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林寧剛從洞房出來,扶了扶有些發酸的老腰,就看到周妮妮和玲瓏小道姑從對門出來。
三人打了個照面後,莫說玲瓏小道姑一張俏臉煞紅,連周妮妮都目光閃爍的偏過頭去,避開了某人那張臉。
怎麼了?
不等林寧發問,二女就急匆匆離去,愈發讓他摸不著頭腦。
這時君兒丫頭端著一個銅盆從廊下走來,看到這一幕,小臉也紅了起來,走到林寧身邊輕聲道:“姑爺,聲音……”
林寧聞言,登時恍然,抽了抽嘴角。
那絕妙微顫之音,能勾起內心最深處的衝動,每一聲都能酥入靈魂,讓林寧實在難以停歇。
到後來轉成修練陰陽和(啪)合(啪)大道,更是食髓知味,因此biubiu了一夜。
也難怪林寧會覺得腰有些酸,就是君兒丫頭,在後面推了一夜,胳膊也痠痛的厲害,腿到現在也是軟的。
當然,這本是閨閣趣事,無可厚非。
可是讓人聽了一宿去,就有點難為情了……
好在,林寧心理素質過硬,不會被這點小難為情打倒,因此昂首挺胸的前往了隔壁小正房。
……
“喲,娘子,你起來了?”
林寧看著正在書桌前執筆書寫著什麼的田五娘,上前打了個招呼。
田五娘抬起鳳眸,看了某人一眼,又低下眼簾。
林寧心頭有些慌,正要上前,卻聽田五娘淡淡道了聲:“坐。”
林寧迅速選了個距離田五娘最近的位置,正襟危坐。
看了眼身旁作相的某人,田五娘雖面色無奈,但心中的酸澀暗惱卻消散了許多,她將手中筆放下,看著林寧道:“昨日三叔、四叔、雪姨還有八叔他們前來尋我,商議小智他們的事。”
果不其然,林寧聞言後,眉頭皺了皺。
田五娘見之輕嘆一聲,道:“小寧,三叔他們為山寨操持了一輩子,如今又開始交權,擔憂小智等人的前程,本是無可厚非之事。”
林寧緩緩點頭,道:“三叔想讓小智他們做甚?”
田五娘將方林等人的謀求說了遍後,就聽林寧好笑道:“御史?御史要清正剛烈之人才能當,他們以為小智、阿牛是清正剛烈之人?胡思亂想。”
見田五娘還想勸說什麼,林寧正色道:“五娘,此事交給我來辦,你放心,我也是念舊之人。”
田五娘擔憂:“小寧,你念的,不是仇吧?”
林寧無語:“一起長大的兄弟,就算有磕磕碰碰,也不至於成仇吧?再說,原本打發他們去草原,就是要歷練他們,準備回來大用的。”
田五娘這才放心,頓了頓,又將鄧雪娘之事相告。
雖然覺得按下此事不提才是最好的處置法子,但田五娘還是認為,夫妻之間,坦誠其實更重要。
林寧聞言後,卻沒有像田五娘想的那樣十分生氣。
他只是皺了皺眉頭,道:“要是她們哪個果真相中了誰,那人又也合意,那麼撮合一下也沒什麼。但強行拉郎配,而且點名為妾……不是說她們不可以為妾,但我覺得,那十二個心比天高的姑娘,或許願為天下大儒之妾,或許願為名士才子之妾,給幾個小山賊當妾,她們應該不會願意吧?要是當正妻,四叔他們多半又不願意。所以還是算了,這種事強求不得。”
田五娘微微頷首後,抿了抿嘴,看著林寧道:“也未必,若是給你做妾,她們想來是願意的。”
林寧聞言一滯,乾笑了聲,道:“可能吧,主要為夫相貌不俗風流不羈……小智他們,一個痣多星二代,一個賽雞頭,一個跟茅坑的石頭一樣……人家當然不願意。”
“小寧!”
田五娘聞言氣惱的嗔了句,不過鳳眸中到底還是閃過了一抹笑意。
林寧打了個哈哈,道:“讓人請三叔他們和小智他們一併過來吧,我和他們說。你放心,我又不是沒心沒肺之人,怎麼都會照顧自己人的。”
田五娘微微頷首。
……
“你們必須要下放到各營寨、礦場、林場和鍛造間去勞作,你們走後,我和五娘還有三叔、四叔、雪姨他們,都要親力親為去日夜勞作,為的是什麼?一來起示範作用,二來,只有親身體驗其中,才能知道其中的奧秘。現在讓你們去監察,監察什麼?你們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要用心潛下去好好做事,你們都是我一般長大的兄弟,好好做事,還會虧待你們?我林寧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嗎?”
若沒最後一句,其實大家還挺放心的……
見眾人沉默,林寧臉上掛不住就要發怒,田五娘微微搖頭,輕聲問道:“小寧,你打算讓他們去做什麼?”
