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涼風習習倒是別有一番景緻,若影環顧四周,心中感慨萬千,五年光景,究竟是變了人還是變了景?
“在想什麼?”莫逸風的聲音緩緩傳來,低沉中帶著一抹輕柔。
若影緩緩斂回思緒,轉眸望去,淡淡一笑:“在想……如果文碩郡主也染了病,你會不會怪我。”
莫逸風勾唇一笑,掀開衣袍坐下,伸手想要去拿茶杯,若影已幫他斟了一杯茶遞給他,當做完了這件事情後,若影才驚覺有些事情無論過了多少年,原來還是不會變的,這些似乎已經是出於本能。
見她面色微僵地縮回了手,莫逸風一手接過茶杯一手將她的手包裹在手心畛。
“影兒,我會給你時間做你想做的事情,等這一切都結束了,請你嫁給我。”莫逸風一臉真摯,且帶著懇求和不敢確定的神色。
若影心頭一撞,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這一次,我會等到你同意為止。”莫逸風道鍅。
若影眸光微閃,仍是沒有開口,緩緩從他的掌心將手抽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亂作一團。
“安謙然他……答應給你調製解藥了。”若影支吾道。
聽到這個訊息,莫逸風並沒有多麼高興,反而臉色微變:“你答應了他什麼?”
安謙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答應幫他,畢竟他是莫逸蕭的舅舅不是嗎?
若影微微一怔,抬眸凝了他一眼,隨之又垂眸道:“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莫逸風並不是不相信若影,而是不相信安謙然會這麼好心。他甚至懷疑當初若影生重病後呈現假死現象,而後他恰巧出現救了她,都是他早就預謀的。
他眸中的寒芒一閃而過,終是沒有逃過若影的眼睛,怕他生出殺意,她急忙解釋道:“其實安謙然真的是一個好人,他說會幫就一定會幫。”
“他幫我?怎麼幫?你為什麼認定他願意幫就一定幫得了?”莫逸風內心澎湃表面卻一片風平浪靜,只是靜靜地凝著她,仿若只是尋求一個答案。
若影卻是心虛地低垂了眉眼,不想將當初絕子藥的真相告訴他。
兩人一陣靜默,誰都沒有開口,最終莫逸風微微輕嘆放下茶杯道:“影兒,不要因為這些無謂的事情而被他利用了。”
若影錯愕地看向他,他竟然將絕子這麼大的事情看作是無謂的事情,她不能生也就罷了,他將來若是做了一國之君,怎能沒有子嗣?
“如果你身上玉瓊露的毒沒辦法解,我解了又有何用?”莫逸風再次將她的手執起,想要告訴她,他如今心中所想。
若影感覺眼下他的每一句話都讓她難以承受,仿若窒息一般難受。
驀地將手抽出後站起身,她的視線已漸漸朦朧。
“我出去走走。”若影低啞著聲音道了一句後轉身欲走下涼亭,誰料就在這時,紫霞閣中隱隱傳來一道驚叫聲,而後便見闞靜柔從裡面逃也似的走了出來。
若影平復了一下方才的心情,緩步走下石階後朝闞靜柔逃離的方向走去。
“文碩郡主,你這是怎麼了?”若影一臉茫然地走了過去。
闞靜柔原是臉色蒼白,一看見若影,面容瞬間猙獰起來,指著她怒道:“是你!是你預謀的對不對?你明明知道端郡王得了會傳染的病,你還讓我過去,還說三爺會去,根本就是你故意要讓我也得病。”
若影詳裝生氣道:“文碩郡主說話可要有根有據,方才可不是我讓你過去的,是你自己說要去看看端郡王,我只是說三爺一會兒也會去看端郡王而已。更何況剛才文碩郡主為端郡王擔憂,所以行色匆匆,我和秦銘想攔也攔不住。”
闞靜柔言語一滯,被她的幾句話堵得像是心口塞了棉花。
“你……你是若影對不對?你根本就沒有死,你是來報仇的對不對?我告訴你,要是我當真被傳染了,你也別想好過。”話說著,她竟是伸手朝若影撲去。
若影也沒有逃開,伸手緊了緊玄冰劍,已做好了準備,誰知下一刻,有一個人已經比她快一步抓住了闞靜柔的手,在闞靜柔的錯愕中,他毫不費力地朝旁邊一甩,只聽噗通一聲,闞靜柔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
“三爺……她要害我。”在莫逸風面前,她又恢復了一副柔弱的模樣,當真是演技了得。
莫逸風聞言冷哼:“害你?你不害別人就不錯了。”
