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蕭也不顧蕭貝月離開時的傷心欲絕,走上前看著滿是怒意的柳毓璃壓低著聲音怒問:“人家要去洞房,難道你也要跟去嗎?”
柳毓璃臉色一白,轉眸瞪向他低怒:“不用你管。”
說完,她帶著春蘭離開了宴席朝莫逸風的方向而去。
莫逸風來到月影閣時酒勁上湧一陣暈眩,在秦銘的攙扶下先在院內的石桌旁坐了下來,而不勝酒力的秦銘卻是一個踉蹌摔在地上,莫逸風轉眸朝他看去,沉聲笑著朝他揮了揮手:“你先回去休息……本王……一個人進去。”
“爺,屬下沒事。”秦銘吃力地從地上站起開口道靦。
“叫你回去就回去。”莫逸風低聲呢喃,顯然酒意漸濃。
秦銘也實在是體力不支,便應聲退了下去。
沒一會兒,莫逸風身邊又響起了腳步聲,他抬手扶額道:“不是叫你下去休息?怎麼又來了。揍”
“逸風哥哥。”當柳毓璃的聲音自耳邊響起時,莫逸風心頭一怔,緩緩睜開惺忪的眼眸,隱約看見了柳毓璃的身影,不由問道:“毓璃?”
柳毓璃低聲苦笑:“還好……逸風哥哥還能認得我。”
莫逸風眸光微閃,低聲道:“夜深了,早些回去吧。”
柳毓璃心頭一酸,深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是天氣的關係還是心境的關係,她感覺心越來越緊越來越涼。緩緩坐在他跟前,她輕笑一聲道:“的確夜深了,不能擾了逸風哥哥和側王妃的好事,不過今日我備了一份薄禮想要親自獻給側王妃,送完我就走。”
莫逸風微微一驚,須臾眉心一擰沉聲言道:“有心了,去給周福吧,改日我會帶影兒一同酬謝。”
柳毓璃聽到“影兒”二字後指尖驟然一緊,抿了抿唇從春蘭手中接過一個錦盒,開啟錦盒後呈到莫逸風面前,伴著月色,一個精美的玉鐲閃著淡淡白光,上面鑲嵌著各種大小不一但顆顆飽滿的珍珠,是去年除夕玄帝賞賜給她的,她一直都未捨得戴,卻不料會拿來送與若影。
“這……”莫逸風錯愕抬眸,柳毓璃卻淡笑而言:“是我的小小心意,我也知道之前我做了許多不對的地方,也不知道側王妃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所以藉此機會向側王妃賠禮,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諒。”
見莫逸風帶著探究的眸光望著她,她咬了咬唇緩緩蓋上錦盒,靜默頃刻後緩聲說道:“我不知道逸風哥哥的心裡是否還有我的存在,可是我心裡只有逸風哥哥一人,不管將來如何,我只希望側王妃能不計前嫌,所以才想在這喜慶之日求得側王妃原諒,否則以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莫逸風自是覺得今夜讓柳毓璃見若影實在欠妥,可是看著這樣的她,他似乎又找不到理由拒絕,而且他也不希望將來若影對她一直有著怨恨,所以思慮良久之後終是答應了,畢竟他就在房間外的院子內,而且周圍也有隱衛,不可能會有任何差錯。
在柳毓璃去找若影之後,莫逸風立刻運氣逼走酒氣,否則一會兒別說洞房,怕是連喝合巹酒都有問題了。
可是說來奇怪,他越是運氣越是感覺頭昏昏沉沉,耳畔更是嗡嗡作響,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過心急,總有些力不從心之感。深吸了一口氣,他隱隱聽到柳毓璃站在新房門口對若影說著賠罪的話,便開始全心逼著酒氣。
若影沒有想到柳毓璃會在她的洞房之夜出現,周圍的幾個宮儀姑姑更是面面相覷。她蹙了蹙眉站起身掀開紅蓋頭走到門口,卻見莫逸風正背對著她坐在院內,看來是莫逸風同意了柳毓璃來找她。可是今夜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不是嗎?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心頭疑惑的同時更是像扎著一根刺,難受至極。
原本不想要理會她,可是柳毓璃卻似乎下定了決心不等到她開門便不離開一般,而莫逸風也沒有要來阻止的意思。若影心頭一橫,氣憤地坐到桌前。
紫秋見狀也是氣惱不已,上前便道:“側王妃,奴婢去把她趕走。”
若影原本默許了,可是突然一想,看著周圍宮儀姑姑的異樣眸光,她又不得不吞下了這口氣道:“既然三爺都同意了她過來找我,我又怎能避而不見?”
