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蘭市。
十年時間轉眼過去,珍妮已經成長為一位有著金色捲髮,年輕又有活力的大姑娘了。
她很喜歡這座城市。
雖然居住的公寓又破又小,偶爾還要聽隔壁租戶各種抱怨與咆哮,但可以買到很多鄉鎮上沒有的東西。
父親威克成為了一名鐘錶匠,收入比在鄉下的時候還要高一點。
並且,每週還可以在自然之母的教堂做禮拜——那可是真正的大教堂!
星期一的清晨。
她嘴裡叼著一份三明治,在海利亞夫人的叮囑中飛快出門,要去父親所在的修理鋪幫忙。
謝天謝地,城市裡的女性不用受到那麼多約束,可以自由地在街道行走與尋找工作。
雖然,這被看作是‘下等人’,真正上流社會的淑女,可是從來不拋頭露面的,不過珍妮不管這些,她本來就是鄉下來的野丫頭。
‘但我不想去紡織廠做工,至少也要成為一名工匠,這個收入高……’
珍妮飛快將自己的那份三明治吃完,手上還拿著一個紙袋,這是父親威克那份。
對方由於昨晚加班,直接睡在了店裡。
在路過碼頭區的時候,珍妮瞥了一眼,旋即怔住了。
在碼頭區,靠近倉庫的海葉街附近,一排治安官封鎖了那片區域,還有幾名袍子上繡著綠葉的自然之母的牧師徘徊。
“這是出什麼事了麼?”
帶著這個疑問,她走進一家修理鋪。
牆壁上懸掛著很多樣式不一的吊鐘,威克鼻樑上懸掛了一副單片眼鏡,正小心地拆開一塊銀鏈懷錶。
“老爹……海葉街怎麼了?”
珍妮將三明治放在桌上,開始換工作服。
“聽說是一艘從東大陸來的運輸船出了問題,跑出來了一頭野獸,還傷了人……”
威克頭也不抬地回答。
“東大陸的運輸船上,有運動物麼?這可真是一筆巨大的開銷……”珍妮的眼睛亮了起來:“或許是馬戲團的訂單?他們打算展覽一次東大陸的特殊動物?這可真是太好了!”
嗯,她喜歡城市的另外一個理由,就是這裡的精神生活異常豐富。
歌劇院、馬戲團、以及各種風味的餐廳與商鋪。
只要你錢包夠鼓,完全可以從一條街的街頭逛到街尾,買上一大堆喜歡的東西。
珍妮的零花錢就是這樣消失在各種消費陷阱中的。
“誰知道呢……”
威克嘟囔了一句:“應該是頭獅子吧?或者老虎?”
“我希望是東大陸的怪獸……”珍妮開啟工具箱,同樣投入了工作中。
在大城市生活,一天不工作,繁重的租金、食品壓力,就可以令一個人做噩夢。
這就好像一條鞭子,不停抽著人幹活。
只不過相比於舊時代奴隸主的鞭子,它是無形的,也更容易被人接受。
……
夜晚。
“老爹,我先回去了!”
跟閨蜜約好了一起看歌舞劇的珍妮率先跑出門。
“唉……死丫頭!”
威克在後面來不及叫喚,只能嘆息著:“成天就知道玩,路上小心啊……”
珍妮沒有聽到後半句,小皮鞋歡快地在道路上飛馳著。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不過還是能勉強認路。
再說,從兩邊商店窗戶中冒出來的光芒,也帶著微暖的味道。
就在轉過一條陰暗的小巷之時,珍妮突然腳步一頓,打了個哆嗦。
她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從黑暗中侵襲而來。
前方的路段上,似乎矗立著一個朦朧的黑影。
“先生……您……”
她踮起腳尖,想從對方身邊繞過去。
但就在準備穿過的剎那,距離越發靠近,讓她看清楚了對方的臉龐。
扭曲的五官、裂開的嘴巴、還有茂密如鯊魚般的牙齒、嘴邊流下的噁心液體、渾身青黑色的鱗片……
珍妮一下明白,這根本不是個‘人’,而是‘怪物’!
此時,它懷裡似乎還抱著一個失去頭顱的屍體,正在飛快啃食著。
“抱歉……打擾了……”
珍妮木然地轉過身,一言不發地狂奔起來。
只要跑出這段距離,轉個彎,百米之外就有一家商店在營業。
下一刻,她就聽到了後方沉重的腳步聲。
珍妮甚至不用回頭,都能想象到那頭怪物放棄了嘴邊的‘食物’,邁開步伐向她追擊而來。
‘不行……它太快了。’
只是幾步,她就似乎嗅到了後方撲來的腥氣,身體都顫慄起來。
‘要死了麼?’
珍妮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降臨,周圍的一切都似乎變得緩慢。
腦海中的一幕幕記憶,飛快在她眼前浮現。
可惜,她的身體也同樣緩慢了下來。
‘不……我不想死……我不甘心啊!’
不知道為什麼,一股巨大的不甘,從她的心裡湧現出來。
咻!
就在這時,一道烏光迎面飛來,正中身後的怪物。
“走!”
珍妮看到一道人影飛奔過來。
對方穿著灰色大衣,帽子壓得很低,遮住了臉龐。
‘剛才那是……飛刀?’
她思維有些停滯,不過還是被對方拉著,鑽入一條巷子裡。
“找到那頭魚人了!”
“以自然之母的名義,淨化!”
沒過多久,從後面傳來隱約的驚呼與咆哮。
轟隆!
爆炸聲突然響起,令珍妮渾身一震,清醒過來,開始掙扎:“放開我……你究竟是誰?”
“這裡應該安全了……”
蘇魯轉過身,笑了笑:“自我介紹下,我叫做圖靈,是一個學者!剛才算是順手救了你一次吧……畢竟,即使那頭怪物沒有追上你,被教會的‘守護者’們撞到,也有你好受的……”
“學者……圖靈?”
珍妮喘著氣,發現自己已經跟著對方來到一片海灘。
夜晚的海浪洶湧,拍打著海岸,帶來寒冷的空氣:“還有怪物,守護者……到底是怎麼回事?”
“具體來說,你相信超凡者的存在麼?今晚,你就是碰到異常事件了……”
蘇魯聳了聳肩膀:“並且……對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這樣的態度麼?嗯?”
珍妮臉上一紅,這才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對,聲音放低下來:“抱歉……還有……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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