林寧道:“耕地、伐木、挖礦、打鐵。”
他揮了揮手,止住了眾人慾言又止卻還是忍不住想要開口的架勢,道:“別覺得做這些事有什麼不光彩的,我和五娘俱是宗師,還不一樣甘做牛馬苦力,日夜奔波操勞?正是因為我們親力親為,所以此刻我才有底氣讓你們也踏實下心來好生做事。只有腳踏實地的勞作,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後才有可能更好的監察每一個細節。”
這話,已經相當於許諾,以後會大用方智等人,做個山寨“御史”了。
不過方林等人面色剛好看些,就聽林寧毫不客氣道:“三叔,你們是不是老糊塗了?你們自己都是歷經艱難、篳路藍縷才將山寨維持至今,如今想讓小智哥他們當個不勞而獲的衙內,讓他們一步登天?”
方林老臉掛不住,道:“如今你身邊不是宗師就是能人,你小智哥他們能為有限,你讓他們做什麼?總不能和你一般長大的兄弟,到頭來還不如外人,以後他們只能當個嘍囉吧?”
林寧氣笑道:“不好生磨礪一番,不讓他們跟著能幹的人好好學習,那他們一輩子就只能有那麼丁點出息。他們能為有限?那是因為之前山寨圈子太小,接觸到有能力的人太少,他們學不到大本事。如今山寨各種英才薈萃,你們不讓他們趁著年輕抓緊時間學習,反而想著用人情安排他們上高位然後混吃等死,你們這是在害人!我要果真是個狠心記仇的,乾脆就答應下來。可小智哥他們明顯德不配位,以後差事出了差池,還不是隨時可以被拿下?到時候你們的老臉也賣盡了,人情也用光了,他們怎麼辦?還讓徐佛、蘇青她們配合,人家瞧得起小智哥他們麼?不談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這些沒甚大用的本領,就是觀人心,謀正略,憶古說今的本領,小智哥他們加一起都不如人家,憑什麼讓人家襄助?”
方林等人聞言,一個個如同蒼老了十歲一般。
胡大山是實力動手派,一巴掌呼到胡小山的腦袋上,打了個趔趄,罵道:“若非小畜生太無用,老子哪裡用受這等腌臢氣?”
田五娘無奈的看向林寧……
林寧無語道:“四叔你動什麼手?小畜……不是,小山哥現在太沒用,只要踏實下心來好生用功學習,不出三年,我保證小山哥絕對脫胎換骨,成為幹練之才!”
他對方智、胡小山等人道:“你們白天各自勞作,晚上就和徐佛、蘇青她們學習古今為政之道。要用心做事,用心學。不要再讓三叔他們為了你們,豁出去一張老臉來找五娘。你們又不比誰差,只要肯學,又有我和五娘照拂著,怎麼可能混不出頭?哪裡需要你們老子來這套?”
方智等人原先是肯定不服林寧這一套的,但這次回來,眼看著山寨變的他們想都未曾想過的興旺局面,且還是林寧一手為之,他們再面對林寧的說教,連還口的心思都沒有。
不是他們沒勇氣,而是他們認清了他們和林寧之間的差距。
聽完林寧之言,方智深吸一口氣後,對方林道:“爹,小寧說的對,我們最終還是要靠自己。你放心,只要有機會上進,兒子肯定不給你老丟人。其實入草原之時,我和阿成、小軒他們就抱著九死一生之心前往歷練,希望能磨礪成對山寨有用的人。如今意外折返,可我們的初心始終沒變。爹,你放心吧,兒子以後不會再讓人說你了。”
胡小山也哽咽著對胡大山道:“爹,兒子也會好好幹,不讓你再受這等腌臢氣了!”
隨著晚輩們一個個的表態,方林等人眼圈都紅了,老頭子大聲道:“好,這才是咱們老青雲人該有的骨氣!記住了,要好好幹,好好學,別再讓我們一張老臉被人糟踐的沒處放,也別辜負了大當家對你們的照拂!”
“是!”
說罷,一群人離了墨竹院。
目瞪口呆的林寧見之大怒,就要上前攔下他們,分辯個清楚,卻被田五娘攔了下來。
林寧惱道:“五娘,你瞧瞧他們,說的是人話嗎?是誰在幫他們教兒子?這群老糊塗還沒過河就把橋給拆了!”
田五娘見林寧鬧騰不休,沒法子,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下,總算安撫住了這個“熊孩子”,然後溫聲道:“你這般聰明,難道就看不出三叔和小智他們一起找了個臺階下?不然,你讓他們如何收場?再者,你說的都對,也有道理,可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林寧聞言,看著近在咫尺的田五娘,反手攬住她的纖腰,深情道:“這就是我堅持娘子來當大當家的原因,沒有你,縱然我聰明絕世,可只一個不近人情,就難成大器。娘子,我其實是個極俗氣的人,見山是山,見海是海,見花是花,唯獨見你之時,雲海開始翻湧,江潮開始澎湃,你無需開口,我眼中的這個世界,便只有你。”
田五娘聞言,眸光閃動,抿了抿彎起的嘴角,正要說些什麼,卻忽然面色一變,鳳眸隱隱駭然的看向窗外,反手將林寧護在身後,只是以她的功力,竟然也難以阻攔,一股無法抵擋的天地之力傳來,捲起她和林寧二人出了窗外。
就在田五娘決心不惜用禁招,以玉石俱焚的代價也要將林寧送出逃走時,卻發現裹挾二人出來的“黑手”竟是侯萬千。
侯萬千此刻面色肅煞到了極點,只對二人說了句:“上谷郡劇變,你二人隨我前往觀之。”
隨即,帶著二人消失無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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