闞靜柔臉色一白,難以置信地看向莫逸風,而後又將視線落在若影身上,眸中蘊藏著濃濃的恨意。
若影仍是一臉淡然,冷冷地俯視著她:“文碩郡主可別有失了身份,既然害怕自己會被傳染,就該快些讓太醫給你瞧瞧,或者及早回去沐浴更衣,不該在這裡對我撒潑。”
闞靜柔緊緊握著拳心,指尖深深嵌入掌心,臉色青白交加,卻是一句都難以反駁,爬起身後沉著臉色離開了靖王府。
若影看著她離開的身影,並沒有多高興,看著那道身影,她面無表情地開了口:“在你生病的時候我並沒有要讓柳毓璃和你兒……端郡王進去照顧你,是她執意要進去的。”
話到嘴邊她又改了口,但是心裡還是擔憂他會誤以為她狠毒到故意去害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只是後來柳毓璃執意如此,她也就沒有要勸說的必要,她是孩子的生母,孩子若是出了什麼事她應該要承擔後果,而不是她這個敵人。
莫逸風微微揚唇應了一聲:“嗯,我知道。”
若影的眼底帶著錯愕,卻很快被抹去,低垂了眉眼一語不發地轉身走出了靖王府。
永王府
莫逸蕭感覺最近做什麼事情都很不順心,而最讓他惱火的是滿腦子都是蕭貝月的決絕,那個女人竟然讓他吃閉門羹,而他的女兒竟然看見他都不叫一聲父王,即便是在花園中看見,她都會轉身逃也似的撲進蕭貝月懷中,就好似他要吃了她似的,這個感覺讓他很不好。
軍營中的那些人也讓他很不順心,雖然表面上都是他的人,可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那個左昌雖然十分順從他,而且當初他就是他的人,可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
夜涼如水
莫逸蕭站在院中仰望星空,他的心情從來沒有過像今日這般煩躁。
“四爺。”身後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響,莫逸蕭眉心驟然一蹙,而一隻芊芊玉手已經勾住了他的臂彎,他臉色一變,凝眸望去,驚得小妾緩緩將手抽了回去,但是仍是不死心地附笑道,“四爺近日公務繁忙,讓妾身給三爺舒舒筋骨如何?而且妾身昨日採了花露,今夜已經煮上了一壺,正等著四爺去品嚐。”
莫逸蕭的臉色再次一沉,渾身充斥著寒意,而他的眸光中隱隱閃現一絲殺戮。
小妾嚇得再也不敢多言,縮了縮脖子後對他福了福身子,而後急忙轉身離開了。
莫逸蕭原本不是很好的心情也被她徹底給攪亂了,抬腳一踹,面前的石凳被他踢翻,卻猶不解氣,轉身又踢翻了花壇上放置的幾盆新栽的花草。
心中的怒火不知為何越來越濃,轉眸看向某一處,他帶著濃濃的怒意朝那裡走了過去。
“王妃呢?”莫逸蕭看著一片漆黑的房間怒問。
小丫頭身子一顫,怯生生地回道:“王妃在郡主的房間哄郡主睡覺。”
“哄郡主睡覺?現在都亥時了還哄睡覺?是不是王妃從來沒回過自己房間?”莫逸蕭眯眸帶著一抹警告。
“是……是。”小丫頭支支吾吾地終是點了頭。
莫逸蕭咬了咬牙,臉色鐵青地朝莫心的房間而去。
他心裡清楚,蕭貝月是故意不回自己房間,因為她早已不願和他同房,她也吃定了他不會在女兒的房間對她做什麼。
莫心的房間燈火通明,他也不等下人去通報,伸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又帶隨手關上了房門,走到內室,他便看見蕭貝月獨自坐在床畔,而她的視線始終落在莫心的臉上,神色帶著一抹憂傷。
莫逸蕭闊步走了過去,而在靠近床畔時,他不自覺地放低了腳步,看著莫心睡著的容顏,他方才的怒意漸漸消散。
“回房。”莫逸蕭雖然儘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是還是聽出了他飽含的怒意。
蕭貝月聽到了他的聲音後猛然一怔,方才她竟是沒有注意到他竟然來到了她身邊,而她滿腦子都是想著以後的日子,她該如何繼續。
她緩緩收回視線轉眸凝了他一眼,卻沒有看他的臉,視線只落在他的胸口便收了回去,卻並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莫逸蕭被她的態度給氣到了,伸手拽著她的胳膊將她從床上拉起,見她怒目而視,他沉沉命令:“本王命你回房!”