紫秋躊躇了頃刻,終是去開了門。春蘭見紫秋擋在門口,便用身子撞開了她,紫秋雖是氣惱,卻也無可奈何。
“側王妃,毓璃祝賀側王妃與逸風哥哥喜結良緣。”柳毓璃莞爾笑著上前將手中的賀禮呈上,見若影蹙了蹙眉,她咬了咬唇滿是委屈,“側王妃生氣了嗎?請不要怪逸風哥哥,是我說想見側王妃,逸風哥哥才讓我進來的。”
若影聞言胸口一堵,若是柳毓璃沒有這麼說旁人還不會往那方面想,可是她這般一說,周圍的人無疑會覺得她這個側王妃善妒,而宮儀姑姑雖然從頭到尾都未曾說些什麼,可是從她們的眼神中能看出她們皆流露出了那樣的看法。
緊了緊指尖,若影微微抬眸淡然一笑:“柳姑娘哪裡的話,我與三爺能走到今日便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起爭執,三爺的心我自是清楚,有人要親自給我道喜三爺定然比我還高興,而我的心三爺也明白,否則三爺也不會同意柳姑娘進入了我與三爺的新房不是嗎?洞房之夜一個未婚女子不顧旁人的閒言碎語也要給我送上賀禮,我當真是銘感五內,多謝柳姑娘。”
若影的一番不溫不火的話語說得柳毓璃的臉色青白交加,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卻沒想到還會受此奇恥大辱。想要好好平復自己內心的波濤洶湧,卻發現指尖止不住地顫抖。視線不由地落在周圍的宮儀姑姑身上,而後者果真緊蹙著娥眉凝著她。
狠狠握了一下粉拳,柳毓璃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側王妃不必客氣,我與逸風哥哥從小青梅竹馬,你是逸風哥哥的親人,便是毓璃的親人,這個玉鐲是皇上去年除夕之日賜給我的,聽說每日戴著能保身子康健,還望側王妃能收下。”
若影緊了緊牙關,看著一臉無害的柳毓璃暗暗哼笑,說什麼青梅竹馬,說什麼她是莫逸風的親人,卻不願說她是他的夫人,無非是想要跟她說莫逸風只將她視作親人並非心上之人罷了。
她轉眸淡淡睨了玉鐲一眼,笑容不達眼底:“甚是好看,還是皇上所賜,果真是珍品。”
柳毓璃掃了眼周圍的人,回眸看向桌面淡然一笑:“這新房怎麼還備了這麼一大壺酒?方才我敬了逸風哥哥三杯酒,不知道能否敬側王妃幾杯,也沾點喜氣。”
若影看著她不語,卻見她已經給她和自己斟滿了酒,舉起一杯道:“側王妃,不知道可否賞臉?”
若影蹙了蹙眉:“我不會飲酒。”
柳毓璃笑著搖頭:“那可不行,一會兒等逸風哥哥來了,側王妃還要喝合巹酒呢。”
話音剛落,她已仰頭喝盡了杯中酒,再望向若影之時眸中帶著懇求的神色:“側王妃,有一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若影眸光微閃,也知她此行並非送禮這般簡單。她倒是要看看她究竟要耍什麼花樣,反正莫逸風就在門外,想必她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對她做什麼。
思及此,她讓紫秋帶著眾人先在門外等候,紫秋雖是不放心,卻也沒有抗命。
待一行人出去之後,若影斂住笑容問道:“想說什麼?”
柳毓璃的笑容卻是加深了幾分,然而並非方才的神色,此時她的眸中帶著隱隱寒芒。
“你就不想知道毓璃閣中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嗎?”柳毓璃低聲笑問。
若影聞言背脊一僵,抬眸看她,不知道她為何會在今日提及此事。腦海中百轉千回,終是猜不透,見她一臉看好戲的神色,若影壓抑住心頭的情愫淡聲問:“你想說什麼?”
柳毓璃緩緩站起身環顧著整個新房,口中淡淡道:“果然他還是沒有告訴你。”
說這句話時她滿臉的得意。
“柳毓璃,我沒時間跟你耗著,若是沒有什麼可說的就請出去。”若影似乎有些沒了耐性,特別是看著她趾高氣昂的模樣,更是不願再多看她一眼。
誰知柳毓璃卻是輕嘆一聲,指尖微動,慢慢走到她身後站定看著她的背影低聲道:“如果我不出去又不想告訴你,你能耐我何?”
