今村小五郎的提醒。
故而,宮崎健太郎知道的不多,他的反應要儘可能的摒棄過多的已知情報。驉
而對於‘有些茫然’的宮崎健太郎來說,他最真實的反應應該是:
竟然是跟蹤我的!
為什麼跟蹤我?!
今村兵太郎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
他很滿意:
看來宮崎健太郎很好的聽從了他的命令,沒有去暗中調查此跟蹤事件。
“是的,小島真司是在跟蹤你。”今村兵太郎說道,他微微皺眉,“健太郎,你的警覺性太差勁了,竟然被跟蹤者跟到了我這裡而猶不自知。”驉
“是我太疏忽大意了。”程千帆一臉愧色,慚愧之中帶著兩分不安,不安中更多的是憤怒。
“老師,這個小島真司竟然真的如我猜測的那般是帝國公民?”他的話語中帶著怒氣,說著,他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著今村兵太郎,“老師,是什麼人命令小島真司跟蹤我的?”
……
“是什麼人叛變了?”程續源喃喃自語。
“能夠知道錢會計的人並不多。”邵明奎在一旁說道。
昨天晚上,程續源和邵明奎沒敢回桂倩、邵太太以及孩子們的落腳點,擔心會將危險帶給家人。
並且,程續源需要找到上海區的會計錢銀碩,令會計撥付經費,以用於重新租住房間,重建各單位的工作場所之用。驉
到了錢銀碩的家附近,邵明奎敏銳的發現有可疑人員埋伏在附近,兩人果斷離開。
在離開的路上,兩人遇到了逃難的區部會計組的展華,此人是錢銀碩的手下,據展華所說,錢銀碩提前覺察到敵人的抓捕,在敵人破門而入之前帶著大家翻牆逃跑了。
不過,兩人現在走散了。
程續源鬆了一口氣,錢銀碩沒有落入敵手,此乃萬幸。
作為上海區的會計組長,錢銀碩的手裡掌握著上海區的經費,更且,錢銀碩是見過各單位、各組的科長、組長的。
可以這麼說,雖然錢銀碩不知道各單位的安全屋,但是,這個人一旦落入敵手、一旦叛變,其對於上海區就是莫大之威脅。
七十六號只需要帶著錢銀碩在法租界四處轉悠,都有可能指認出不少上海區的袍澤。驉
甚至於,毫不誇張的說,便是程續源對於上海區中層幹部的瞭解,都不如錢銀碩來的熟悉。
那麼,問題來了。
錢銀碩的身份非常關鍵,他的住址乃是機密。
既然是機密,會計組的地址又怎麼會暴露的?
而知道錢銀碩住址的人並不多,或者說,只有在上海區內部頗有分量之人才知道錢銀碩的住址。
如此,程續源的心中是焦急且忐忑,他傾向於是上海區內部有高階幹部叛變投敵了。
帶著這個疑慮和擔心,程續源更加警覺了,他忽而覺得他們身處的德爾惠舞廳魚龍混雜,有些混亂,並非很好的棲身之地。驉
故而,程續源果斷帶著邵明奎以及展華離開,現在是藏身在一個旅館。
暫時落腳後,三人就錢銀碩藏身地址暴露之事展開了討論,三人都一致認為是上海區內部有高階幹部投敵了,但是,至於這個人是誰,卻是一時之間也無法確認。
亦或說,有一句話三人都沒有說出口,卻是:
看誰都都不像是叛徒,又看誰都像。
……
“叛徒。”黃燦亮一口血水吐在了喬二的身上。
喬二是他的手下。驉
就在今天早上,七十六號突然破門而入,將他們這一支潛伏組一網打盡。
黃燦亮遭受了嚴刑拷打,他咬牙挺過去了。
七十六號的人破門而入,然後就在房間裡搜查,黃燦亮當時就感覺這夥人不是在搜查機密檔案之類的,對方直接衝著可能藏人的幾個地方搜查,反而對於抽屜夾縫等可能藏匿檔案的地方一開始並未作為第一目標。
如此,他判斷對方可能在找人。
他的猜測得到了證實,董正國審訊他的時候,直接逼問鄭利君在哪裡。
從這個自承身份是前中統幹部董正國的傢伙的口裡獲得這個情況,黃燦亮第一反應就是:
事情似乎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麼糟糕。驉
雖然他不知道七十六號的人緣何會弄錯,竟然會誤以為區座鄭利君就躲藏在他們那裡,但是,從這個細節他有了一絲期待——
敵人有可能並未掌握他們這個潛伏組的情況。
只要他們咬緊牙關不招,並非沒有矇混過關的可能的。
只是,黃燦亮自己咬緊牙關挺住了嚴刑拷打,卻是沒想到自己的手下沒有抗住。
“黃先生,哦,不,陳先生,陳組長。”蘇晨德微笑著看著黃燦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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