“不去。”蕭貝月其實並非是一個膽小怯懦之人,而是她生性內斂不願爭奪,更是太會隱忍,才會將一些事情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更何況她有她的責任,所以不得不被迫忍氣吞聲,然而時至今日,她似乎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要麼離開要麼死,她別無選擇。
莫逸蕭臉色黑沉至極,拾步上前向她逼近,緩緩凝了莫心一眼垂眸道:“你要是想要在這裡,本王也不介意。”
蕭貝月的身子猛然一僵,抬眸難以置信地看向莫逸蕭,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曾經她認識的對她彬彬有禮之人。
“你敢……唔……”她話音未落,腰身突然一緊,唇上驟然一重。
蕭貝月感覺一瞬間氣血上湧,就在她瀕臨崩潰之時,莫逸蕭終是放開了他。
“回不回去?”莫逸蕭看著她又問了一句,仿若是他最大的容忍。
蕭貝月緊了緊指尖,就連身子都在顫抖,可是即使再憤怒,她也不想當著女兒的面與他爭吵,更是不可能在女兒面前和他做這種事情。
剛回到房中,莫逸蕭便將她推在床上壓在身下,身下早已在方才便緊繃得很。
“莫逸蕭!你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我在你心裡又是一個怎樣的角色?”蕭貝月被他扣著雙手不得動彈,眼眸卻是死死地瞪著他,滿是恨意。
莫逸蕭被她問得微微愣忡,轉而卻是輕哼道:“你不需要知道本王是怎樣的人,你只要知道你是本王的王妃,就有做妻子的義務。”
“你要怎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折磨我?為什麼?”心裡再堅強,此時此刻她亦是難掩酸楚湧上心頭,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她早就已經放棄了做他心裡的那個女人,可是他卻沒有放過她。
莫逸蕭俯身的動作一頓,眼底閃過一抹異樣,卻是稍縱即逝,微啟薄唇,語氣驟涼:“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守好自己的本份。”
話音落,衣衫褪,但聽心碎不盡,眼淚沾溼枕巾。
翌日,莫逸蕭從睡夢中驚醒,心悸不已,總覺得近日會發生什麼事情,轉眸看向身側,蕭貝月還在沉睡,而他卻已無絲毫睡意。視線落到她未被蓋住的身子,愛痕佈滿她全身,而他卻絲毫不覺得滿足,因為昨夜的她比他想象的還要隱忍。
睡夢中,她似乎很不踏實,微微翻了身子,手臂從被子中抽出落在被面,指尖的鮮紅刺傷了他的眼。伸手將她的手執於手心,指甲斷裂已深深嵌入肉中。
當蕭貝月醒來的時候已是巳時,全身的痠痛和愛痕在提醒著她昨夜發生的事情,她卻已經哭不出也笑不出,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透進來的一絲光亮。
“王妃。”蕭貝月的貼身丫頭香草聽到些許動靜,瞧瞧地走進來朝她福了福身子,看著她一身的傷,她的心裡也十分憐惜,抿了抿唇低聲道,“王妃,四爺讓奴婢給王妃上藥。”
蕭貝月緩緩轉眸看向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道:“沒事。”
香草咬了咬唇面色通紅:“不是身上的……”
蕭貝月深吸了一口氣,讓香草給她上藥她終是拉不下這個臉來,更何況這樣的情況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只是他讓丫鬟給她上藥是第一次。
“放下吧。”她低喃了一聲,臉色依舊蒼白。
吃力地支撐起身子準備起身,卻在視線落下之際身子一僵,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呼吸一滯。
“你幫我剪了指甲?”她看向香草。
香草看向她指尖搖了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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