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的武功是自小就學成的,我們的門派是你們沒有聽過的,而且現在也不存在了,師父也不在了,各位師哥師姐都天各一方,恐怕此生都難以見上一面,所以不提也罷。只是我們都是孤兒,所以名字都是由自己的專長而來,而我之所以叫若影,因為我身手敏捷快如影,在敵人想要襲擊之時便能一腳將其踢飛,也能極快躲避敵人的追蹤和挾持。”
莫逸風靜靜地聽著,當時在去往江雁鎮的途中遭襲擊之時他已見識過她的身手,她的攻擊和抵禦的力道雖然不強,可是速度的確是快如影。
可是說到這時,若影眸色一黯,苦澀地笑了笑抬眸看向他:“但是從今以後我便不會再使用武功了。”
“為何?”莫逸風有些不理解。
若影眸光一閃,轉眼卻是調皮一笑:“難道我有了你這位王爺相公之後還要靠自我保護嗎?靦”
莫逸風微微愣忡過後終是沉聲笑起:“好,以後不需要你自己動武,我會護你周全。”
“真的?你真的會護我周全?”若影再三確認。
莫逸風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怎麼連我都不信了?揍”
若影摸了摸鼻子哼哼道:“你要保護的人太多,我都不知道自己排第幾個,等你來救我,估計我早就翹辮子了。”
“不許胡言亂語。”莫逸風笑容一斂,轉而淡淡又一笑,“只要我活著,你就死不了。”
若影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緩緩將自己的手放入他手心:“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想了想,她終是沒有勇氣問出那句話,因為她心裡早已有了答案。問一個已知的答案不是自尋煩惱徒添傷悲?
“如果什麼?”莫逸風卻將她的喃喃自語盡數傾聽了進去,見她不再說下去,他卻有種非要她說出口的架勢。
“如果有一天你喜歡的人在同一時間遇難,你會先救誰?”若影一咬牙,乾脆問出了口,隨他說什麼她也有了心理準備。
說完之後她便垂了眼眸,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卻不難看出她心底早做準備的失落之色。
莫逸風卻是在看見她這般神色之後心口一痛,攪了攪碗中的藥後沉聲笑言:“相公不是該救娘子的嗎?”
若影難以置信地抬眸望向他,愣忡頃刻之後又垂眸撥弄著手指道:“你以後的娘子多了去了,救得過來嗎?”
莫逸風面不改色地淡然一笑,伸手將盛滿藥湯匙遞到她面前道:“有你在,誰還敢喚我相公?你不是早就下了禁令只准你這麼喚我,也只准我喚你娘子嗎?”
這一次,若以當真是難以相信自己的雙耳,她在他面前在怎麼蠢頓,也不至於聽不出他言下之意。
以後只有她能叫他相公,而他只喚她一人娘子,他又說該救娘子,不就在說是要救她嗎?
“把剩下的藥喝了。”見她愣愣地望著他,他沉聲提醒道。
若影聞言回過神來,低眸看向那半碗藥,淺淺勾唇。抬手從他手中取過藥碗仰頭一飲而盡,卻在低頭之際淚流滿面。
“怎麼又哭了?”莫逸風接過藥碗放置一旁,伸手輕輕擦拭著她的雙頰。
她看著他破涕為笑,抬手揉了揉眼睛道:“沒事,只是藥太苦了,所以一時沒有忍住。”
莫逸風幽幽輕嘆一聲:“怎麼還像個孩子。”可是他的眸中卻不乏寵溺之色。
若影聞言卻是在他的寵溺之中腦海越發清明,這一次算是躲過去了,可是下一次呢?
低眸深思間莫逸風已經命人端來了熱水,他將錦帕擰乾之後再一次幫她擦拭著臉上的淚跡,她抬眸按住他的手,在他的疑惑之中她試探地說道:“不如我們以後每月十五都不要同房了吧?”
