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她,他的心為何依舊會亂了節奏?
“參見靖王爺。”若影沒有驚慌失措,而是上前恭敬地行了禮。
莫逸風上前虛扶了她一下,看了看她的手臂後問道:“既然都受傷了,怎麼不好好休息?”
若影聞言眸光微閃,低垂了眉眼回道:“只是小傷,並無大礙,謝靖王爺關心。”
莫逸風擰了擰眉心:“雖是小傷,但也要好生照料著。”
“是。”若影並沒有多言,只是再次躬身抱拳行了一禮殮。
莫逸風還想說什麼,但是看了她對他這般疏離,他便也只得越過她朝御書房而去。
因為莫逸風去了御書房,所以若影只得又回到了御書房門外守著,哪怕是玄帝的親生兒子,她亦是不能懈怠,這也是她的職責之一,只因古往今來子奪父之皇位之事屢見不鮮。
莫逸風去御書房後並不是太久便出來了,或許只是去請了個安,只是他出來時卻對若影道:“你可以回去養傷了,等傷好了再進宮當值。”
若影怔怔地抬眸看向莫逸風,頃刻終於明白過來是他請示了玄帝讓她回去養傷,而玄帝如今對他很是器重,自然是答應的。只是她不明白,在莫逸風看來她是安無影,與他毫無關係,他又為何要幫她?
她百思不得其解,卻也沒有再要細想下去,也不想再多深究,躬身道謝後便在他的深凝中轉身朝宮外走去。
玄帝望著他們二人離去的背影眉心微蹙,深凝了頃刻後沉聲問道:“既然安無影並非若影,為何老三還這麼向著他?”
馮德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眸光微轉,道:“也許只不過是因為二人太過相像,三爺也是愛屋及烏。”
“愛屋及烏?”玄帝淡淡咀嚼著馮德的話,望了望天際,喟嘆一聲道,“御花園的荷花開了,過幾日你去告知各親王攜家眷入宮賞荷。”
馮德愣忡了頃刻,而後點頭應聲。
若影回到安府後仍是不見安謙然的身影,心頭不免失落,原本想要派人去接他,可是那個地方本是他隱居之處,她也不能讓他們二人以外的人知曉了。想了想,她還是準備去一趟,就算被他責備也只能受著了。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剛準備出去,林管家就匆匆前來,說靖王爺到訪。
若影心頭一怔,理了理思緒後正要前去相迎,誰知莫逸風竟然不請自入,見她一副要出府的樣子,他打量了她一番後問道:“安大人這是要出門?”
“下官不知靖王爺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若影上前恭敬一禮,莫逸風上前虛扶了她一把,她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他的碰觸,而後又道,“方才想起要出去辦些事,所以……”
林管家聞言臉色一白,轉眸看向若影,又迅速將頭垂了下去。靖王蒞臨是何等的榮耀,可是若影卻拐著彎要趕對方走,想必普天之下除了玄帝之外已經沒有人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若影在見林管家神色有異時,頓時一陣懊惱,雖然作為她自己不喜與莫逸風多接觸,可是安無影卻和他並無恩怨,更何況對方是王爺,即使有再重要的事情,她也不該是方才那種攆人的態度。
“下官出身寒門不知禮數,請靖王爺恕罪。”她急忙躬身抱拳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今日靖王爺大駕光臨安府蓬蓽生輝,照理應該是下官去拜訪靖王爺才是。”
莫逸風沒有大怒也沒有一絲笑意,再次虛扶了她一把後淡聲道:“無礙,本王只是正好路過此處,所以才想過來看看安大人,順便也帶了金瘡藥過來。”說著他從袖中拿出了一瓶金瘡藥遞給她。
“多謝靖王爺。”若影接過金瘡藥後一陣腹誹,從何時起他連說謊都這麼語無倫次了?剛說完正好路過,又說順便帶了金瘡藥,究竟哪個才是湊巧?