若影頓時感覺一口怒氣瞬間迸發,猛然站起轉身怒道:“你給我出……額!”
就在若影轉身的一剎那,柳毓璃突然伸手朝她心口擊了一掌,她捂著心口悶哼一聲,好似有一根針扎入了她的心臟一般,她張嘴想要大喊,卻被身後的春蘭捂住了口,而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得一絲真氣。
柳毓璃笑著對她搖了搖頭,壓低聲音滿眼的警告:“你可千萬別動,知道剛才為什麼心口疼嗎?那是冰蚊針,纖細如絲,只要入體便這輩子都無法取出,且每月十五痛不欲生,只要你不動真氣就能繼續活下去,只要一動真氣,冰蚊針就會刺穿你的心臟,久而久之……你應該知道後果了。”
若影氣惱之下正要掙脫了春蘭正要一掌擊去,誰知心口驟然刺痛,她竟是痛得連聲音都無法發出絲毫。
“都說了不要動了。”柳毓璃掩嘴一笑,見她正要往門外而去,柳毓璃伸手便點住了她的穴道,見她難以置信地望著她,她卻是笑意更濃。若影想要開口喊,卻怎麼都動彈不得,一時間額頭沁滿了冷汗,只希望莫逸風能快點進來,可是也不知道莫逸風為何在外面這般久,難道他當真是在等柳毓璃自己出去嗎?若是她不出去他就不進來嗎?
還有,柳毓璃究竟何時會武功的?又是誰教的?難道是莫逸風?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若是知道柳毓璃懂武功,上次他也不會帶著她和闞靜柔去江雁鎮,他定然會帶上柳毓璃不是嗎?
柳毓璃看著若影的錯愕神色再次開口道:“覺得好奇我為什麼會懂武功?”她笑著示意春蘭,春蘭將若影背到了床邊,而後開始解開若影的一身喜服,在若影滿是驚愕中,她繼續道,“其實我從小就習武,那是四爺教的,他怕我被人欺負,又怕我爹會阻止,所以就偷偷教我武功,只是那冰蚊針可不是四爺給我的,而是我偷偷在他那裡拿的,他若是知道我有今天的行動定然是不會同意的。”
她解開了自己的衣服後又穿上了屬於若影的喜服,在戴上鳳冠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若影眸中的期盼,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又道:“今夜你是等不到他的,因為他會和我洞房花燭共度***。”
若影聞言臉色慘白一片,而柳毓璃看到她這樣的神色卻是更加高興了,一邊給她整理原本屬於她的衣服,一邊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個真相:“知道嗎?其實我從小就懂水性。”
此時若影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可無奈又動彈不得半分,就在她以為柳毓璃會將她安置在一個能親眼目睹她和莫逸風***帳暖之時,卻見她突然眸光一斂,伸手再次點了她的穴道,而她便瞬間失去了知覺。
房門被重新開啟,春蘭扶著恍若爛醉如泥的“柳毓璃”走了出去,見到眾人都守在門口,春蘭說道:“我家小姐和側王妃多喝了幾杯,有些醉了,我扶小姐回去。”
紫秋望了她們二人一眼後氣憤地冷哼一聲,方才也不知柳毓璃和若影說了些什麼,她即使側耳傾聽都聽不真切,只知道柳毓璃一直在說話。
可是當她們進入新房之後,發現裡面一片漆黑,宮儀姑姑疑惑道:“側王妃為何熄了燈?”
藉著月光走向床畔,卻見連帳幔都被落了下來,若不是隱隱看見有個人坐在床沿,她們定是以為她已經睡下了。
“側王妃……您怎麼熄燈了?”紫秋知道若影就寢從來都不會熄燈,一旦滅了燭火,她便會從噩夢中醒來。
隱約間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異樣,伸手開啟帳幔,卻見“若影”靜靜地坐在床畔,也不答她的話。
宮儀姑姑蹙了蹙眉道:“莫非是因為柳小姐前來所以側王妃生氣了?”
“應該不會吧?側王妃這不還戴上了柳小姐送的玉鐲嗎?”另一位宮儀姑姑道。
紫秋凝眸望去,果真看見“若影”的手腕上戴著柳毓璃送的玉鐲,方才“若影”的反應讓她覺得好像換了個人,可是看見這個玉鐲,她又覺得自己多疑了,但是話說回來,側王妃又怎會願意戴上這個玉鐲?
紫秋越想越不對勁,伸手便要去揭開紅蓋頭,宮儀姑姑見狀急忙制止:“你這丫頭,新娘子的紅蓋頭你怎能去揭開?”
“我去掌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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