莫逸風聞言果然是面有不悅之色,但未發怒,只是轉身將錦帕置入盆中之後問她:“為何?難不成你的腹痛這般準時地會在每月十五前來?還是指你的月信?我記得你的月信是在每月二十左右。”
若影微微窘迫,她的月信連她自己都記不住,可是他卻記得比她還要清楚。
“誰與你說這些了。”若影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我是覺得即使成親了也沒必要夜夜都住在一起,小別勝新婚嘛。”
“似乎你我還處於新婚之期。”莫逸風微眯了眸看她,似要將她看透。
若影一怔,而後又擠出一抹笑故作輕鬆道:“那是分開一日其他二十九日在一起,還是分開二十九日只有一日在一起,你自己選。”
誰料莫逸風冷哼道:“本王一個都不會選。”
見她還要說些什麼,莫逸風又道:“別沒事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今日天氣晴好,倒不如去園子內走走,若是還想去書院,我就提前讓人去對劉夫子說一聲,別冒冒失失前去。在清祿書院求學的都是將來的國之棟樑,可容不得你胡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有什麼需要就對丫頭們說。”
若影愣忡地點了點頭,就在他踏出房門之際,她心頭一驚。
她去書院他也知道?那她中冰蚊針之事他又是否知曉?
而後一想,卻又鬆了口氣。若是他知道的話一定不會像現在這般從容,更不會請宮中太醫前來為她診治,也不會在她說是胃疾之後深信不疑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起身穿戴好之後走出了房門。應著莫逸風的提議趁著今日陽光明媚就出去曬曬太陽,在園子中蜷在躺椅內拿著一本書籍翻閱著。
兵書她自然是不喜看的,所以她前幾日命紫秋去外面買了幾本比較輕鬆的書籍,三王府的下人雖然不少,可是大家都極有規矩,平日裡都鮮少有聲響,所以當她看到逗趣之處時整個園子內都是她的笑聲。
就在她看得盡興之時,周福突然來稟報說柳毓璃要見她,一瞬間她原有的興致全被一掃而空。
“側王妃若是不願見,老奴這就去打發了。”周福瞧瞧睨了若影一眼後道。
若影深擰了眉心,正要點頭應聲,可是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麼,立即道:“讓她過來。”
一旁的紫秋微微一怔:“側王妃……”
若影轉眸輕笑:“她既然特意等到三爺出去了才來找我,固然是有事要說,不如聽聽她要說什麼。”
周福聞言點頭道:“奴才這就去帶柳小姐前來見側王妃。”
“嗯。”若影低低應聲,而後便又繼續翻閱著,可是書中的故事卻似乎變了味,再看方才的逗趣之處她也感覺不過爾爾。
不多時周福便帶著柳毓璃到了跟前:“側王妃,柳小姐來了。”
“嗯。”若影頭也不抬地淡淡應了一聲。
周福在若影和柳毓璃之間一個來回,柳毓璃的臉色顯然透著不悅,可是見若影沒什麼吩咐,周福便躬身退了下去。
“紫秋,你也下去。”若影緩聲對紫秋吩咐道。
“側王妃……”紫秋始終是不放心的。
“那你在涼亭內等著。”若影自是知道她的心意,也就讓她在能看到她們的一舉一動卻無法聽到她們交談的涼亭等著。
紫秋雖仍是不放心,可是若影已經這般遷就她,她便也沒有再堅持,轉身朝涼亭走去。
柳毓璃看了看離開的紫秋,轉眸朝若影輕笑道:“連貼身婢女都要支開,看來你連她都瞞著了,怎麼沒有跟眾人說我對你做了什麼?”話音落,她在未經若影允許下便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若影蹙了蹙眉,卻也沒有阻止,只是淡笑道:“難道柳小姐是想讓我告訴別人?特別是誰呢?”
柳毓璃一怔,轉瞬恢復如常地笑起:“這還真是讓我意外了,我還以為你會哭著告訴三爺說一切都是我做的。可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你似乎隻字未提,莫非是想到了即使你說是我做的,三爺也不會相信?”