收下金瘡藥後見莫逸風還不走,她便客套了一句,“今日天氣炎熱,不如王爺到裡面喝杯涼茶。”
“好。”莫逸風想都沒想便隨著長鬆一口氣的林管家進了前廳。
若影張了張嘴後望著莫逸風的背影,還真沒見過這麼不客氣的人。她只不過是隨便客套了一下,他竟欣然接受了。
悶悶地罵了自己一句多嘴後無奈只得跟了上去。
為了不引起莫逸風的懷疑,若影表現得十分侷促,就連與之交談都透著疏離和恭敬,這讓莫逸風不禁蹙了眉心,卻是達到了若影的目的。
“既然安大人還有要事去辦,本王就不多叨擾了。”莫逸風緩緩站起身。
若影心頭一喜,急忙上前道:“微臣恭送靖王爺。”
林管家再次怔了怔,當真沒見過她這般膽大的,竟然連挽留的話都沒有。
若影自然是知道留客之道,可是方才她已經因為留他喝茶而懊惱了,此時此刻她是打死都說不出讓他再多坐一會兒的話來。
莫逸風從安府出來後心裡堵得慌,轉眸看向秦銘問他道:“你有沒有覺得安無影對本王十分排斥?”
秦銘支吾了頃刻,雖然不想打擊他,可是也不敢有所欺瞞:“這個……或許安大人的確有急事要去辦,又或許安大人初入朝廷,對於王爺這樣的身份十分畏懼。”
莫逸風緊抿了薄唇,眉眼中透著不悅。他倒是沒看出來那安無影有畏懼之心,對他排斥倒是真真實實的。雖然她表現得戰戰兢兢,而且找不出一絲錯處,可是他就是感覺不對勁。
離開了安府後他們經過了郡主府,裡面隱約傳來一陣陣哭聲,秦銘朝他看了一眼後試探地問道:“爺要不要進去看看?”
莫逸風輕嘆一聲走了過去。
闞靜柔因為孩子的哭鬧惹得心煩氣躁,可是又不能朝他發火,生怕他會回去告狀,可是這麼久了莫逸風也沒來看過這孩子,闞靜柔擔心自己的這步棋走錯了。
就在她拿孩子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時,管家回來對她說靖王爺來了,這讓她喜出望外,急忙吩咐管家前去相迎。
闞靜柔興沖沖地轉身抱起莫雲廉笑道:“廉兒聽到沒有?父王終於來找我們了。”
她就知道莫逸風不會拋下這個嫡長子的,哪怕是柳毓璃的孩子又如何,莫雲廉也是他的孩子不是嗎?
這麼一想,方才的陰鬱一掃而空。
莫雲廉一聽莫逸風來了,立刻止住了哭聲道:“父王真的來了嗎?父王沒有不要廉兒是不是?”
“當然,廉兒這麼乖,父王怎麼可能不要廉兒。”闞靜柔勾唇一笑。
正要轉身抱著莫雲廉去迎莫逸風,誰知莫逸風已經先一步走了過來。
“三爺。”闞靜柔笑得溫婉如初,輕移蓮步抱著孩子走了過去,仿若是妻兒等著丈夫歸家。
莫逸風淡淡應了一聲,視線最終落在莫雲廉身上,這孩子在這裡呆了一段時日,倒是白淨了不少,看來闞靜柔對他還算不錯,而他裸露在外的稚嫩肌膚上也淡了淤痕。
在紫霞閣,他與柳毓璃一起生活,時不時地都會受傷,雖然他已經讓人好生照料,可是那些奴才也總是難防柳毓璃對莫雲廉突然的攻擊,即使不是他的孩子,他也難免會心疼,至少稚子無辜,不該捲入上一代的恩怨。
莫雲廉不知道莫逸風心中所想,高興地衝莫逸風喚了一聲:“父王。”
莫逸風心頭一悸,擰了擰眉心看向莫雲廉。
“父王……”莫雲廉以為莫逸風不喜歡他,所以連叫聲都透著小心翼翼。
再次聽到他的一聲輕喚,莫逸風漸漸斂回思緒,抬手撫了撫他的頭,眸色再次深了幾分。
莫雲廉第一次被莫逸風這麼撫摸,臉上的笑容逐漸放大,伸手衝他展開,想要讓他抱他。
“三爺,廉兒日日都盼著三爺能早些來看他,今日總算是盼到了,三爺就抱抱他吧。”闞靜柔言語溫柔,仿若一個慈母。
莫逸風猶豫了頃刻,終是將莫雲廉抱了過去。
“輕了些。”莫逸風接過手後輕語了一句。
闞靜柔聞言臉色一變,惶恐至極。莫雲廉卻因為莫逸風抱他而滿心歡喜,聽他這麼一說,立即討好道:“父王,靜姨給廉兒天天吃好多好吃的,只是廉兒想父王,不想吃。”
聽道莫雲廉替自己說好話,闞靜柔長長鬆了一口氣,好在將他接到府中後她一直好生照料著,也虧得這孩子有良心,不枉她疼了他三年之久。
莫逸風聞言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才好。