她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若影的神色變化,可是讓她更加意外的是,若影卻異常平靜,不再像以前那樣聞此言便變了臉色。
“柳小姐今日大駕光臨莫非只是為了探聽虛實?”若影放下書籍轉眸看她,剪水雙眸未起一絲波瀾,見柳毓璃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她緩聲道,“那麼我便如了柳小姐的意,告訴你事實究竟如何。”
兩人視線相撞,各懷這心思,卻有種不輸男兒的氣勢。
一旁的春蘭一直以為只有自家小姐柳毓璃才會如此,沒想到往常她並未放在眼裡的若影也毫不遜色,甚至有種更勝一籌之感。
若影微微坐起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望著柳毓璃時嘴角的笑意更是弄了幾分:“我的確沒有將我中冰蚊針之事告訴莫逸風,不是因為怕他不相信,而是怕他擔心。若是我將真相告訴他,想必你的安穩日子也到頭了。”
她就這般眸光灼灼地望著柳毓璃,直看得她不敢再與她對視。原本信心滿滿的模樣在若影說出此話之後臉色越發黑沉,就連指尖也緩緩收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竟然直呼莫逸風的名諱,就連她都從未敢這般放肆過。
柳毓璃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思緒後哼笑道:“好大的口氣!我只知道就算你去說,三爺也不會信,就算三爺信了是我所為,他也不會傷我半分,也不知你哪兒來的自信。”
若影淡然一笑,對她的猜測不為所動,只是繼續翻閱著書籍輕啟朱唇:“哪兒來的自信?”她輕笑一聲,“就憑我現在是莫逸風的側王妃,是現在三王府唯一的女主人,而你不過是尚書千金。就憑你穿上了我的嫁衣坐在喜床之上他都沒有動你半分,就憑他那日連碰都沒有碰你……”
“你……”柳毓璃再難控制住自己的情愫,氣得臉色煞白。
若影卻是繼續道:“另外,你方才見到我未曾行禮,沒有我的允許便自己入座,柳小姐覺得我應當如何處置你才好呢?”
柳毓璃知道自己不該害怕的,可是聽了她這席話之後竟是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她的神色她的語氣都讓人有種不寒而慄之感。柳毓璃想按捺住自己的情緒,可是不知為何在她面前竟是驟然決堤。
“你敢!”她氣得咬牙切齒。
若影淡淡掃了她一眼:“柳小姐是覺得我身為三王爺的側王妃連教訓一個不懂規矩的尚書千金都沒有這個膽量了?還是你把我看成了永王妃,把莫逸風看成了莫逸蕭?”
柳毓璃不曾想她會如此一說,當下便愣住了,而在回神之際臉色青白交加。深吸了一口氣,緊了緊粉拳,她勾唇一陣譏笑,俯身到若影跟前低聲道:“呵!無論是你還是那個膽小如鼠之輩,你們都不會是我的對手,我想要的你們都別想奪走。”
若影依舊面不改色地翻閱著手中的書籍,淡淡勾起了唇角。
見她再沒有回應,柳毓璃起身睨著她笑言:“那側王妃多保重,下月我會再來看望側王妃。”
看著柳毓璃轉身離去,若影這才斂住了笑容,驟然合上書本,眸光順著柳毓璃離開的方向望去。
她的確有得意的資本,無論是莫逸風還是莫逸蕭,他們都深愛著她,而莫逸蕭對她的愛不比莫逸風少,只是柳毓璃的心更傾向於莫逸風而已。而讓若影唏噓的是,莫逸蕭的心裡清如明鏡,可是他依舊不顧一切地愛著她,哪怕自己已經有了和親公主蕭貝月,他的心依舊只裝著柳毓璃。
思及此,若影不由地心頭一緊,莫逸蕭即使娶了蕭貝月還是隻愛柳毓璃,那麼莫逸風呢?
在陽光下也不知曬了多久,她感覺隱隱有些頭痛,翻身便在搖椅上闔眸睡了過去,娥眉卻緊緊微蹙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若影醒來之時太陽竟是快要落山了,紫秋見她睡得朦朧的模樣,不由笑言:“側王妃可真能睡,奴婢先前叫了好幾聲側王妃都沒醒,便也不敢再驚擾,不過側王妃這般嗜睡,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有了呢。”
若影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啞著嗓子問道:“有了?有什麼?”
紫秋掩嘴樂了:“還能有什麼,自然是有了身孕唄。”
原本要撐著扶手站起身的若影聞言動作一頓,驚愕地看向紫秋,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側王妃這是怎麼了?奴婢是說笑的,您與王爺才成親幾日,怎可能這般快有身孕了。”紫秋笑言,見她終於回過神來,卻是若有所思的模樣,她又道,“不過側王妃不必擔憂,王爺對側王妃的好奴婢們可都看在眼裡,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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