從這孩子出生道現在,他幾乎沒有與他說過話,這一次也是第一次抱他,小小的身子根本沒有太多分量,可是他卻覺得千斤之重,因為在看見長相清秀的莫雲廉時,他想到了那個尚未出生便化為一灘血水的孩子。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在那些人的謀算中夭折,她曾經原諒了他,可是到最後他再怎麼小心謹慎還是被算計了。
思及此,他感覺再也無法將這個孩子抱在懷中,薄唇抿成一條線,劍眉緊蹙轉身便要將孩子給闞靜柔。
誰知就在這時,管家匆匆而來,說是莫逸蕭來了,莫逸風眸光微閃,薄唇輕揚,闞靜柔朝他看去,不敢輕易做決定。莫逸風低低應了一聲後朝一旁樹下的石桌坐做了下來,並且讓莫雲廉坐在他的腿上。
闞靜柔見狀朝管家遞了一眼,管家點了點頭,轉身便去請莫逸蕭進來。
莫逸蕭也算是這裡的常客,只因為這裡有莫雲廉。闞靜柔原本不明白為何莫逸蕭會這麼喜歡莫雲廉,那可是莫逸風的孩子,他不但一直給他添置新衣,還會給他買許多小玩意兒給他玩耍,隨後一想,她漸漸明瞭,這個雖然是莫逸風的孩子,也是柳毓璃的孩子,或許是莫逸蕭憐惜柳毓璃也就憐惜這個孩子,這不就是愛屋及烏?
當莫逸蕭進來後看見闞靜柔站在院中,而她身邊並沒有孩子的蹤跡,他提著糕點環顧了一圈後正要詢問,卻見一旁的樹底下正逗著孩子玩耍的莫逸風,頓時變了臉色。
他並不知道今日莫逸風在這裡,外面也沒有他的馬車,更不見秦銘的蹤影
,而且他將孩子寄養在郡主府的這段日子,他從未曾看過孩子一眼,所以在看見他正逗弄著孩子時很是錯愕,與此同時,心裡也矛盾不堪。
他既希望莫逸風能對這個孩子好,又不想看見自己的孩子與他親近。就如同此時,看見孩子在莫逸風的懷中笑得歡快,他心裡陣陣泛酸。
“四爺來了,過來坐吧。”闞靜柔有些尷尬地上前打了聲招呼,接過他手中的糕點後轉身讓下人上茶。
莫逸蕭將糕點給了闞靜柔後朝著莫逸風走去,而莫逸風卻自始至終都未曾看他一眼,仿若一心在孩子身上。
“沒想到三哥這麼喜歡這個孩子。”莫逸蕭扯了扯唇笑容沒有溫度。
莫逸風淡淡睨了他一眼,而後撫了撫莫雲廉的頭後笑言:“父親喜歡自己的兒子是天性不是嗎?四弟。”
莫逸蕭臉色一變,卻是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明明知道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可是他卻不向父皇表明,竟然將這孩子養了三年,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
而他這麼肯定孩子不是莫逸風的,也並非是他神機妙算,而是春蘭說莫逸風除了那一夜過後從來都沒有宿在柳毓璃的房中。
那一夜柳毓璃點的香也是他給她的,他也早已知道莫逸風定會察覺,所以只會吸入些許迷情香,並不會讓他神志不清,柳毓璃即使沒有近距離吸入迷情香,也會中招,畢竟在一個房間,雖然他在給她迷情香的時候說只要她離得遠一些就不會有問題,但是事實上並非如此。而且吸了迷情香後即使真的合歡了也不會有孩子,這一點是柳毓璃不知情的,也是他故意沒有告知的。
吸了些許迷情香的人會產生嗜睡之感,功力深厚的人會沉睡過去,而功力淺的人則會產生幻覺,就像這幾年,柳毓璃一直以為已經和莫逸風圓房,而孩子也是他的。
她卻忘了,在那夜之前,她讓他幫忙想辦法,他給她迷情香的那日,他們有過一晌貪歡。
所以,眼前的這個孩子只可能是他的。
思及那日,他將柳毓璃送出門時,門口擺放的一盅湯始終在他腦海揮之不去。那個女人知道了一切,可是她卻沒有大吵大鬧,只是在那日以後,她對他是更加疏離了。
努力甩了甩頭,也不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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